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氏裏心思最是活泛的蒙鶴見到對方不僅不擔心他們這麽多人,反而還無視了他們一樣,頓時起了疑心,難道他們真的不擔心?
再觀察之下,這六人背對着他們品茶,一時也看不出容貌來,修爲更是無法感知,卻不知爲何這幾人陌生之中總是透露着一種神秘的熟悉感,仿佛在哪裏見過一樣。
蒙鶴碰了碰身旁的兄弟,悄聲道:“你有沒有覺得,那些人好像在哪裏見過,特别是那個豹子頭的冉旭大漢,給我的感覺更是熟悉。”
聞言,那人看過去,頓時也有一種神奇的熟悉感:“真是奇了怪了,我也覺得有些熟悉。”
這時,那亭中之人也回過了頭來。
當先一名藍衣男子面帶笑容的看向蒙壽:“蒙家主,幾日不見近來可好?”
頓時,蒙鶴便是一驚,這哪裏是熟悉,這簡直是瘟神啊!
去看過人道大會的他自然認得出來,一舉奪得人道大會冠軍的墨衍是什麽模樣,又是什麽樣的恐怖實力。
才六個人便敢這樣有恃無恐的在這裏等候他們,除了武宗宗主,恐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卧槽!”顧不上自己的狂妄之語,蒙藍驚呼一聲連滾帶爬的向後跑去。
人的名,樹的影。才剛剛天人境初期便打赢了天人境後期的衛三明得到了武尊的稱号,之後又是打赢了天人境巅峰的降靈修士,這樣的猛人,誰敢去得罪?
見到墨衍的一刹那,蒙壽當即便是瞳孔一縮,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
心理根本生不出半點戰意,他們雖然人多,但是最強的戰力便是作爲家主的蒙壽了,也不過是超凡境巅峰的修爲,一個白鏡他都打不過,更何況是獲得了人道大會冠軍的墨衍在場了。
“墨……墨宗主,你好啊……”
蒙壽努力擠出笑容的樣子,簡直醜到了極點。
墨衍不懷好意的看向蒙壽,道:“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說,想要到漠北修養一段時間,再回來找場子,不知蒙家主要找誰的場子啊?你我都是鹹陽城的勢力,說出來,興許我還能幫蒙家主出一份力呢!”
當然是找你的場子了!不過蒙壽那裏敢說,沒想到這句話也被人聽了去,蒙壽自知今日是逃不掉了,哪怕翻過這座山便是海闊天空,哪怕對方隻有六個人。
“真是巧啊,墨宗主。剛才的話都是在開玩笑,當不得真,我們蒙家來此是爲了春遊,欣賞一番山後面和平日裏不同的風光,能在這裏見到墨宗主,真是三生有幸!”
“對我們來這裏是在踏春!”蒙藍跟着附和了一句。
“哦,踏春啊,那我們便不打擾了。”墨衍一副相信了的模樣。
蒙壽心頭大喜,沒想到這個墨衍居然相信這樣粗劣的話,到底是個黃毛小兒,有點實力就不把人放在眼裏,還不是任他欺耍?
然而接下來墨衍的舉動确實讓他徹底傻了眼。
隻見墨衍淡淡說道:“不過,我武宗鎮宗之寶不見了蹤影,還正趕上你們來的時間丢了,你說巧不巧啊蒙家主?”
蒙壽臉色有些陰沉,這是找茬了。
墨衍看向躲在人後的蒙藍,忽然大喜的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在你那裏對不對?剛才你靠的那麽近,一定是被你偷了去。你别怕,我武宗也是講道理的宗門,隻要你将我們的鎮宗之寶還回來,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蒙藍臉色慘白,被墨衍的目光直視着,他連一絲動彈的勇氣都沒有。
他剛才不過是過去逞個威風,想的也是殺人發洩焦慮,哪裏見過什麽鎮宗之寶,再說了一個鎮宗之寶要是這麽容易丢了,那世人還不笑掉大牙了。
很明顯就是武宗宗主故意這樣說,就是在找茬,但是你還沒有辦法應對。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說的便是現在的蒙家。
而且,剛才蒙藍的确是最靠近亭子的人,這在懷疑上根本講不通道理,墨宗主也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别怕,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們武宗還是講道理的,隻要你把我們的鎮宗之寶還回來,我就不會怪罪你,興許還會給你一些獎勵哦!”
蒙家之人一聽還有獎勵,頓時懷疑起了蒙藍是不是真的拿了武宗的寶物,不然他怎麽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說?
