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潤青接過名單,發現上面列着七個人的名字,以及出差的去向和預計回來的時間。
他挺身一個立正,朗聲道,“屬下明白。”
随後檀潤青回房易了個容才開車去衛戍司令部調閱這七個人的檔案。
之所以要易容,主要是因爲不知道山貓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爲出差才沒去赴約。
此人有可能就在某個角落觀察有沒有異常,一旦他知道特務處的人在調查他就有可能打草驚蛇。
轉眼就到了周末,檀潤青了解到那七個人當中有三個已經回到金陵了。
他早就把那七個人的照片翻拍,洗了幾張給常遠之和林嘉醴。
交代他們注意,一旦發現這七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進美佳咖啡廳就要特别留意。
即要監視,又不能打草驚蛇,關鍵的時候甯可跟丢也不要讓對方發現被跟蹤。
第二天,檀潤青出門前同樣易了容。
照例下午一點四十分鍾就到了美佳咖啡廳,把那頂禮帽挂在最高處,以方便對方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可是一直等到傍晚五點半,自己挂在衣帽架上的帽子還是沒有人碰過。
正當他以爲今天又不會有結果時,坐在角落一個穿卡其色西服的男子突然起身走到衣帽架邊,伸手把檀潤青那頂帽子拿起來戴在頭上,然後沒事人般出去了。
檀潤青發現此人長相并不是那七人名單中的任何一個。
不過他記得這個人是自己到之前就已經在咖啡廳裏了,一直在那看雜志。
顯然這家夥是心裏沒底,提早來,并在暗中觀察周圍有沒有異常,否則不可能坐這麽久才去拿那頂帽子。
等他出去之後,檀潤青立即起身去衣帽架上找,終于找到有一頂跟自己那頂一模一樣的黑色禮帽。
他立即拿起那頂帽子,用手指在帽沿内摸了一圈,果然發現裏面藏着一張紙條。
檀潤青将紙條收進口袋出門,看到剛才那個人正招手叫黃包車。
他立即給對面屋裏守候的林嘉醴打了個暗号,林嘉醴會意,立即拿起相機對準穿卡其色西服的男子連拍了兩張。
柱子就在對面街角,檀潤青給他遞了個眼色。
他立即會意,拉着車子過去,“先生,您要坐車嗎?”
那人點點頭坐上車,卻沒有說地點,隻說了聲,“直走。”
看樣子此人很警覺,生怕别人知道他要去哪兒。
柱子隻得拉起車子往前奔跑起來。
常遠之見狀,想叫一輛黃包車跟上去。
偏偏此時周圍都沒有黃包車,把他急壞了。
檀潤青隻能讓他上自己的别克車,遠遠跟着柱子的黃包車。
後面林嘉醴也從樓上下來,到停在遠處的街角上了另一輛車也跟了上去。
檀潤青一路跟着柱子的黃包車走了約二十分鍾,最終發現他在火車站附近一家叫瑞和的酒店門前下車。
那個男人付了車錢便徑直進酒店去了。
檀潤青的車子很遠就停下來,示意後面跟上來的林嘉醴進酒店看看。
從此人在咖啡館裏觀察三小時才去拿禮帽的情況來看,這是一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任何在咖啡館裏甚至隻是在附近出現過的人靠近他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懷疑。
剛才林嘉醴藏在對面屋裏,沒有跟他打過照面,不容易引起對方懷疑。
林嘉醴得令,下車快步跟進了酒店,發現那人上了四樓,敲開四零三号客房。
進去沒一會兒便出來,頭上的黑色禮帽卻不見了。
然後那人回到樓下進了一間酒店員工休息室,沒一會兒便換上一身侍應生的服裝出來,看他胸前的牌子是領班。
原來此人是這家酒店的一名服務生,林嘉醴連忙出去跟正在車裏等候的檀潤青彙報。
檀潤青同樣感覺有些意外,不過他突然反應過來,剛才那個家夥極可能并不是山貓本人,而是山貓雇了去取情報的。
真的‘山貓’應該是躲在四零三房裏那個家夥。
看來這個山貓非常狡猾,他自己不去美佳咖啡廳,卻叫别人去。
現場萬一出什麽事,他還有機會逃跑。
林嘉醴顯得有些着急,“組長,現在要不要先把那個侍應生抓起來審一下?”
“不行,現在抓侍應生就打草驚蛇了。”檀潤青否決了手下的提議,“必須等山貓把我要的金陵布防圖拿來了才能動手。”
略頓一頓之後,檀潤青才道。
“常遠之進去開一間四樓的客房,弄清楚四零三房裏住的到底是什麽人,林嘉醴你繼續盯住那名侍應生。”
“他們兩個當中隻要有任何一個離開酒店都要派人跟蹤。”
“是。”
常遠之和林嘉醴兩人分頭進去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檀潤青看到酒店裏出來一個二十出頭,頭發有些卷的年輕男子,手上提着一個行禮箱。
常遠之随後出來,向檀潤青打了個暗号,示意剛出來的家夥就是住在四零三室那個。
但是檀潤青發現此人仍然不是那七名重點嫌疑人中的任何一個。
卷毛在路邊叫了一輛黃包車坐上走了,常遠之連忙也跳上一輛黃包車悄悄跟了上去。
檀潤青有些懵,心說難道自己判斷錯了,山貓并不在那七名出差人員的名單裏?
就在這時,柱子突然跑過來,悄悄告訴他一個意外的消息。
“少爺,剛才我在離美佳咖啡廳不遠處的巷口看到一個人有些面熟,好像就是你曾經給我看過那七張照片中的袁建州。”
這倒真有些出乎檀潤青的意料之外,“你看清楚了嗎?”
把那七個人的照片給常遠之和林嘉醴的時候,他也給了一份柱子,方便他遇到這些人的時候辨認,沒想到真起作用了。
柱子點頭,表情笃定,“看清楚了。”
“當時那人一直坐在一輛小汽車裏,看到那個穿卡其色西服的男人從咖啡館出來就馬上開車離開了。”
檀潤青微微蹙起眉頭,感覺此事極爲蹊跷。
如果住四零三的客人是‘山貓’的話,那麽坐在汽車裏的人又是誰,難道‘山貓’發展了不止一名下線?
或者說四零三室那個也不是真正的‘山貓’,坐在汽車裏暗中觀察的那個才是?
要是柱子沒看錯,坐在汽車裏的人真的是衛戍司令部七人出差名單中的袁建州,那麽這種可能性極大。
看來這個對手相當狡猾,正在跟自己玩藏貓貓的遊戲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