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在指揮部靜待消息,掌握各方面的動靜。
特戰營附近卻發生了“極其殘忍”的“剝削”事件。
原因無他,雷霆小隊要替代蛙人分隊,隻掌握電台可不行,上面指揮部要玩次大的,那人家來了三百号人。
萬一前方過來配合,他們雷霆隻有二十多個人可不行。
于是,特戰營很“委屈”的集體換裝,明目張膽的脅迫紅軍戰士,脫掉身上繡有紅色國旗袖标的軍裝。
要說幹這事,王帥兵可是老本行了。
跟着陳銘東奔西跑,旁的沒學會,和諧友善倒是手到擒來。
這不,老王正在拉着蛙人的一位排長換衣服,一般部隊裏面的排長從軍資曆可沒辦法跟四期士官比。
老王抓着人家一個二十四五的青年,二話不說就沖上去扒衣服,一邊扒還一邊動手。
但凡不配合,奪命剪刀腳上去就踹。
目前四旅的部隊已經在另一側駐紮,其中兩個兩栖機步營,一個輕型機步營,一個空中突擊營,一個偵察營,一個炮兵營,一個防空營,一個作戰支援營和勤務保障營全員到位。
周海指着王帥兵他們幾個,臉不紅心不跳的介紹着。
“從南進入又是湖泊攔路,我們隻能從北側橫跨将近四十公裏,一路打過去。”
原本蛙人分隊也算半個特種部隊,身手相當可以,可惜旁邊有龍牙啊。
特戰營三百多号人集體争搶着當紅軍,穿紅軍衣服,至于多出來的小一百号人,那就負責将原本的紅軍戰士,壓往特戰營室内訓練房集中關押。
雷霆小隊在牛頭山呆了一年多,早就跟各營的人混熟了,知道王帥兵和陳隊的關系。
“同志,你們藍軍旅也培訓了特戰人員?”
而空突旅旅長白建斌,就是聯合指揮部的一員。
“喏,他們是特戰營的人,我們幾個都是旅部衛生小分隊的人。”
他剛才可是看得很清楚,王帥兵格鬥能力菜的摳腳,反而是眼前這最先換裝的二十多人顯得非常專業。
“而藍軍駐守的基地退居後方,我們如果從西進是山嶺,大部隊無法通行,如果從東那就别說了,汪洋大海,重裝部隊更不可能。”
爲了這次作戰三方能夠摧毀牛頭山的藍軍,他們特意成立了聯合指揮部。
前方的準備不足,已經展現給紅軍的突襲部分,就看他們會不會聯系紅軍深入的小分隊了。
這裏正是紅軍空突121旅的臨時駐地,他們從南部軍區,鐵路和空航兩條路線過來。
他們等,陳銘也在等。
你看我信不信,楊樂翻了翻白眼。
上上下下看個不停,越看笑容越濃。
這次紅軍由海軍陸戰第四旅,陸軍空突121旅,陸軍合成10旅組成。
結果你告訴我說,菜的摳腳的那些是培養的特戰,你們是衛生隊?還是小分隊?
