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呂家就在武宗聯盟破滅呂家當日成立,不得不讓人想到,這一切都是武宗三家提前策劃好的。
事實上卻并非如此,墨衍無意對呂家展開滅絕性的屠殺,但是那些被血劍派蠱惑了的人确實不能饒恕,全都殺死。剩下的無辜的旁支,墨衍也任他們離去。
也是他們自主找到了呂清平,才成立的新的呂家,新呂家沒有天人之境坐鎮,甚至連超凡之境都沒有,嫡系敗落,想要重回往日榮光,恐怕還需要幾代人的努力。
收到呂家遭到圍攻的消息,作爲和呂家同盟的蒙家第一時間想的并不是馳援呂家,而是逃跑。
蒙家家主不過是超凡境的實力,無論如何也興不起對抗的念頭,若對方隻是一個武宗倒還罷了,說到底還是一個外來勢力,蒙家還能想辦法聯絡一些人。
但是對方的勢力不僅是一個強大的武宗宗主這麽簡單,還有另外兩家龐大的家族,這就徹底斷了對抗的念頭。
尤其是在血劍派的強者率先逃離的前提下,蒙家能做出的選擇隻有一個。
鹹陽城外某處驿站之内,血氣滔天,由官府設立的驿站裏所有人都已經被掏掉了心髒,偌大的驿站裏,隻有三名身材高大雄壯的男子伫立在院落之中。
“呂陽關死了。”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率先說道。
“我不信他還有這樣的實力,呂陽關是天人境中期,即便暗殺不成,逃跑的實力總還是有的,天人想要逃誰能攔得住?何況那小子不可能還有能夠抗衡天人之境的實力!”另一名灰袍老者搖了搖頭。
“對,墨衍若是死在呂陽關那個蠢材手裏才是天大的笑話,如今趁着墨衍實力尚未恢複,正是你我一同出手将他剿殺的好時機!”
這第三個說話的人,赫然便是當日從人道大會逃走的王斌。
“不妥,如今我們連呂陽關究竟是如何死的都沒搞明白,就冒這樣的險,絕非良策。”黑袍男子當即表示反對。
另一名灰袍人倒有些猶豫:“你我都知道那小子的實力,連天人境巅峰都奈何不得他,等他一旦實力恢複,我們便再無半點機會殺他。但是又不能貿然出手,需要從長計議,可目前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
看得出來灰袍老者還是有些糾結的,一方面擊殺墨衍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另一方面呂陽關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實在是讓他矛盾不已。
而且兩名同伴一個主張去刺殺墨衍,一個主張從長計議,意見完全不統一,他也隻能左右爲難。
但是王斌可沒有從長計議的耐心,“你們要是不去,我自己去,到時候殺了那小子的功勞,就都在我的頭上了,還省了有人分潤!”
“那要是有埋伏怎麽辦,我們要怎麽辦?呂陽關怎麽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大意輕敵,把自己作死的!”黑袍男子冷聲說道。
“你我三人同去,就算是他仍處巅峰狀态,我們也有擊殺的可能,更别說如今機會難得,你還如此瞻前顧後,是想贻誤戰機?”王斌也有些怒氣。
灰袍老者連忙勸解:“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先去打探一下那小子的行蹤,若是有機會在外面把他殺了,我們也能少冒一些風險。”
“不用打探了,我已知曉那小子的行動,後天是秦國老相國李客用壽辰,壽辰之上便是最好的動手時機。”王斌一臉得意的說道。
難以想象,向來粗枝大葉的王斌也有這麽細心的時候,黑袍人有些驚訝的問道:“消息可靠嗎?”
“我的消息自是可靠的,後天墨衍定會前去赴宴,屆時就是我們動手除掉他的最好時機!”
灰袍人也有些意動,呂陽關前去刺殺墨衍,連一丁點水花都沒有冒出來就被人殺了,這實在是有些邪門,他們懷疑在武宗之内有别的力量存在,因此對于上門去刺殺墨衍心有顧慮。
這一點,在上一次和王斌前去武宗刺殺墨衍之時,黑影就已經有所預感。
但是在武宗之外,他們便不會再有這麽多的顧慮了。
李客用壽辰,前去的人非富即貴,但多是作爲代表的家族優秀子孫或是嫡系繼承人之類的,而那些真正厲害的強者反而不會去參與這種場合。
而宴會這種場合也是警惕心最爲放松的時刻。
因此說是刺殺墨衍的最佳時機,也是這個原因。
隻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此時才是真正刺殺墨衍的最佳時刻,因爲墨衍根本沒有在武宗之内好好呆着,而是出現在了鹹陽城以北一百裏處的山道上。
墨衍以及白鏡,裴狂等人圍坐在一座不知何人建造的小亭子内,悠閑的喝着茶水,不過看裴狂來回張望的樣子,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稍安勿躁,坐下慢慢等,客人馬上就來。”
裴狂隻得坐下,就在墨衍說完不到三分鍾的時間,自山道盡頭出現一行數百人,行色匆匆的向此處趕來。
一行人申請看上去十分的緊張,仿佛身後有追兵在追趕一樣。
“快走,翻過這座山就出了秦國邊界了,再往北就是蠻子的地界,到了那裏咱們修養幾年,在漠北發展起來勢力之後再回來找回場子!”