“蒙藍,我說你要是拿了墨宗主的寶物就趕緊交出來,别連累我們大家,早點交出來墨宗主一高興還能得個獎勵呢!”
可蒙藍哪裏拿得出寶物來,喏喏說不出話來,冷汗打濕了全身,臉色蒼白四肢僵硬,竟然兩眼一番白被吓暈了過去。
蒙壽冷喝一聲讓蒙氏的人閉嘴,然後幹笑一聲道:“我們蒙氏的人沒有敢做不敢當的,我想興許這之間有些誤會,不知墨宗主丢失的是一件什麽寶物,我們蒙家上下願意爲墨宗主尋找那件寶物。”
這話說的和氣,實則已經是向墨衍低頭,準備賠錢買命了。
墨衍眼中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我也願意相信蒙氏不會是這樣的人,但是作爲一宗之主,并不能僅憑一己之念,就決定宗門事務不是?”
“我們武宗的鎮宗之寶乃是墨家祖師爺所制的九色泠鸢,這個九色泠鸢并非是真的有九種顔色,而是說它有着各種變換的能力,能大能小,能變各種形态和顔色。雖然它并沒有多麽強大的實戰能力,但是對我們來說意義遠大于它的實際作用,您說呢蒙家主?”
這種離奇的寶物一聽就知道是編出來的,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存在,但是蒙壽明智墨衍是在空口說白話,卻也毫無辦法。
誰讓他們當初沒眼力見就惹上了墨衍了?
其實就算蒙家沒有惹上墨衍,墨衍早晚也會找蒙家算賬的,被血劍宗控制了的家族,墨衍自然不能放過。
“這九色泠鸢我們蒙家一定給墨宗主找回來,請墨宗主放心,蒙家必定在今天太陽落山之前把貴宗鎮宗之寶給找回來!”蒙壽隻能硬着頭皮答應下來了。
答應下來蒙氏還有活路,若是不答應,隻怕當場便要發生血案。
墨衍點了點頭,淡淡說道:“那便有勞蒙家主了,我們還要飲茶,不送了。”
蒙壽連忙應下,招呼蒙氏的人往回走,轉過身來的面孔憋成了豬肝色。
身爲四大家族的蒙氏家主,走到哪裏都是被人仰視的存在,何曾受到過這樣的欺辱,被人敲詐到臉上都不敢吭上一句話,對他來說這簡直是恥辱。
但是明知不可爲而爲之,那就是愚蠢了。
現在至少保住了一家老小的命,棄車保帥而已,回頭把蒙家所有值錢的東西都送給武宗,隻要能苟活下來,便有希望翻身。
隻是他還是低估了墨衍掃清血劍派勢力的決心,即便留下蒙氏也不會給他留下一個完整的蒙氏。
“宗主,真的放他們走了?”裴狂有些悶悶不樂的說道。
從剛才起他就一直在摩拳擦掌的準備動手了,可是宗主隻是敲詐了對方一下,甚至對方隻是口頭上服了個軟,連一點血都沒出就讓他們走了,裴狂實在是不甘心。
“不然如何?我們武宗發展是快,但是不能隻靠着吞并其他勢力來發展,我們也需要朋友。我并不是指蒙氏呂氏他們是朋友,而是要向外界釋放出一種信号,犯我武宗者,雖遠必誅!”
“但是我們并不會對其趕盡殺絕,我們是熱愛和平的宗派,我們雖然強大,但是不希望别人畏懼我們,和我們保持距離,明白嗎?”
裴狂連連點頭:“屬下明白!”
墨衍看了一眼白鏡繼續說道:“如今鹹陽城勢力格局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們三家聯盟已經成了鹹陽最強大的實力。接下來我們需要的,不再是威名,而是仁德和自律。”
白鏡點了點頭贊同的說道:“确實如此,一個勢力膨脹的過快的話,隐藏在其中的矛盾便很容易被忽略下去,但是被忽略并不代表消失,這些矛盾終有一天會一并爆發出來,我們應該防微杜漸才是。”
“這便是我設立刑罰堂和律事堂的原因,律事堂公平決斷,刑罰堂執行獎懲,任何矛盾都能夠在内部解決,才是問題最根本的解決辦法。”墨衍補充說道。
“嗯嗯,你說的都對!”司馬瑩小雞啄米般點頭,眼睛裏都是光芒。
墨衍無奈扶額,這幾天司馬瑩身上已經完全看不到當初那個英姿飒爽的影子了,完全就是一個居家相夫教子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