翟紅傑點點頭,沒啥心情跟他讨論地形。
蛙人連長楊樂看着己方的電台被控制,再看對方熟練的操作,神情露出了一絲異色。
雷霆的人可沒心思給他們解釋,換完衣服,立刻安排人将原來紅軍分隊的戰士壓回特戰營内看管。
距離牛頭前六十公裏外,一處平坦地帶,停放着數百架戰機,若是懂行的人一定會吓一跳。
大樂道:“老翟,你還真别說,你們東部挺會挑地方,牛頭山内,這山嶺,低窪比周圍地區都要多。”
當初劃分牛頭山地區,内部清理的時候他還來過呢。
因爲這裏停放直8指揮型直升機4架,AH-4榴彈炮24門,直8直升機48架,直8預警直升機2架,武直10直升機48架。
他們則是接替原來的人,趴在草地上等待消息。
其中海軍陸戰四旅的參謀長翟紅傑,也在空突旅這邊,這次發動突襲和滲透,就是兩人的傑作。
“途中還有牛頭湖,牛背山,牛脊嶺,這些複雜地段攔路,這是還沒打,重裝後勤恐怕都跟不上了。”
老白是南部過來的人,對牛頭山不熟悉很正常,可他不是啊,海軍陸戰第四旅駐地距離這裏沒多遠。
“好地方啊。”
目前已經集合了一千多人,還有兩人多人乘坐鐵路沒到。
“特戰?我不是。”雷霆隊長周海果斷搖頭,在牛頭山都隻有軍官知道他們的來曆,他又怎麽可能承認。
紅藍作戰,雙方動手太正常了,誰拳頭弱誰吃虧,誰活該,這都是不成文的規定。
聯合指揮室内,空突旅長白建斌一臉自信的盯着牆上提前準備的牛頭山地形圖。
其中四旅距離藍軍駐地最近,121旅機動速度最快,天亮之後,合成旅将抵達。
“那是自然,要不兩次重裝進攻,都以失敗告終,這是上面特定的練兵地,早就選好的位置。”
蛙人連剛開始還反抗,想動手腳功夫,結果被龍牙的人連續幾次背摔後,徹底老實了。
上面知道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直20直升機20架,直8直升機24架,加上前往藍軍駐地執行突襲的22架武直19,真比得上大型軍用機場了。
聽到這種話,蛙人連長楊樂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看老白半天不談正事,翟紅傑起身将他從地圖旁拉過來坐下,急聲問道:“我說老白,你安排二十多架直升機,配合我方蛙人連去藍軍那裏打掩護。”
“怎麽這麽久沒有消息傳過來?”
“我有些擔心這次掩護不會那麽順利,藍軍的指揮都是由陳銘陳參謀長全權負責,那小子是個狠角色啊。”
“打仗就跟毒蛇一樣,咬到人就決不松口。”
“最好問問前方的情況。”
“問了。”空突旅長白建斌擡手指向遠處的參謀人員,解釋道:“剛才你沒在,我一直在關注戰況。”
“隻是藍軍那邊的天網幹擾太強,信号已經被中斷,根本傳不過來。”
“先别着急,再等等看,我們又不是跟藍軍正面硬拼,隻是拖延的話,對方沒那麽容易摧毀我們的布置。”
“對了,伱剛才說藍軍的指揮陳銘,這個人我知道,他怎麽了?”白建斌好奇的詢問。
他是南部戰區過來的軍官,出發之前也隻是了解了一下牛頭山幾位指揮官的情況。
知道有陳銘這個人,但對他以往的事迹卻不清楚。
“他?哎,小小年紀,心狠手黑,不”
“報告旅長通知,已經接到偵查營的消息。”
沒等翟紅傑說完,聯合指揮部的參謀起立,摘掉通訊耳機,大聲報告。
“說,前方怎麽樣了?”空突旅長白建斌和四旅參謀長翟紅傑同時起身詢問。
“報告,偵查營長彙報我方初期幹擾順利,突然遭遇藍軍鎖定式打擊,一輪進攻,我方損失十二架直升機。”
“但劉營長說藍軍似乎準備不足,他們的部隊都是從後方臨時集合,倉促進攻,若非如此,藍軍配合天網和強電磁幹擾,反擊會更加淩厲。”
“沒有準備?”海軍陸戰四旅參謀長翟紅傑眉頭一皺,有些意外。
說實話,這次空突旅出動偵查營,22架武直19,壓根沒打算能囫囵回來。
就是爲後方的小分隊提供一些火力吸引,因爲不破天網,他們紅軍的進攻就無法順利。
可藍軍沒有準備,這倒是有些出乎預料。
陳銘的爲人據他所知,那麽精明,難對付,會沒有準備嘛?
翟紅傑還在思索,分析其中的利害。
白建斌卻是眼前一亮,藍軍後方沒有準備,前線又盲目投入戰鬥,這是好機會啊。
“快,通知劉營長聯系蛙人連,找他們詢問藍軍内部的情況,如果對方真沒有準備,那今晚就是大破藍軍基地,最佳的機會。”
“是,旅長。”
“等等,老白,事情沒那麽簡單。”翟紅傑急忙開口。
“陳銘布兵向來謹慎,海防線都有重兵把守,内部不可能風平浪靜,這小子一定窩着壞水呢。”
“哎呀,崔參謀長,你們四旅就距離牛頭山幾十公裏,他能不布防嘛?”
