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淮安自暴自棄地睜着眼睛躺了一會兒,不過一陣子心思便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不過這種鹹魚躺平的狀态并沒有持續很久。
魏淮安敏銳地察覺到有人要進來了。她趕緊按照原來的方式躺好閉上眼睛,假裝自己還是一開始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樣。
閉上眼睛之後,眼前就隻剩餘一片黑暗。她隻能聽到有一個很輕的腳步聲在慢慢地向她傳來。
走進帳篷裏的人似乎離她越來越近了。
魏淮安感受到進來的人站在她床邊一直盯着她。
她心裏覺得奇怪。
按道理來說,君則辭剛剛出去一定是在跟安平侯那群人磨嘴皮子,一來一回肯定沒有那麽快就能夠定罪的;不過魏淮安倒也沒覺得有多緊張。
畢竟她這才剛剛出過事,想必君則辭也會對她的安全更加提心吊膽,應該會在帳篷口安排很多人看管才是。
所以魏淮安此時更加傾向于是一些定時進來看一下她的情況的婢女。
但是……躺在床上故作沉睡的魏淮安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一個婢女爲什麽會盯着她這麽久還沒有離開。
然而她心裏的諸多揣測都在床邊那人伸手落在她背上時消失了。
魏淮安感覺到一雙冰冷的手落在自己後背的傷疤上。她下意識因爲這突如其來的冰涼而忍不住微微顫抖。
落在後背上的那雙手動作凝固。
随後魏淮安聽到從自己頭頂落下了一道熟悉的低沉的聲音:“你醒了吧。”
來人是君則辭。
說實話,在聽到這道聲音的瞬間,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魏淮安頓時就放心下來了。
魏淮安松了一口氣,睜開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君則辭的神情,試圖從他的外表來看下他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
青年帝王現在是以一種半跪着的姿勢靠在她的床榻旁,那雙琥珀色瞳孔罕見地不複以往的澄澈冰冷。魏淮安以往最喜歡的便是君則辭的這雙眼睛。他往日裏不笑的時候,看着别人時透露出來的是雪霜的清冷,又帶着帝王獨有的倨傲,如同于冬日立于懸崖上的松柏。
然而此時再看君則辭雙眸,哪裏還有半點冷靜自持。他雙眼帶着些微血絲,讓他徒增幾分疲憊的感覺。
君則辭看着她,一言未發。
魏淮安看着這樣的君則辭,想起自己剛剛玩這個遊戲時君則辭的倨傲和冷漠,難得地多了幾分心虛。這樣躺着跟人說話多少不禮貌。
她做起來,靠着床背,朝君則辭尴尬地笑了笑,試圖讓君則辭的表情松緩下來,道:“陛下,您要不就不要就先坐到這來?”
說罷,魏淮安輕輕地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示意君則辭坐下來。
君則辭倒也沒有推脫,順着她的意思做到魏淮安身側的位置上來。不過魏淮安在君則辭坐到她身側的時候就開始後悔了。無他,主要還是君則辭離她太近。君則辭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她整個人籠蓋在懷裏,壓迫感實在太強了。
魏淮安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好奇地問道:“陛下,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安平侯這麽容易搞定的嗎?
這未免也太廢了吧?
“結束了。”君則辭說完後,頓了頓,又語氣平淡地補充道:“但是最後确定下來的兇手不是安平侯。”
這下魏淮安是真的震驚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君則辭問道:“可是答案我都給出來了啊!您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不是吧,真的有人會拿着标準答案都做不對題目吧?
君則辭當然聽出來了她的不可置信。但是歸根究底,這幾分不可置信的前提還不是因爲魏淮安有足夠的自信?
想着,他蓦然輕笑了聲,湊近魏淮安,認真地問:“先不管這件事情。朕現在有别的疑問一直堆積在心裏。剛巧你應該是知道答案的。”
魏淮安看見自己眼前的青年額頭碎發垂下來,距離她更近了,也讓魏淮安清晰地看見青年眼裏的笑意并不到眼底。
君則辭這幅模樣讓魏淮安心底忍不住有幾分發毛。她閉了閉眼,故作淡定,看似随意地問道:“嗯?陛下您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您不妨說出來讓我聽一下?我知道的話,一定會說的。”
“算不上很重要的問題。”君則辭停頓下,平淡地問:“朕隻是比較好奇,皇後怎麽會這麽肯定背後主謀肯定是安平侯?”
在聽到君則辭稱呼她爲皇後的時候,魏淮安心裏徹底肯定了一件事了。君則辭肯定是生氣了。自從君則辭以爲她是仙人之後,在正常情況下,如果沒有外人在場的話,君則辭是不會稱呼她爲皇後的。
——除非他生氣或者是有意陰陽怪氣她的時候。
但是這到底有什麽好生氣的?
魏淮安茫然地問道:“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肯定是我通過一些凡間沒有的手段,知道了安平侯的計劃啊。”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似乎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君則辭更生氣了。
眼前神色平淡的青年垂下眼簾,似笑非笑地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明明知道對方對你不利,但是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你利用自己讓對方上鈎?”
“對啊。”魏淮安雖然知道君則辭現在很生氣,但是她并沒有明白到君則辭生氣的原因。在她看來,反正她有複活丹,又不會真的死了,君則辭也應該知道這件事情的。還會生氣呢?
所以魏淮安繼續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試圖去說服君則辭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反正我也不會有事……”
“夠了!!”
君則辭猛然出聲打斷魏淮安的話,突兀地抓住魏淮安的手腕,看着她的雙目赤紅,嘴唇微微顫抖,恍若即将喪失理智的猛獸。
“朕不想聽你用自己的姓名打賭!”
“那萬一呢?萬一你手裏任何保命的東西都不再生效呢?萬一你真的死了呢?”
他閉上眼睛,撇過頭不去看魏淮安,額間的碎發垂下來,掩蓋住他的憤怒和無措。
他咬着牙關狠狠問道:“魏淮安,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被人丢棄,獨留一人在人世間的滋味?”
來晚啦~這張稍微有點卡。
唉,希望能夠将陛下的憤怒渲染好了。
——12.12——
今晚考組織學與胚胎學的實驗~,先請個假,明天更新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