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僅剩的五十多人由于分組的緣故,組與組行成隐隐的競争關系,人群不再聚集,分成五隊站在不同的方位。
一組總人數二十七人,黑壓壓的站在一旁。
剩下四組平均人數都在七人,面對這極度不平衡的分配,胥東升并未阻止,隻是安排人拿着文件夾将各組人員的号碼記錄下來。
人數的多寡,對于龍牙而言沒有任何意義,堅持到最後才是最終的勝利者。
他們以往執行任務,哪次不是敵衆我寡,與其糾結陳腐的教條,不如看後續表現,這才是最實際。
登記結束。
胥東升重新将所有人集中,手持擴音器高喊道:“同志們,恭喜你們能夠堅持到現在,但我不得不告訴你們,熱身賽要結束了。”
“接下來我隻能祝你們好運,全體都有,剛才被罰吃不了早餐的去海邊集合,順利通過的去補給車旁邊集合。”
“今天的早飯有米湯,有大饅頭,可以放開了吃,解散。”
咕咚!!
人群中吞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不斷傳出。
平日裏最簡單的早餐,在這一刻卻成了奢侈,就這,還不是所有人都能吃。
陳銘清點了下組裏的人數,除了二号夏扶漢,三号趙雲峰之外,隻有四個人能去吃早飯。
其他組更慘,最多的一組也就三個人能吃上這頓所謂的“豪華大餐”。
“組長伱們去吃飯吧,我們再堅持堅持。”
“嗯,我剛才啃了兩口蘋果這會也不餓,你們去吃吧。”
一組衆人不等陳銘開口,很多老兵主動的朝着海邊走去。
他們都是老兵,很清楚新組剛成立,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分歧,也不能埋怨,否則,接下來的科目就沒辦法齊心協力。
隻會分崩離析的更快。
陳銘點點頭,看着剩下二十人忍着饑餓去海邊列隊,招手道:“走,先去吃飯,補充體力才是第一位。”
這不提吃飯還好,剛才都被緊張的氣氛壓着,如今真能去吃,一群人餓的雙腿都軟了。
就當所有人沖到補給車旁邊時,看到所謂的早餐,全都傻眼了。
連陳銘都是嘴角直抽,他想到龍牙的人不會那麽好心,可也沒想到對方能這麽整人。
大饅頭是有,排隊一人兩個,限量,塊頭還是那種圓饅頭。
米湯額.最過分的就是這個米湯了。
陳銘低頭看到自己領到一小碗米湯,清澈見底,裏面隻有一粒米,看那米粒色澤光鮮,不像是開水煮過的樣子。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白開水直接丢了一個生米粒進去。
“我淦他姥姥啊,坑爹啊,這是米湯?”趙雲峰瞪着眼,感覺自己的認知觀都被刷新了。
“真清澈啊。”夏扶漢也在感慨。
兩人罵了幾句,正準備蹲下吃饅頭,不管龍牙的教官有多坑,有的吃總比沒有強吧。
沒等他們張開嘴,陳銘伸手攔住了他們,“先等一下。”
“怎麽了組長?”一組衆人迷茫的看着陳銘。
“這總不會有毒吧?”趙雲峰嘴角抽搐道。
“想什麽呢。”陳銘哭笑不得的說道:“既然分組了,那後面的科目就是團隊訓練,給組裏面的兄弟們留點吃的,要不然他們扛不住。”
陳銘說着,主動将一個完整的饅頭塞到兜裏,這種時候也不計較幹不幹淨了,又把手中剩下的那個饅頭,掰開一半,其中一半還是塞進兜裏。
隻拿着半個饅頭啃了起來,同時喝了一口“米湯”。
其他人見狀,強忍住腹中的饑餓,照着陳銘的動作,兩個饅頭隻留一半給自己吃,剩下的全部藏起來。
他們七個人分了十四個饅頭,一組總共二十七人,一人一半還能餘出來半個。
現在不是計較個人得失的時候,這個道理陳銘清楚,其他人同樣也清楚。
“豪華早餐”用時不到兩分鍾,幾人就進餐完畢,轉頭看向海邊,那些沒飯吃的戰士還在沖灘。
“組長,怎麽辦,咱們過去嘛?”夏扶漢糾結的問道。
其他組領到早餐的人正坐地上慢悠悠的嚼着,顯然是在拖時間,他們把一部分饅頭藏了之後,就剩半個,想拖也沒得拖了啊。
陳銘不清楚龍牙教官的用意,也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準備怎麽安排,但是有一點,絕對不能讓他們抓到任何借口。
“走,過去。”
“現在不去,等他們招呼的時候,恐怕又要節外生枝。”
幾人點點頭,認同陳銘的說法。
将手中的碗放到補給車跟前,開始朝着海邊走去。
哪知隻走了一半。
胥東升就注意到他們,直接拿起大喇叭喊道:“全體都有,解散,從現在開始計時,給你們四十分鍾的休息時間。”
“各組住在一個帳篷内,補給車那有床,有需要的自己去搬,現在開始計時。”