“若是我,我也防備你們啊。”
白建斌擺手說道:“打仗就是占得先機,藍軍這次準備倉促,正是進攻的好機會。”
“過了今晚,明天一早我們旅的其他同志會陸續乘坐鐵路抵達,合成旅也會到來,再想趁藍軍沒有防備,那就不可能了。”
“可是,白旅長,陳銘沒這麽容易對付,那小子一肚子壞水啊。”
“報告,偵察營劉營長已經和後方的蛙人分隊取得聯系,确定藍軍後方是半個小時前才集合。”
“在此之前,藍軍的确沒有準備。”
兩人正争執的時候,參謀人員再次彙報。
空突旅長白建斌有些興奮,當即便下令,道:“通知偵查的劉營長繼續周旋,同時将蛙人連的位置,傳回來。”
“命令特戰營,空突一營,立刻出動。”
“務必要配合蛙人連在藍軍後方給我鬧個天翻地覆,炸毀他們的營地。”
特戰營?空突一營?海軍特戰四旅參謀長崔紅傑眼皮一跳,暗中心驚。
這南部空突旅作戰還真是激進啊。
一個特戰營240人的編制,20架直20,空突營,一個營12架直8。
開口就是三十多架直升機出動,這還真不拿主力當回事啊。
“白旅長,你先别急,我要親自和蛙人連通話。”
“确保他們的情報屬實。”
“蛙人帶隊的楊連長我知道他,打仗心細,善于分析,我不擔心他的判斷。”
“可他們在藍軍腹地,幹擾嚴重,隻有無線電才能聯系,我擔心這是藍軍的計謀。”
“你要親自聯系?”白建斌臉色一正,果斷的擺手。
“那不行,蛙人連深入藍軍腹地,如果他們通話的無線電信号被截取,我們這裏直接就會暴露。”
“這隻是臨時駐地,沒有任何防空準備,一旦暴露,撤退都來不及。”
“隻有我們偵察營作爲中轉聯系,反正他們在外圍,不怕截取信号,有專門的電子分隊保護。”
“那就再次聯系蛙人,把對話的過程複刻一遍,我要比對聲音。”翟紅傑太清楚陳銘的戰術了。
他不敢冒險。
“白旅長,藍軍不可能沒有準備,我建議立刻取消後續的作戰計劃。”
“你太謹慎了老翟,行,比對就比對。”白建斌也有些拿捏不準。
他沒有和專業的藍軍打過,平時演習也隻是配合主力機動襲擾,沒有太多自主做決定的機會。
畢竟,嚴格來講,空突旅已經不算野戰軍,更不是主力。
“傳令偵查營,聯系蛙人連,截取通話記錄發回來,給翟參謀長比對。”
“是。”
聯合指揮部陷入寂靜,隻有參謀人員不斷的低聲呼叫。
兩位指揮官都坐不住了。
白建斌主張立刻出動,但他也有顧忌,翟紅傑自然知道這是好機會。
若是成功,藍軍後方駐地至少能被摧毀大半,沒有駐地,藍軍的主力就是孤軍,沒有後援,沒有後勤。
單單一個合成旅他們就擋不住。
可是,陳銘作戰詭變,這不是傳聞啊,他會犯這麽大的錯嘛?
或者他真的沒有準備?還是藍軍接到消息的時間跟他們不對等,認爲紅軍沒這麽快過來進攻?
一連串的猜想得不到證實,翟紅傑也心急如焚,兩人安靜的等待着前方截取的通話。
可是,雷霆小隊也不是吃幹飯的啊。
龍牙的人很清楚他們剛才通話的人是後方紅軍的策應部隊,言多必失,隻需要将主要信息透露。
隊長周海就立刻通知天網部門,加大電磁幹擾,不僅将他們的無線電給幹擾了。
連帶着紅軍後方過來的策應的都給幹擾,完全切斷通話。
天網系統不是攻防系統,電磁幹擾不分敵我,一旦啓動,範圍内不管藍軍紅軍,全部儀器失靈。
但是正常作戰,陳銘會将主力放在不發動幹擾的區域,遠程進攻紅軍。
周海知道這麽做漏洞很多,陳銘自然也清楚。
但作戰計劃,本來就是匆促制定,沒有完善一說。
拼的就是雙方指揮官判斷。
紅軍敢來,那麽今晚紅軍主力三去其一不是問題,不敢來,藍軍全力備戰,迎接後面的大戰。
進可攻,退亦可守。
無懼其他。
陳銘站在天網指揮大樓,聽着外面冷冽的夜風,靜靜等待。
紅軍聯合指揮部,兩位指揮官也在壓抑着性子,等待。
“報告旅長同志,無法聯系我方偵查營,藍軍應該是又加大了電磁幹擾的力度,通訊全部中斷。”
“那就不要再派兵前往,這是陷阱。”翟紅傑果斷開口。
“不,不見得。”白建斌皺着眉頭,大腦快速運轉。
“我們可能已經錯失了最佳的時機,剛才前方偵查員來報,藍軍是倉促應戰。”
“這現在又過去了半個小時,對方很可能在外圍已經形成了防禦态勢,加大電磁幹擾很有必要。”
“但這不代表他們内部就能準備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老翟,打仗錯失一分鍾,就能左右戰局的勝負。”
“我斷定藍軍必然沒有準備,就算他們有準備又如何?今晚不破天網,不摧毀内部構造,明天的戰鬥依然棘手。”
“哪怕是拿兩個營去賭,去填,也要行動。”
“萬一藍軍真的沒有防備呢?”
