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武學良他問早有準備,再加上正規部隊的戰鬥力,遠非一般人能夠相比。
一旦交戰,後果可想而知。
大哥帶領的五十人,幾乎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就被全部放倒。
刷刷刷.
三四十号戰士從隐蔽的地方走出,弓着腰,手指放在扳機上,小心翼翼的走到人群中。
刺鼻的腥味彌漫,也染紅了雪地,戰士沖上前将他們手中的槍支一一收繳,丢到較遠的地方。
蘋果小隊很多人都沒有被斃命,他們雖開槍,但畢竟不是什麽窮兇極惡之輩,也沒有機會激烈的反抗。
戰士隻是将他們腿部和肩部打穿,喪失戰鬥能力。
足足過去十幾秒,人群才傳出慘嚎的聲音,但這次帶頭大哥學乖了,捂着膝蓋,隻是悶哼,絲毫不敢有其他動作。
開玩笑,都看到人家穿軍裝了,再有異動那就是找死,邊防軍可不是山下的警察,還能跟你談談條件,說幾句勸慰的話。
在這邊,稍微不對,立刻開槍擊斃。
他們是怎麽也沒想到,這次計劃這麽周密,,卻全敗在一個罐頭瓶子上。
若是不亂丢,恐怕陳銘也不會發現相隔百米外的腳印,畢竟,諾大的雪山,想要藏幾十個人,還是太容易了。
連長武學良看着一地哀嚎的人,拿出衛星通訊電話給團部彙報了這邊的情況。
讓團裏通知當地執法隊上山将人帶走,部隊不會管這些,隻管圍剿或者殲滅,至于怎麽處置就不管了。
排長曹非則是快步走到背包旁打開,看到裏面疊放着整整齊齊的蘋果手機,随手将袋子丢到一旁。
走到武學良身旁道:“連長,又是帶手機的這幫人,他們這些家夥還真是膽肥。”
顯然,邊防二連已經不止一次發現類似的事情。
連長擺了擺手。
“留下一個班原地看着他們,站在十米開外,一旦發現誰有異動,立刻補槍。”
“其他人,繼續前進,去和一排彙合。”
“是。”
得到命令,二排一班的戰士拉動槍栓,對準人群,退到十米開外,進行警戒。
邊防戰士,都或多或少都會受到犯罪分子使用金錢,美色,親情等形形色色的武器,從精神上打垮戰士。
遠的不說,就單單邊防二連,十年來,執行任務時受到的拉攏次數不下兩百次,許諾的金額更是早就超過了五百萬。
距離的遠一些,就是避免這幫不老實的家夥又動歪腦筋,一旦發現他們有異常動作,立刻進行反制行動。
另一邊。
二班班長熊久長還在帶領着戰士追擊。
“快,所有人沿着陳銘留下的足迹進行跟上,等下一旦遭遇,不要有任何猶豫,直接開槍。”
而陳銘還是首當其沖的跑在最前面,憑借着地面留下來淩亂的腳印,一路前行。
幸好這是在雪山,雖然沒有太多的掩體,但敵人一旦顯露蹤迹,就很難逃脫,如果放在山林裏面,那這個難度就要直線上升了。
陳銘并沒有隐藏自己的蹤迹,時不時拿出手電筒對着前方照一下,他們這個位置,距離山頂已經不遠了。
果然。
陳銘的戰術效果奏效了,随着手電筒光不斷朝着前方晃悠,前方奔跑的人群眸光越發的冰寒。
一旦被跟上,想要安然撤走,沒那麽容易。
其中一人趁着混亂的人群,縱身朝着旁邊一躍,拉動手中步槍,瞄準手電筒光芒的方向。
正準備開槍時,卻忽的發覺後方隻有一人追過來,嘴角頓時露出極度殘忍的笑容。
匍匐在雪地上,同時對着其他人揮手,安排另外的人繼續跑。
而此時的陳銘并不知自己已經被暗中的“毒蛇”盯上,正在後邊費力追趕,眼瞅着距離越來越近,陳銘知道,根據對方剛才的表現,絕對不會是什麽良善之輩。
如果對方要反擊,就在這最後的幾百米範圍内了,手電筒的燈光已經被他們察覺。
越是殘忍的人,越是容易失去理智。
還要加大力度。
想着,陳銘沉住氣大吼:“前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觸犯本國法律,現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下武器投降,否則迎接你們的,隻有死路一條。”
吼聲回蕩在雪山之中。
然而,前方的人還是沒有絲毫動靜,陳銘感到有些疑惑,不對勁啊,剛才這幫人可是勇猛的很,怎麽會面對自己的挑釁置若罔聞呢?