說話之人正是蒙家家主蒙壽,盡管他說的豪言壯語,将這一次的逃跑行爲解釋爲戰略撤退,但還是扭轉不了蒙家人的低落情緒。
這也能夠理解,任誰被對手吓的落荒而逃,還要逃到國外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苟活,也不會有什麽好心情的。
“家主,剛剛收到消息,呂家被滅了之後,呂清平在鹹陽城外建立了新的呂家。”一名年齡看上去不過十幾歲的男子說道。
這名男子說完之後,其他人并不說話,但是互相之間的眼神卻都有些莫名的色彩。
身爲蒙氏家主,對于家族裏的人心裏是什麽想法一清二楚,說話的小子是蒙氏旁支的一個小子,并不受自己待見。
而其他人也都是旁落的偏支脈系,這是想要賣主求榮啊!
想要學着呂家的那一套,把家主給賣出去,其他人再成立一個蒙家,隻要相武宗三家低頭,未嘗不能苟延殘喘的活下去,至少不用受漠北荒涼的清苦生活。
看有這樣想法的人還不在少數,蒙壽強行壓制住心頭的怒氣,雖然他很想要将這些有二心的人清理門戶,但是在這個時候絕不是強硬的時候,一旦在内部鬧出不可調和的矛盾,蒙家也就完了。
“蒙鶴,我知道你們不想受漠北的苦寒的苦,那裏的人也未必會歡迎我們的到來,但是我們别無選擇,隻有這樣我們蒙家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血劍派的人根本靠不住,呂家也倒了,武宗下一個要收拾的人就是我們蒙家。”
“我們隻有先一步逃跑,一步不停的跑,跑出這座山,我們才真正的安全了。難道你想放棄複仇的想法,甘願在一個不入流的勢力裏,每日過着仰人鼻息,提心吊膽的生活?”
蒙壽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并且将選擇逃離的原因以及現實都分析的清清楚楚,這下子那些有二心的人也都收起了心思。
他們隻是因爲恐懼和擔憂外加一些僥幸心理,才會有回頭的念頭,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們就是傻子,蒙壽将道理拆解的清清楚楚,他們自然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家主說的是,我等一定謹遵家主的指令,絕無二心。”
蒙壽松了一口氣,他就怕這些蒙家的人已經被吓破了膽,失去了理智,非要跟他們鬧分裂的話,他也隻有大義滅親将那些蒙家的叛徒全都殺死了。
既然做不到保存實力,那至少也要保存蒙家子弟的忠誠度。
還好,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蒙壽振奮的笑了一聲,招呼其他人再度起航。
“前面山腰處有座亭子,咱們過去休息一下!”
正在這時,那名名叫蒙鶴的少年人眼尖,發現了亭子裏好像有幾個人。
“家主,前面亭子裏有人,會不會有問題?”
聞言,其他蒙氏之人也都有些慌神。
蒙壽嗤笑一聲:“你們是被吓成了驚弓之鳥,那亭子裏不過三五個人,我們這裏有三百個人,你們害怕什麽?”
“對,我們是四大家族的蒙家,怎麽會怕他們?等我們過去,他們若是識相便罷了,若是不識相,我蒙藍就把他們全都剁了!”
其餘人一想也是,他們可是鹹陽四大家族之一的蒙家啊,什麽時候連路上遇到幾個宵小也要心生懼怕了?
衆人到達亭前,見亭内的人還是悠哉悠哉的在喝茶,先前放言要将其剁碎的蒙藍頓時心頭一喜,表現的機會來了。
這一路上的提心吊膽早已将其折磨的有些崩潰了,如今正是需要強烈的殺戮來發洩的時候。
蒙藍當即上前,面露猙獰的瞪着廳内衆人:“見到我們蒙家在此,你們還敢在這裏悠閑喝茶,真是好膽量!”
“不想死的,就給老子滾出來磕頭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