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平在旁邊聽到檀潤青的話,不由自主地又是一個哆嗦,心中暗罵姓檀的這混蛋夠變态的。
不好好審訊,卻在那想各種損招要把自己當美食給煮了。
主要是因爲雙手被綁起來了,否則他恨不得用手把耳朵緊緊塞住。
江與平很想問,把老子煮了,你小子吃得下嗎,小心崩了你的牙。
雖然隻是幾分鍾時間,江與平卻感覺像過了幾個世紀,幾乎要崩潰了。
好在他是受過反審訊訓練的,内心雖然害怕極了,但是表面上仍然裝得沒事人一般,一直緊閉雙眼,希望能轉移注意力。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對方看出自己害怕。
其實張淩天也挺着急的,他主要是希望趕緊審出點有用的東西,自己才能免受更重的處罰。
偏偏自己擅長的是行動,審訊不是長項。
可是這檀潤青一會兒說怎麽把江與平變成鹵豬頭,一會兒又要把他做成燒雞,就是沒有行動,這可把他急壞了。
“小檀,要不咱們邊吃邊開始吧?”
檀潤青慢悠悠地又夾了一塊燒雞放進嘴裏,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别急呀淩天兄,現在已經到飯點了,沒吃飽我哪裏有力氣審訊啊。”
雖然一直在談論怎麽做菜,看似沒有搭理江與平,但是檀潤青眼角的餘光一直在留意他的反應。
那家夥一頭冷汗,面色蒼白,眉毛呈倒八字,最後幹脆把雙眼緊緊閉上,說明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而這,正是檀潤青想要的結果。
剛才說那些其實是故意吓唬他的,反正自己已經被傳成一個談笑間把犯人折磨緻死的冷血魔王,要是不好好給他準備幾道菜,怎麽對得起這個雅号。
檀潤青的目的是争取還沒有開始審訊就讓對方心理崩潰,這樣一會兒真正審訊的時候自己就可以牢牢把握主動權了。
可是張淩天卻已經失去了耐心,自己堂堂一個行動科長,又是買酒又是買菜的伺候這小子,不就是希望他能幫自己一把嗎?
他倒好,在這拿腔捏調,真以爲自己離開他就不行啊?
今天自己要是審出點重要情報來,看看處座今後還會不會把他當寶貝疙瘩。
“小檀,你慢慢喝着,我先來試試吧。”
張淩天說完嚯地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江與平跟前。
“江科長,咱們也算共事多年的老熟人了,就沒有必要拐彎抹角了吧。”
“我隻想知道你到底是紅黨還是日本人,除了柳如絲之外,還有沒有别的同夥?”
“隻要告訴我這兩點,本人絕對不會爲難你,甚至願去找處座求情對你寬大處理。”
“張科長,我跟柳如絲一直不和,這是衆所周知的事。”
江與平原本僵硬的表情變得慢慢和緩,随即便換上一臉無辜的表情。
“你想想,水火不容的兩個人怎麽可能是同夥呢?”
“我覺得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誤會,希望張科長能幫我找到原因,還我清白。”
這家夥明明拿了柳如絲專門訂做的西服,竟然還裝無辜。
張淩天正在氣頭上呢,哪裏有功夫跟他廢話,回頭一揮手。
“大頭、老劉,檀組長隻有幾樣下酒小菜,還沒有主食呢。”
“你們還等什麽啊,還快點上一份豬肉炖粉條?”
大頭和老劉有些懵,心說張科長說話怎麽突然變味了呢?
平時明明是直來直去的,現在竟然學着姓檀的小子用菜名打起啞迷來了。
兩人撓着頭琢磨,豬肉炖粉條對應的到底是哪件刑具?
張淩天見那兩個家夥愣在那沒動靜,氣得罵了聲,“廢物。”
然後自己沖過去拿起挂在牆上的牛皮鞭子,浸了水之後上前就抽。
審訊室裏頓時響起噼裏叭啦的鞭子聲和江與平的慘叫聲。
大頭和老劉總算反應過來,原來豬肉炖粉條就是牛皮鞭子泡水啊?
這叫什麽事啊?
兩人哀怨地回頭瞥了一眼正在惬意品酒的檀潤青,都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唉,好好的審訊室都快被這家夥整成餐廳了。
檀潤青端着杯子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憤怒得像一頭獅子的張淩天,無奈地笑了笑。
這家夥太沉不住氣,打亂了自己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恐怖氛圍。
現在也隻能先看看他這種像野牛一樣橫沖直撞的審訊方法會有什麽結果了。
幾分鍾後,江與平已經被抽得皮開肉綻,但是他仍然不肯開口。
張淩天已經打紅了眼,回頭從火爐裏拿起一塊燒紅的烙鐵直接往他的心口摁了下去。
伴随着一聲慘叫過後,江與平昏死了過去。
張淩天立即讓大頭端來一盆水潑上去,半晌,江與平終于幽幽轉醒。
張淩天叉着腰站在他面前,冷聲道。
“江科長,不想受苦就趕緊招了吧,不然你隻會生不如死。”
江與平慢慢睜開眼睛,緩緩點了點頭。
“好,我招,但是情報很重要,我隻想單獨跟處座一個人說。”
張淩天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隻要這小子肯招供就行。
這樣處座即使會爲抓捕過程中柳如絲自殺一事而處罰自己,應該也會因爲自己撬開江與平的嘴獲得重要情報而減輕,甚至免予處罰。
他立即回頭看向檀潤青,眼裏難掩得意之色。
“小檀,你在這看着他,我去請處座。”
檀潤青點點頭,“好,你去吧。”
可是心裏卻隐隐感覺這事有些不對勁,可能還會有變數。
剛才江與平轉醒的時候,檀潤青發現他看張淩天的眼神有些不對,眼裏隐隐含着一股子殺氣。
雖然稍縱即逝,但是已經被檀潤青捕捉到了。
而且江與平眉毛有輕微的扭曲,雙唇緊閉,下唇大力向上閉合,上唇被向上推起少許,兩側嘴角則向下拉扯,使得唇接線形成一道向下彎曲的弧形。
這是仇恨最典型的微表情,真正想投誠的人不應該有這樣的表情。
所以檀潤青感覺江與平不是真心屈服,而是别有用心。
但是他知道這種時候自己說什麽張淩天都不會相信,隻會讓對方以爲自己忌妒他。
現在隻能靜觀其變,等一會兒看看江與平會說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