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鹹陽城極其周邊的各個區域都被白茫茫的大雪給覆蓋。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裏,很少人會選擇出門,因此往日車水馬龍的鹹陽城顯得十分冷清,隻有寥寥幾道人影在街道上走着。
就在鹹陽郊外的某一條寬闊僻靜的階梯上,一名劍眉星目,氣勢淩厲的男子正緩緩向上邁進,每一步都能踩出一個深深的腳印。
男子全身已經被雪花所覆蓋,但他卻沒有半點在意,任憑雪花飄落堆積在身上,也沒有抖落一點下來。
他就這麽靜靜的前行,目光擡頭向上,看着階梯的盡頭,表情冷淡。
說來也奇怪,整條階梯上除了他之外竟然沒有一人,甚至連動物都沒有,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他一人似的。
随着他來到半山腰處,一個如同奢華壯闊的莊園初步顯露在他眼中,并且越來越清晰。
莊園位于這座山的山頂,入口處這裏這一塊石碑,上面刻了兩個大字:梁氏。
這兩個字直接就表明了,這裏的主人就是秦國赫赫有名的梁家。
梁家在秦國雖然比不上四大氏族,但也是屬于二線頂級勢力,因爲他們梁家老祖以及家主之弟皆是賢人境修士。
這樣的實力已經足以讓大部分勢力仰望了,就算是天丹宗,抛去人脈不談,光憑自身實力也不是梁家的對手。
從這點就能看出梁家在秦國的地位如何,而山頂的這座莊園就是梁家嫡系駐地。
今天是梁家家主的壽宴,梁家各個旁系支脈,以及依附于梁家的各方勢力首領都會聚集在這座莊園,給梁家家主賀壽。
因此此時的梁府顯得十分的熱鬧,張燈結彩,氣氛高漲。
男子在半山腰上都能聽見山頂傳出的歡聲笑語,但他隻是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繼續緩慢而又堅定的向前走着。
今天他到這裏的目的十分簡單,那就是報仇。
事隔十年,很多東西都已經物是人非,但内心深藏的那份仇恨卻一直沒有淡忘,反而是日積月累越來越多,今天就是爆發的那一刻了。
“什麽人?!”
當男子立于梁府入口處的石碑時,作爲警戒的兩名梁家子弟突然現身,擋住了他的去路。
“秋長明。”男子淡淡開口。
“秋長明?沒聽說過,你可有請帖?”兩人之中的男性站出來問道。
每年這個時候都有人來拜訪梁家,想在梁家家主面前混個臉熟,當然能進去的那都得是叫得上号的人物。
“這才過去十年而已,你們就能忘了那件事情。”
秋長明搖頭輕笑:“不知道我秋長明可以,那梁如月你們總該聽過吧?”
“梁如月?那不是家主已故的女兒嗎?”
另外一名女性梁家子弟叨念了兩聲後表情猛地一變:“你就是傳言中那個欺騙勾搭了三小姐的家夥?!”
“欺騙?勾搭?呵呵,沒想到他能夠無恥到這個地步。”
秋長明面露譏諷的說道:“不過也對,逼死自己女兒這種醜事,他哪裏敢張揚。”
“沒想到你這罪人竟然還敢踏入梁家駐地,正好拿下你作爲獻給家主的壽禮!”
男子大喜過望,突然閃身上前,伸手就想抓住秋長明。
對此,秋長明卻連眼皮都不擡一下。僅僅隻是隔空揮出一掌。
“砰!”
一聲悶響。
正前方的男子突然倒飛而出,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石碑上。
當場将石碑給砸出一個大坑,并且延伸出密密麻麻的裂紋,仿佛隻要輕輕一推,這塊石碑就會變成滿地碎石。
“咕咚……”
女子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驚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看着一步步向她逼近的秋長明,身子是止不住的發抖。
兩人作爲梁家老祖壽宴上的警戒人員,實力自然不弱,好歹也是宗師境級别的高手。
然而自己的同伴卻被眼前這人一掌給拍飛,而且是生死不知,而自己的實力還比他要弱上一分,怎麽可能會是人家的對手。
等到秋長明來到她面前的時候,女子再也支撐不住直接軟癱在地。
但秋長明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與其錯身而過,走進了梁氏莊園内。
梁如月,這是他深愛的妻子,也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他們兩人年少相遇,一見鍾情,結伴遊曆秦國各地,那段時光是多麽的幸福。
然而短短一年之後,梁家就得知此事,由于嫌棄自己身份卑微實力弱小,便勒令如月返回梁家。
兩人自然不肯,便選擇了離開鹹陽隐姓埋名,想要逃離梁家的掌控。
可惜好景不長,隻不過短短幾個月後,他們二人就被梁家派來的人給找到,強行将如月帶回梁家,并且嚴加看管。
而那時的他卻隻能跪在梁家山腳下,期盼着梁家人開恩,讓他見上如月一面,可結果等來的卻是梁家人的拳腳與侮辱。
這些其實他都可以忍受,隻要梁家肯點頭放出如月,哪怕自己被打成殘廢也在所不惜。
可惜的是,這一切都是他的妄想。
梁家人又怎麽可能會被他這麽一個無名小卒給打動,反而是爲了與其他勢力聯姻,逼着如月嫁給别的男人。
婚宴的當晚,自己滿心絕望地站在梁家山腳下,看到的則是如月那縱身一跳的身影。
從他那天起,那就下定決心,無論如何,自己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到足夠爲如月報仇的哪一天。
爲了這一天,他足足忍了十年,也恨了十年。
今天就是他複仇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