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賽的動力來源于亮眼的成績,原本場上還有三四十人在堅持。
随着繞演武場一整圈結束,排在第五,第六名的新兵,眼看超越無望,開始萌生退場的打算了。
賽場邊緣每隔五百米就有一名警勤人員監督。
參賽的新兵,一旦配速低于五分鍾,警勤就會開口提醒,再跑五百米速度提不上來,就會勸退,并且記錄編号,計算排名。
前面四個太猛了。
前三名是得分最多的排名,能和第四名拉開極大差距,這是激勵的一種方式,卻也讓超越無望的新兵陸陸續續退場。
因爲第四名和第八名,第十名,得分差距都不大,與其堅持,還不如退場休息,爲接下來的評比科目儲備體力。
一圈結束,本來就頂不住的新兵紛紛退場。
隻剩下陳銘還在和那三個杠。
每年新兵大評比,極限負重奔跑這項科目,說是極限,差不多最遠跑一圈就能結束,也就一小時左右,和基礎隊列展示占用的時間相差無幾。
但,因爲他們四個,硬生生拔高了這一項占用的時間。
場上。
陳銘也到了極限,這次考核過程中他沒有使用任何藥水輔助,拼的就是自身能力。
競賽場上,陳銘不想因爲自己是天選之子,系統幸運兒而搞特殊,不是他清高,而是好不容易碰到三個厲害的家夥,他也想試試究竟誰更勝一籌。
結果很明顯,如果特定條件下,他鐵定不行,甚至都不一定有拿前三的機會,比如短跑一百米,三百米跨欄這些體育項目。
但是背上負重,跑部隊裏這種崎岖不平的地形,再加上陳銘熟悉所有場上強超技巧,屢屢斷他們的節奏。
這就讓人很難受了。
随着一圈結束,排在第四名的楊勝利眼看距離第三名中間差距四五米,卻始終趕不上,他很清楚自身的狀态,已經是強弩之末,繼續耗着也沒用。
回頭看了看身後空無一人,他這第四名排名已經穩了,果斷停下腳步,走向一旁的警勤值班員。
他退出。
排名第三的李開召再三思慮過後,同樣果斷退出,作爲運動員,懂得衡量得失這是最基本的競賽策略。
極限負重奔跑又不是最後一項決賽,沒必要堅持了,拿下名次就行。
場上隻剩下排在最前方的陳銘,還有第二名的葉青文。
察覺到後面兩人退出,葉青文目光閃爍片刻,再次調整呼吸發力,想要奪第一的位置,從陳銘左側超越。
可他剛有動作,陳銘有意無意的又一次朝着左側偏移,即把控最内側,又能随時斷他超越的路線。
面對這種無賴,葉青文長歎一聲,剛才尚有體力時都被堵住,現在哪怕想繞,也撐不住了。
看超越無望,葉青文也果斷停下腳步。
刹那間,場上隻有一個陳銘還在奔跑。
靜!!
驚爆一地眼球般的寂靜。
演武場上炮兵旅的新兵才多少啊,不過四百多人罷了。
可訓練中心足足四千多人啊,誰都沒想到第一項單兵競賽,堅持到最後的竟然不是他們最近一個多月,呼聲最高的三個體能尖子。
而是被一個陌生的新兵給完虐了。
此時,演武場上所有訓練中心的新兵,看陳銘還在奔跑的眼神中,複雜的跟剛曰了狗一般,别提多膩歪了。
“靠,他誰啊?憑什麽他第一啊?”
“哎,靠别人真沒用,早知道這樣我剛才多堅持堅持就好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堅持有個卵用啊,沒看葉青文都不堅持了,你那是賴在場上,不是堅持。”
“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啊,你這麽直白,我沒法跟伱交流了。”
和訓練中心這邊士氣大跌不同,炮兵旅因爲陳銘奪得第一名而響徹歡呼。
這時候趙利飛已經膨脹的雙手叉腰,頭顱高高仰起,看那架勢,誰吹口氣,估計都能上天。
沒辦法,确實牛氣啊。
二大隊一班,第一項單兵評比,陳銘就拿了第一,馬大柱拿了第二十八名,想不牛氣都不行。
要說陳銘的成績讓趙利飛感覺興奮,那唐震就是感覺過瘾了。
閱兵台上。
陳銘取得第一的成績,自然還入不了各大領導的眼,極限負重奔跑,每年都有第一。
隻是讓他們詫異的是,其他人都退場了,陳銘依然沒有停下腳步,不僅沒停,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沒錯,這就是在故意表現。
陳銘當然知道第二名退場的時候,他就能休息了,穩穩的第一。
他又不傻,知道繼續跑不會多得分,但,這是難得表現的機會。
他的前世經曆和年齡所帶來最直觀的自我覺悟,就是沒那麽清高,抓住機會就狠狠利用。
上一次旅長過去新兵連是如此,這次依然。
還有什麽機會是在這種幾千人矚目下,軍區大領導,各單位一号都在的情況下,更佳的呢?
場上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偌大的外圍跑道,就他一個,不看他看誰?
陳銘在第二名退場時,就果斷使用體能藥水,增幅5%體能的同時,也刷新了自身狀态。
他當然不會指望多跑一會,能讓台上的大領導刮目相看什麽的。
哪怕留個好點的印象,哪怕讓軍區的領導說一句“這位小同志行。”。
他以後想要提幹,想要競争什麽名額,都能多一些機會。
前世作爲體校的訓導主任,他很明白機會其實很多時候都有,甚至一直都在,但,這隻是對少部分人來說。
絕大部分人都要靠運氣去抓,去碰。
他現在就是屬于那個大部分類型,這次不抓,鬼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了。
“呵呵,小同志就是沖勁足啊,也不知道節省點體力,爲下一項評比做做準備。”唐震笑着批評一句。
但那表情,怎麽都不像批評,炫耀居多。
連七十一軍長官羅文通,東部戰區陸軍參謀長江震軍聽到這話,都扭頭雙眼微眯的看向賽場那裏。
陳銘那點心思,這些領導們自然明白,不過會表現,會争取,終究是好事啊。
難不成動辄數萬的軍團,指望他們這些領導扒開所有新兵平凡的外表,去發現那難得可貴的本質?
那不扯淡嘛。
所以軍中就鼓勵你,有能力就展現,别藏着掖着,藏到最後沒人知道,到退伍的時間了,扲起包袱滾蛋。
眼看陳銘在場上奔跑五六分鍾仍不見力竭,江震軍呵呵一笑:“那個,通知警勤的同志記錄下成績吧,讓他别跑了。”
“老唐說的不錯,留着力氣拼下一項,哈哈,本來柴中尉這次過來是想采訪新訓中心的三個運動員小同志。”
“一路上過來時還在寫計劃書,籌劃要采訪哪些細節,沒想到老唐這裏又多了一位采訪的小同志。”
江震軍雖也是大校,可人家到底是大正軍區的陸軍參謀長,他的指令下達。
遠處待命的警勤人員很快就通知陳銘可以停下了,畢竟他一直跑,接下來的科目也沒法展開不是。
“中場休息二十分鍾吧,讓這位小同志休息下。”
羅文通笑呵呵的吩咐一聲。
閱兵台其他領導都起身準備走動走動,隻有唐震目光掃向剛才江震軍所說的柴中尉,也就是抱着相機和軍區領導們一起過來的那名女軍官。
“姓柴,還是和老江一起來的。”唐震琢磨半晌,笑了起來。
因爲他想起東部戰區政委也姓柴,而政委的孫女聽說就是在戰區文化宣傳部工作。
看來今年新兵評比,影響面夠大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