陳銘正在奔跑時,突然心中警兆突生。
“不好!!”
陳銘臉色一變,快速擡槍用槍托擋住眉心,槍身遮住心髒,迅速朝着旁邊閃身。
但這個時候有些晚了,他的注意力一直被前方的人吸引,怎麽也沒想到有毒蛇竟然藏在半路上。
“砰!”
槍聲響起,側開身子的陳銘,隻覺肩膀微微一涼,一發子彈穿透厚厚的棉衣,擦着肩膀過去。
他的傷勢并無大礙,但是陳銘也沒有反擊,他在等,等合适的時機。
對方的方位他清楚了,但由于地勢太低,就算開槍也根本無濟于事,隻會讓現場陷入僵局。
整個身軀如同中彈般,翻滾到坡下的雪窩中。
“陳銘?!!!”
突如其來的槍聲,讓後方同樣追擊的熊久長目眦欲裂,陳銘能夠通過槍聲判斷,他又怎麽可能聽不出。
剛才那聲,明顯不是制式的聲音,并沒有第二聲槍響。
“我草伱姥姥,兄弟們,給我打,他媽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老熊班長暴走了。
正如那次擒殺偷獵者一樣,眼眶通紅,出發前他還數次說着要保護陳銘,卻不料還沒正式交火,人便生死不明。
後方的戰士也都硬挺着咬緊牙關,隻有一聲槍響,這種情況下很難還會有其他的可能。
滔天的怒火和殺意,幾乎灌滿了在場的戰士,這是血債,必須血償。
“殺!!!”
熊久長怒吼着沖鋒,身軀如同雪山上的棕熊,聲音震動了整座雪山。
這種人若生于古代,未嘗不是一員猛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隐藏在暗中的“毒蛇”吓了一跳,他們這些人偷跑過來,絕大多數都是爲了求财,肯定不是爲了找死。
惹怒部隊,這份怒火他可承受不住。
瞄到遠處沖過來影影綽綽的人群,頓時吓得亡魂皆冒,隻有一人時他敢埋伏,這麽多人,埋伏也沒用啊。
真正在戰場上不怕死的,隻有這個國家的軍人,這在國際上都有名,他也被吓破了膽。
抓起槍,正欲起身,頭顱剛擡起來。
“砰!”
一聲脆響,“毒蛇”的額頭出現一個比小拇指還細的洞,剛剛聚起的力氣開始消散,雙手無力的癱軟,眼睛模糊間,勉強看到剛才已經被自己“擊斃”的人,此時卻在雪窩中起身了。
“陳銘????”
班長熊久長再一次聽到槍聲,整個人幾乎愣在原地,看着遠處的身影,不是陳銘,還能是誰?
這小子沒死?