胥東升拿出計時器,按下按鈕。
一群正在沖灘,沖到一半的戰士,氣得牙根直癢,尼瑪,解散你不早說,沖他媽一半了,水都埋到腰了,結果來句解散。
不過,休息時間有限,衆人也不敢耽擱,一組的成員快速來到陳銘跟前集合。
陳銘大手一揮:“走,回一号帳篷,你們誰的背包在其他帳篷的趕緊拿過來。”
“休息時間有限,大家不要耽擱。”
“是。”
二十多人開始分散,跑向遠處。
等所有人都集中到帳篷時,陳銘從口袋中拿出那一個半饅頭,一人一半的開始分。
其他幾個藏饅頭的一樣拿出來,趙雲峰眼睜睜看着自己藏的饅頭要被分出去,說話聲音都帶着哭腔了。
“兄弟們啊,這是組長安排我們,特意給你們留的,是從我們牙齒縫裏省出來,你們想吃就吃吧,不要給我留,我一點都不餓,後面的訓練誰都不要拖了後腿啊。”
“嗚嗚嗚他媽的你吃慢點,吞人參果啊,沒事,吃吧,我真不餓”
趙雲峰的唠叨,引得一組所有成員忍不住笑了起來,陳銘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選拔期間,隊裏有個這樣性格的人,有時候能緩解不少壓力。
其他組怎麽樣,陳銘不清楚。
但是自己帶領的小隊每個人都有吃的了,東西雖不多,但很大程度上能夠安慰大家的内心,也能讓這個臨時組織起來的小隊更有凝聚力。
“兄弟們,背包拿過來了,就休息吧,咱們隊人多,沒辦法放置床,都是軍人也别講究那麽多了。”
“後面的科目要比什麽,我也不清楚,但是有一點,隻要咱們大家齊心協力,衆志成城,一切困難,就都不是困難。”
“來,咱們共同加油。”
陳銘率先伸出右手,一組其他戰士紛紛效仿,由于人太多,一部分還要蹲在圈内,但沒關系,經過一夜的體驗,他們都知道了龍牙的選拔有多殘酷。
堅持到了這時候,任何困難都不該成爲他們的攔路虎。
加油的姿勢雖怪異,但這一刻,全隊戰士的鬥志,卻是最高昂。
“加油!加油!!加油!!!”
怒吼的聲音仿佛能夠掀翻穹頂,傳到了外面。
陳銘揮手安排所有人休息,就這麽一個小帳篷,想講究也沒法講究了。
幹脆穿着衣服,往地上一趟。
疲憊了一夜的戰士,很多人基本腦袋剛觸碰地面,鼾聲就傳了出來。
陳銘也縮在一側,靠在背包上,沉沉睡去。
外面。
胥東升搬把椅子,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兩個饅頭,正在吃早餐。
他吃的東西跟陳銘剛才的待遇如出一轍。
并沒有任何特殊。
隻不過米湯沒那麽損了,連米粒都沒有,幹脆就是白開水。
自己人吃,用不着做戲。
不是他故意要爲難誰,前面三天的淘汰選拔就是如此,好東西,比如雞腿,鴨腿,自熱火鍋啥的,都是留給淘汰的同志吃。
人家千裏迢迢跑到這,參加選拔,走了總不能沒吃的吧?
至于沒被淘汰的人,龍牙的宗旨就是,餓不死就行。
包括他們這些教官。
胥東升咬着饅頭,看向一号帳篷,聽到裏面震耳欲聾的聲音,忍不住笑道:“還真是小看了陳銘拉攏人的能力。”
“也小看了他的影響力。”
“一組的人太多了啊,比上面要求總共通過的人數都多,要想辦法把一組的人淘汰一半才行。”
面對胥東升的自言自語,旁邊同樣啃饅頭的灰鴿笑了。
“隊長,人家都熬到這時候了,可不是你一句話想淘汰就能淘汰的。”
“經過我的觀察,以及對陳銘一年多來的了解,他的所做所爲,一定會讓你在總教官那沒法交差。”
“你小子胳膊肘怎麽往外拐?”胥東升撇了撇嘴,“我是教官,我說了算,總教官交代三天後帶十個人回基地。”
“這是軍令,你以爲開玩笑呢?”
“我說能淘汰,就是能淘汰。”
“我不信。”灰鴿搖了搖頭,“你要說淘汰一個兩個,七個八個,我還信,你想從陳銘手裏淘汰二十個,估計不太行。”
靠!!
被自己手下的人質疑,胥東升也來了脾氣,看看手中的計時器,大手一揮說道:“本來還想讓他們多睡會,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去,準備震爆彈,給他們上點強度。”
嘿嘿。
灰鴿賤笑一聲,拍拍屁股起身,準備去拿震爆彈。
這隊長平時那麽淡定的人,突然變得急躁,很明顯他自己心裏也沒底了啊。
龍牙小隊爲啥要全體出動?非要跟着總教官去七十一軍炮兵旅,把陳銘拉到這個選拔點?
不就是爲了雪恥。
雪前年被滅隊的恥,可現在來看,似乎事态的發展有些偏離軌道了。
陳銘帶的組比龍牙小隊的人還多,萬一三天後人家在規則之内,一個沒淘汰
嘿嘿,灰鴿笑的格外開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