“這”翟紅傑猶豫了,的确,不管藍軍是否有防備,空突旅是否安排第二波部隊前往。
明天的戰争依然很艱難,甚至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他們當然可以隔着外面輪番轟炸藍軍駐地,但那些沒有意義呀。
藍軍作爲東道主,後勤充沛,跟他們耗一個月都沒問題。
可他們駐紮在外圍敢耗下去嗎?一旦藍軍找到突破口,三個旅的駐軍很快會被瓦解,這不是危言聳聽,這是戰争。
沒有犧牲,是不可能的。
看翟紅傑不在開口,白建斌咬了咬牙,下令道:“傳令,按照剛才偵查營提供的坐标,安排特戰營,空突一營前去接應。”
“若是藍軍腹地沒有埋伏,那不必多數。”
“若是有準備,那就盡量脫離戰機,深入内部想辦法破壞藍軍的雷達站。”
“這麽大範圍的電磁覆蓋,他們的雷達站不會少,能破壞一個是一個。”
“就按照我的原話,傳令。”
“是!!”
經過前前後後兩個小時的博弈。
最終,空突旅又安排三十多架直升機前往藍軍特戰營附近接應。
此時,雷霆小隊和藍軍特戰營爲了行動更真實,他們已經開始穿着紅軍的軍裝,在附近悄悄遊蕩。
漫無目的的尋找雷達站。
王帥兵知道龍牙的身份,自然跑到雷霆隊長周海的身邊跟着,因爲他覺得跟着龍牙隊長的身邊,估摸着會更加安全。
不得不說這小子還真是戰場上的福将,當兵參加演習大大小小的打了十幾場,還從來沒有被淘汰過。
當然這也得益于這小子會審時度勢,知道跟着誰不容易被淘汰。
“那啥,周隊長,你覺得紅軍真的會來嗎?”王帥兵興趣悄悄的踢着枯草,跟在周海身後四處瞎逛。
“不知道,打仗方面的布置哪有百分百确定的,對了帥兵,我交給你一個任務。”
說着,周海從随身的褲兜裏面,拿出一個灰色類似海綿的東西。
個頭隻有小拇指頭肚那麽大。
“這是啥玩意?”王帥兵接過來放在鼻子下聞聞,還想啃一下試試味,被周海一把攔住了。
沒好氣的提醒道:“這裏面包裹的是定位器,電子元件,你别給啃壞了。”
“等會紅軍不來便罷,一旦來了,找機會把這東西貼在他們的直升機上。”
“這麽神奇?”王帥兵瞪着雙眼,看向手中的小玩意,這任務,讓他有種當特務的感覺了。
“那你怎麽确定紅軍直升機會降落,或者說他們會開直升機過來?”
“廢話,那是因爲我有腦子。”周海無奈的翻了翻白眼。
他實在是懶得跟這家夥聊天了。
牛頭山最外圍距離這裏都有三十多公裏,更别提紅軍駐地了,距離這裏至少也有幾十公裏。
靠雙腿過來,天他媽都亮了,還過來個屁啊。
兩人正談話間,遠空突然傳來“嗡嗡嗡”聲音。
由于周海他們的無線電被幹擾,他不知道天網收沒收到入侵提醒。
但作爲龍牙雷霆的隊長,他能感覺的出來,這時候過來的,大概率是紅軍的後援。
終于上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