陳銘剛準備打招呼,眼角餘光瞥到遠處的人群停止前進,頓覺不妙。
這時候不用提醒,遠處班裏的戰士,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隻要他做出動作,配合默契的戰友會立刻會意。
剛才自己遭遇襲擊,再到班長追過來,看似時間長,也不過就幾十秒。
在這種地形奔跑,這一點時間根本跑不了多遠,距離這麽近,對方也感覺不對勁了。
停止前進,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要反擊了。
果不其然。
就在熊久長擡手準備打個招呼的時候,突然看到陳銘朝着一側躍過去,匍匐在地上。
立刻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提醒,跟過來的所有戰士全部趴在地上,由于距離的有些遠,也不需要找掩體。
陳銘這種用動作提醒的方式,要遠遠強于大吼着提醒。
哒哒哒哒哒哒
槍聲大作。
面對人群還擊,陳銘和班長他們死死的趴在雪窩裏,根本就不擡頭,更不反擊。
雪山上常年七八級大風,距離的雖近,但這種程度,對他們來說沒啥用。
雖說他們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士兵,面對一群團夥,從戰鬥力上就能輕易碾壓,但沒必要啊。
更何況,這種情況下,隐藏消耗才是上策。
唯一也是最妥當的辦法,就是等着對方發狂發狠,不斷的消耗子彈,等他們快打光了,那就是他們的死期。
這是最容易做到的,無論面對任何情況,陳銘他們都可以冷靜的判斷局勢。
趴在雪窩裏,陳銘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子彈在頭頂劃破空氣,發出咻咻咻的聲音,子彈的速度很快,肉眼完全無法捕捉。
隻有感受到它劃破空氣,帶來陣陣的呼嘯聲,以及子彈裹挾的溫熱輕風拂過頭頂時,就能清楚的知道,有一顆子彈正在從頭頂劃過。
這種掃射,足足持續了有三分鍾。
在這段時間内,陳銘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老熊班長他們更沒有任何反應,死死的将身體貼近地面,感受着前方開槍的動靜。
隻要槍聲沒有斷,槍聲沒有減少,那就說明他們還在那裏,不用擔心他們逃跑。
想打就打呗,打一個小時都行,到時候後面連長,還有邊防其他三個連全都過來支援,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現在畢竟被壓制,一旦有任何動作都很有可能會出現危險。
陳銘趴在雪窩裏面,用舌頭舔了舔雪花,緩解了一下幹燥的口腔,絲毫不慌。
隻要這幫家夥沒有溜走,自己人沒有受傷,其他的無所謂。
漸漸的,槍聲開始變得稀疏。
雖說連發很爽,但太浪費子彈了,對方雖然攜帶足夠的彈藥,可那也頂不住三四秒一個彈夾的速度啊。
陳銘不慌,老熊他們都不慌,但對面的人卻慌了。
摳動着扳機,眉頭緊鎖。
沒人還擊,這個可不是一個好兆頭,說明對方壓根沒打算跟自己這幫人打,隻是打算将他們拖在這裏而已。
這可是人家的地盤,援軍随時都會過來,到那時候可就真的是毫無勝算了。
但他們又不得不開槍壓制,如果現在收槍撤退,那就是人家反擊的時候,反而會更危險。
如果不趕緊解決這夥人,自己這邊根本就沒法跑出多遠,隻有将他們打的沒有追擊能力,自己這些人才能走出這片區域。
蹲在前方開槍的一名黑皮膚大漢,瞄了一眼旁邊的夥伴,開口急促道:“大衛,現在該怎麽辦?”
被稱爲大衛的家夥可不是一般人,更不是剛才那些蘋果小隊能夠相比,他曾經在高盧的外籍兵團中服役過一段時間,跟着軍隊在全球各地執行任務,有很不錯的軍事素質。
退役之後,定居白象,但因爲常年戰争的原因,養成了極度揮霍的性格,退役金很快就被他揮霍光了。
爲了謀求生計,不得不加入當地的武裝,執行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
來賺取大筆傭金,維持自己的生活。
大衛此時也欠着大量外債,被許多地下高利貸組織追殺,就指着這次任務賺到錢之後,保命呢。
所以,爲了活下去,爲了保存他們手中的貨物,這個大衛,絕對說得上是最拼的一個。
聽到詢問。
大衛蹙眉思索了一下之後,從腰間掏出一個手雷,毫無猶豫的拉開保險,狠狠的甩了出去。
語氣森寒的說道:“當敵人龜縮起來,我們就要用一切方法驅趕他們行動,隻要動,就會有破綻,有破綻,就能夠擊殺。”
此時的大衛,腦海中回想着當初教官跟他說過的話。
現在這種情況,想要讓那些後面追上來的人動起來,手雷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甩出手雷後,大衛端起步槍,但是并沒有發射,而是瞄準了手雷殺傷半徑内,安靜的等待着。
他知道軍人的能耐,雪山上又沒有太多的掩體,現在,隻要獵物跑動,就能給出緻命的一擊。
很明顯,距離大衛最近的就是陳銘,剛才他躲開趴下的位置,又被對方捕捉。
手雷的目标自然也是他。
從槍聲稀疏的時候,陳銘就知道這幫人不會坐以待斃,必然會有其他的手段,一直都在關注着遠處。
當迎着雪花反射的光,看到一枚手雷朝着自己飛來,陳銘面色突變。
尼瑪,沒完了?
