這藥見效很快。
在晃動前進的馬車上,楚南璃都不曾覺得惡心。
太後顯然很着急,直接就讓人,将楚南璃帶到了面前。
“太後娘娘……”
“免禮,哀家這次讓你入宮,是因爲陛下。”
原來,半個時辰之前,皇帝正在太後宮中請安。
隻是他才坐下,就因爲不明原因而暈倒,整個太醫院的人都無計可施。
太後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楚南璃。
她能治好玉妃的病,又緩解了她的頭疾,說不定會有辦法。
“陛下暈過去之前,可曾碰了什麽東西?”單憑太後的描述,楚南璃沒辦法做出正确的判斷。
突然暈過去,該不會是中毒吧?
隻是,皇帝畢竟是在太後宮中暈倒,倘若真的是中毒。
那下毒之人,當真是居心裹測。
既能離間太後母子,又能使得朝中大亂。
太後卻搖了搖頭:“依哀家看,不像是中毒,皇帝暈過去之前,才喝了一口茶。茶杯和茶葉哀家讓人驗過了,沒有問題。”
況且,夜久君當了這麽多年皇帝,謹慎得不能再謹慎。
不會這麽輕易中招。
既不是中毒,再加上太後的描述,楚南璃心中其實隐隐有了推論。
不過具體如何,還要等她先看到皇帝再說。
楚南璃很快跟着太後,來到了皇帝寝宮外頭。
太醫院的太醫已經吵成了一鍋粥。
實在是皇帝這一次的症狀,太過詭異。
突如其來暈厥過去,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又沒有别的什麽症狀。
皇帝萬一真的出事,那整個太醫院,豈不是都要陪葬?
“陛下突然昏厥,脈象又無異常,說不定,是邪氣侵體!”
“邪氣侵體的症狀,怎會如此輕?古籍上有雲,除昏厥外,患者勢必還會伴随高熱。陛下身體一向康健,剛才也是突然昏過去,要我看,陛下隻是操勞過度罷了!”
“陛下每日都有湯藥進補,依我看,陛下此次,說不定是中了什麽奇毒!要不然,怎會如此突然?”
楚南璃聽了兩句,便弄明白了太醫在讨論的内容。
他們說的,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師父!”
莊穆言因爲年紀輕,并未參與到讨論之中,而是一直在背後默默聽着。
看見楚南璃後,他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莊穆言的聲音,将那幾位禦醫的視線,都引到了楚南璃的身上。
紀深順着莊穆言的視線看過去,想起上次楚南璃在宮中醫治天花的過程,眼中多了幾分希冀。
“王妃認爲呢?這是方才我們幾位爲陛下診治的脈案,您可以先瞧瞧。”
畢竟上回,楚南璃拿出來的方子,的确是治好了天花之症。
這一次說不定也能出現奇迹。
“師父,我給您拿着!”
莊穆言連忙從老太醫手中接過脈案,剛要遞給楚南璃。
“且慢!”
白無痕的聲音,陡然響起。
他身邊的,正是夜雲霆。
二人見到楚南璃後,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夜雲霆還記着昨日的不歡而散,故意對楚南璃視而不見。
而白無痕,則是因爲林芙盈的事,心裏對楚南璃的芥蒂更深。
楚南璃根本就懶得搭理這二人。
可白無痕顯然就是在針對她。
“我承認,戰王妃上回,确實拿出了醫治天花的法子,那法子也确實有用。”
白無痕冷冷看着楚南璃,他并不覺得自己是在刻意針對楚南璃,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之前診治天花的法子,可能都不是楚南璃想出來的。
說不定是楚南璃從哪本古籍裏頭翻出來的。
要是楚南璃真的冒用了他人功勞,他隻會更加看不起她。
“可我學了十幾年的醫術,在疑難雜症這方面,應當會比戰王妃懂得多一些。”
楚南璃嘴角抽了抽,并未開口。
她是真不知道,白無痕現在在發什麽瘋。
“我師父的醫術,可比某些人要厲害多了!”
“某人是不是忘了,上次染上天花,還得我師父出手相救。”
“要不是我師父,你現在哪裏還能站在這裏說話?”
莊穆言原本并不打算開口。
在太醫院的這些老太醫面前,他的年齡和資曆都最淺。
可現在白無痕說的是什麽屁話!
他最後一句,的确戳到了白無痕的痛處。
上次确實是他太過狂妄,才會一時不慎染上天花。
可那又不代表他的醫術有問題!
“醫者不自醫的道理,你難道不懂麽?”白無痕被莊穆言的這話挑起了火氣,“再說了,我隻是好奇,戰王妃神不知鬼不覺學會了醫術,我在王府這麽久,竟然都不知道!”
這話,他之前就想說了。
說不定,楚南璃隻是學了些皮毛,那些方子,都是從别處拿來的。
這個女人謊話連篇,之前在王府的時候,因着一些小事經常和盈兒争風吃醋。
做出這樣的事情,白無痕也不覺得奇怪。
而白無痕的話,同樣讓夜雲霆觸動。
他發現,自己是越來越看不透楚南璃了。
甚至,有種隐隐要失去她的感覺。
“父皇的身體情況如今還未明朗,你不要鬧了,讓無痕先去給父皇看看。”
他這話看似中肯,實際上,一句話就将楚南璃給全盤否定。
“要看也是我師父先去看!”
莊穆言直接朝着夜雲霆怒目而視。
絲毫不忌憚對方的身份。
“夠了!”
太後猛地一拍桌子,偏殿内的氣氛頓時凝滞。
白無痕和莊穆言都閉了嘴。
他們兩個可不敢在太後面前放肆。
“你們兩個一起進去,現在,陛下的身體最要緊。”
太後說着,還瞥了白無痕一眼。
這一眼裏頭,滿是警告之意。
太後畢竟是太後,隻一眼,就讓白無痕偃旗息鼓。
他不甘地握了握拳頭,隻能同楚南璃一起進入殿内爲皇帝診治。
二人踏進殿内時,白無痕還是沒忍住,瞪了楚南璃一眼。
“不管你在想些什麽,雲霆的心始終都在盈兒這裏,你想都别想!”
“你既然已經搬出去了,那就老老實實在外頭待着,别再來招惹盈兒!盈兒心地善良,不願意同你一般計較,但我可不會放任你傷害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