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是我?”
魏淮安奇怪地看向君則辭,似乎不理解他的意思。
君則辭注意到她看過來的眼神,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麽沒有繼續往下說,反而是定定地看着她,瞳孔裏掠過幾分微不可見的忐忑不安。
他眼簾輕輕地垂下,很好的掩飾了眼裏的忐忑,面無表情地道:“先不提這事。朕今日放你一馬,可不代表你沒事了。你不打算解釋下你死而複生這件事嗎?”
魏淮安表情一僵,望向君則辭,眨了眨眼睛,摸着下巴道:“陛下,不是臣妾不想說,實在是這事太複雜了,臣妾一時不知從而講起。”
或者說,不是不知從何講起。
她是根本就沒打算解釋啊!
可惡,剛剛都明明渾水摸魚過去了,怎麽君則辭注意力又被轉回來?
君則辭再次用那種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她,最後視線卻從她身上移開,平淡嗤笑聲,道:“怎麽?魏淮安,你作爲一個仙人,當初假死不就是爲了躲避罪責?”
魏淮安頓了頓,差點沒能反應過來爲什麽說她是仙人。
在片刻的走神後,魏淮安才猛然想起來——
啊,這個好像還是她當初玩遊戲的時候挖下來的坑诶!
太好了!君則辭的記性真好!學會了,就這麽回答了。
魏淮安心裏各種想法,表面上卻是沉默許久,然後面露無奈地歎道:“陛下英明。”
然而她心裏卻跟系統嘚瑟道:“看見了嗎?我們不用自己找借口,别人會自己腦補的。”
不過眼前人卻沒有繼續和她說下去了,隻是哼了聲,仿佛在嘲笑魏淮安想出的辦法不過如此。君則辭伸手牽住她的手,沒有再理會魏淮安的愣神,直接牽着她往鳳儀宮的方向走。
鳳儀宮到君則辭住的乾清殿很近。魏淮安也是跟着君則辭走回鳳儀宮的時候才意識到君則辭竟然把她的棺材放在乾清宮的院裏的一個地方。
魏淮安直咋舌,嘴角抽了抽,稍微有點無語道:“我說陛下,您倒也沒有必要這麽憎恨我吧。我人死了,你彼時因爲我犯下的罪責不願意用皇後的儀式來下葬就算了,你好歹也給我埋進土裏吧。”
君則辭聽見她的玩笑話,卻是沒法笑出來。他仿佛想起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毫無血色。因爲角度問題,魏淮安沒法看見他掩蓋住的神情,隻看見他沉默片刻,道:“你不會死的。”
在遊戲裏當然是不會死了。魏淮安理所當然地想。
……等等,在遊戲裏不會死?
魏淮安想到某種可能,臉色變得古怪起來。系統說君則辭恢複了自主意識……那麽問題來了,這個自主意識的覺醒,會不會讓他意識到自己此前是一直被人控制着的,由此猜出這個世界不是尋常的世界,而不會受控制的自己也是不同尋常的?
她蹙起眉頭,貌似不經意地往君則辭掃了一眼,卻見他神色已經恢複尋常了。他臉色如一如既往的平靜。她聽到他用低沉悅耳的聲音道:“其他事情你不必擔心。朕會處理好的。”
“不過。”
像是想起什麽,他微微側過身來,露出俊美的側顔。他純黑色的眼珠轉動,落在她臉色,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難得地對她露出溫柔得讓魏淮安害怕的笑容,道:“皇後最好就是藏好自己的把柄才好。不然因爲過于放肆被别人看穿什麽就不好了。”
天色依然晦暗,君則辭的身影在鳳儀宮的紅牆上映出一個漆黑的人影。他留下這麽一句意味不明的話,然後轉身離開。
魏淮安覺得君則辭這短短的幾句話裏透露出了許多信息。
這個藏好自己的把柄,到底是指她死而複生這件事,還是指她之前趁着這是個遊戲沒有人能在遊戲裏真正制裁她而行爲放肆呢?
魏淮安覺得似乎哪裏不是很對勁。她忍不住在腦裏問系統:“這些人有沒有可能會意識到自己隻是一個遊戲裏面的紙片人?”
系統沉默片刻,誠實地回答她:【我們也不知道。我說過了。自從這個遊戲裏的角色有了自主意識之後,這就再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受控制的遊戲世界了。它幾乎已經形成了半個衍生世界了。所以我們才需要你來消除君則辭的黑化值以達到恢複世界的目的。】
魏淮安像是想起了什麽,突然怔住了。
所以假設君則辭知道他自己是紙片人,那麽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是他死了之後?還是他早就知道了,隻是一直不能表現出來,直到最近他才有了能力掙脫出控制?
剛剛那句“朕知道你沒罪”是不是也是代表他其實很多時候都在被迫走劇情?
阿陵【指指點點】:有些人啊,表面上雲淡風輕,好像不在意;實際上,在見到女主出現的時候,就怕自己表露太過把人吓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