要不是因爲地形緣故,這裏沒有掩體,他怎會任由對方逞兇。
“不好,手雷!!!”
陳銘大喊一聲,同時猛的弓起身體,腳部狠狠蹬地,借着這一腳的力量,身軀後仰跳躍,脫離手雷的殺傷半徑。
還好,雪山上風太大了,手雷雖小,可也受到了影響,大衛的精準投放其實差的遠呢。
雖然尋常手雷的殺傷半徑隻有三到五米,但也不是說五米開外就一定安全。
三到五米内,半死。
五米開外,生死參半。
這時候陳銘哪還有心情去丈量距離,肯定是能遠離就遠離。
與此同時,對面的大衛端着槍,嘴角勾起笑容,陳銘的反應在他預料之中,但他也沒想到距離偏差了那麽遠,剛剛鎖定的位置,再想射擊陳銘已經來不及了。
他同樣也沒想到,當中竟然有身手如此敏捷的人。
但不慌。
手雷爆炸,哪怕殺不了他,至少能傷了他,按照這個國家軍人的信仰,以及戰友情,對方肯定不會放棄這個受傷的人。
所以,他又舉槍瞄準了遠處趴着的那個方位。
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慢慢在臉上化開。
“嗡。”
陳銘高高躍起時,手雷就在遠處爆炸了,等他摔進雪裏時,耳朵,腦袋中,全都是嗡嗡的耳鳴聲。
臉上,身上蓋滿了雪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内的五髒六腑如同移位般,滿是疼痛。
但幸運的是,由于爆炸距離的稍遠,沒有彈片擊中他,隻是被聲音,還有爆炸的熱浪掀得動作有些不協調,這才重重落在地上。
劇烈的爆炸聲震得他腦袋短暫失神,所有的聲音都被耳鳴聲所覆蓋。
趴在地上足足十幾秒,陳銘這才恢複神智,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略微恢複精神。
同時,耳鳴的症狀也漸漸有所好轉,子彈出膛的轟隆聲也漸漸傳進耳朵中。
随之而來還有遠處班長以及戰友怒吼的聲音。
“陳銘?你怎麽樣?陳銘?”
“吳兵,李炎,随我火力壓制。”
“小趙,秃子,想辦法把陳銘給我拖回來,快,快”
陳銘聽到聲音,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有人出現來搶救自己,更何況他也不需要搶救。
對方能夠判斷自己的位置,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在戰場上的素質,絕大多數聽到槍聲,人都懵了。
對方能冷靜判斷,怕是就等着有人救援呢。
眼看秃子和醫療兵趙浩傑得到指令,已經出動,陳銘也顧不上那麽多了,身軀猛的蹿起。
剛才丢手雷的方向他知道,對方很可能就在那裏。
而大衛看到秃子的身影出現在瞄準鏡中,嘴角勾起一絲邪惡的笑容,正欲開槍,眼角突然瞥到旁邊有人立起。
情急之下,趕忙扣動扳機。
“砰!”
秃子剛剛探出半個身子,身軀猛的一僵,重重摔在地上。
“砰!”
又一槍,這一槍是陳銘發射,嘴角還殘存着笑容的大衛,表情直接凝固。
額頭一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