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曾經歸降過六國盟軍的秦國士兵,也都在章邯的帶領下選擇了退隐山林。
經曆過大秦帝國的無情無義,又經曆過六國聯軍的蠻橫無道,章邯已經對聽人做事這件事完全厭倦了。而在歸降過後依舊不斷受到壓榨欺淩的秦軍也不再對六國盟軍抱有幻想,選擇了跟随章邯一起歸隐。
這樣的選擇有些消極,但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出路,至少不用整日擔驚受怕,連戰鬥都不知是爲何而戰,爲誰而戰。
“沒有辦法,不管是人是狗,都是要努力的去拼,才有活下去的資格。墨沖,不管你怎麽說,都改變不了被攻陷的命運,就算我們顧念舊情,你們也守不住黑甲軍的進攻,無論如何都是一樣的結果,你又何必要來爲難我?”
說到最後的時候,劉季的臉色已經變得猙獰起來了。
“獵犬軍二十三萬人,今日若是不能給我攻下來稷下學宮,咱們也不用回去謝罪了,女帝陛下不喜歡廢物,你們想當廢物麽?”
劉季一句話,頓時把搖擺的軍心又拉了回來。沒錯,稷下學宮是幫過他們,但是他們也是去幫大梁城分擔壓力的,況且當時起到關鍵作用的是兩位亞聖和張良,而不是稷下學宮的這些人。
因爲這些人而惹女帝不高興,最後倒黴的隻能是他們自己。
二十多萬獵犬軍一擁而上,将稷下學宮包圍的密不透風,劉季彭越作爲首領都沖鋒在第一線,誓要親手破除掉稷下學宮的防禦。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唯有一直聽命行事,把女帝吩咐的事情都做的圓圓滿滿的,這樣才不會惹來女帝的厭倦。
戰争就這樣在黎清的指示之下爆發了,還好稷下學宮占地面積并不小,不至于讓二十多萬的部隊施展不開手腳,不過也正是因爲稷下學宮的占地面積巨大,也導緻了學宮内的人手嚴重不夠,若不是有着墨家的機關獸和墨伏夕布置的陣法相結合産生了強大的效果,僅僅有一萬人的學宮,可能連一刻鍾都撐不過去。
黎清派遣獵犬軍先上的目的誰都清楚,就是讓他們當炮灰,竭盡全力的去消耗稷下學宮的力量,等到消耗的差不多了,她再派黑甲軍上陣,這樣就能夠極大的減少黑甲軍的傷亡。
黑甲軍是一路從蒼南大陸跟過來的,自然是用着更加順手,實力強大,而且這些剩下的黑甲軍已經沒有了先前的傲氣,對她擅自稱帝的事情也表達了忠心。
藏書閣内,稷下學宮的首腦此時除了墨沖,都站在這高閣之上俯瞰着下方的戰場。
幻海有些心癢道:“這麽多人來攻打你,你倒是還坐得住,我可是有些坐不住了!”
墨衍微笑道:“坐不住也得坐,黎清那個女人也來了,卻是和黑甲軍躲在暗處,難說她的圖謀到底是什麽,萬一這獵犬軍隻是爲了吸引視線才派出來的,我們就更不能貿然出手了。”
“老弟你這麽厲害,這裏有你看着就行了,我去過過瘾先!”
墨衍拉住了幻海,無奈道:“好歹你也是亞聖的人物了,總是想着在這群弱雞面前耍威風幹什麽,傳出去也不怕丢自己的臉,外面那些人想打就讓他打去,稷下學宮的陣法是我親自檢驗過的,憑他們這二十多萬隻狗還破不了我們的防禦。”
墨衍說的沒錯,獵犬軍前赴後繼的沖鋒,打的昏天黑地付出幾十條性命也不過才能換回學宮一條性命,這還是新加入的蒙家軍自己犯了錯的原因,否則就這般一直打下去,獵犬軍不管有多少也都要折在這。
攻城戰一直持續了兩天,稷下學宮的宮牆仍是安如泰山,而獵犬軍的損失已經超過了十萬,現在隻剩下十萬餘人了,勝利卻仍然遙遙無期。
其實在一天前劉季和彭越就已經開始後悔了,稷下學宮這塊骨頭竟然出奇的難啃,但是黑甲軍和黎清就在後面看着,他們已經是騎虎難下,要麽奮力一搏将稷下學宮給攻下來,要麽就拼光一兵一卒,将所有的力量全都獻祭出去,以此來表忠心。
至于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黎清不發命令,就沒有人敢逃跑,逃跑的下場比戰死沙場還要嚴重,還要恐怖。
“我不信那個女人就真的敢将我們都趕上去送死,她的黑甲軍值錢,咱們的盟軍就不值錢了嗎?咱們是第一批投奔她的軍隊,也是 唯一一批,她這般對待我們,天下還有人敢去投奔她?”
劉季恨聲說道:“以前秦國壓迫黎民,大澤鄉起義的那位說過一句話,王侯将相,甯有種乎!狗逼急了要跳牆,把人逼急了,人也可以不當人!”
“左右是個死,爲什麽不和他們拼了?”
“拼?”彭越嗤笑一聲,“當初在鹹陽城外之時都不敢興起一拼之力,現在才想到王侯将相,甯有種乎,是不是有些晚了?”
“當初我們想要做那左右鹬蚌的漁翁,但是我們高看了秦國的實力,也看低了黑甲軍的能力,現在我們成爲了馬前卒,是炮灰,我們已經沒有能力沒有資格和任何人叫闆了。我們就算要反叛,理由是什麽?因爲主人給的骨頭不好吃?”
彭越句句話都深深刺痛了劉季的自尊心,正在此時,後方的黑甲軍終于動了,他們在獵犬軍外整齊的排列了一圈,看上去是要在獵犬軍失敗的時候補充上去作爲後備軍力。
但這一切在劉季看來,更像是監視,是要将他們一個不剩的趕盡殺絕。
可是他有的選麽?
以最後的十萬獵犬軍全部陣亡爲代價,換掉了稷下學宮一面宮牆。
在這些人悍不畏死的拼命之下,陣法和機關獸都被完全攻破了,稷下學宮西面的宮牆上,還有着一千多的蒙家軍以及稷下學宮學子,也在宮牆倒塌的一瞬間被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