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廠長家的公子結爲親家,天底下就還有這麽好的事情?這是好事!想不到我趙大力還能攀上這麽一個高枝!”趙大力激動的臉色漲紅,眼睛泛光。
劉春一拍手,臉上挂着笑,“對啊,妹夫,這是大好事,有這麽一個大好事,我趕緊從鎮上就跑來你家了,生怕這麽好的事情落到被人家去,被人撿了大便宜。”
趙老太太頂着雞窩頭發,皺着嘴,一整張臉看着烏漆嘛黑的,嘴角一扯,整個人就平添了一分詭異的味道:“對啊,對啊,趙晴晴這個小破鞋平時那麽目無尊長,咱們趙家人慣着也便慣着了,這要是連正經的事還都由着她,那就是咱們大人的不是了。大力,我可告訴你,趙晴晴她胡鬧,你可不能跟着胡鬧,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直以來都是正理。大力你是趙晴晴的父親,有權決定她以後嫁給誰,什麽戀愛自由之類的屁話,在咱們趙家是沒有這麽一套說法的。趙晴晴要是不同意,咱們就算是捆也要把她捆走。等和廠長工子結爲了親家,咱們收了彩禮,把這房子好好拾掇拾掇,這房子我是住不下去了!”
趙大力連連點頭,“當然,母親你說的都對。”
在村子裏,趙大力經常被人閑言碎語一陣非議,說他手守不住孩子,可是讓他沒了面子。現在好了,隻要和廠長家結成了親家,光耀門楣,看誰還敢在背後嘀咕他,羨慕他捧着他還來不及呢!什麽離婚,什麽妻離子散,一個廠長家的親家都能抵過!
趙老太太高興半天了,這才想起來,自己沒招待客人,招呼着趙大力,“啊呀,這麽長時間,趙晴晴姨在這坐着,也沒招呼招呼人家,大力,你去把前幾日得到的那瓶罐頭拆開了,再拿出點糖果來給她姨吃。”邊說着,趙老太太邊對着劉春呵呵笑,“年齡大了,腦子糊塗了。”
劉春也跟着笑,剛才她的話隻說了一半,廠長家的兒子是個殘疾人這部分她沒說,如果先把這部分不好聽的話說出來,她估摸着趙大力答應的就沒有這麽快。能不能成全靠自己的一張嘴,劉春覺得自己要掌握說話的藝術,争取一舉成功。
趙大力趕緊從地上一個紙盒子裏掏出一個塑料袋,上面布滿了灰塵,依稀可見塑料袋子上的被老鼠咬過的痕迹,劉春看的心驚,趙大力從裏面抓出一把散裝的沒有包裝的糖塊,往劉春懷裏塞。
“孩子她姨,吃吃……吃糖塊……”
劉春尬笑,隻好接住,見趙大力還要去拆罐頭,劉春趕忙叫住他,“被拆了,别拆了,剛才我的話還沒說清楚,忘記告訴你們了,這廠長公子下半身動不了,但是據說什麽生育功能還是正常的,我覺得找這樣的男人挺好的,在這麽一個生活富裕,吃穿不愁的家庭裏,男孩子很容易三心二意,玩弄女孩感情,現在他隻能在輪椅上待着了,行動不便,以後肯定能一心一意的對待趙晴晴的,要是以後趙晴晴能夠生個一兒半女的,這家裏不還是她說的算,什麽丈夫,兒子啥的都得聽她的,這丈夫都聽她的了,這公公婆婆心疼兒子,不還是聽晴晴的麽?有了趙晴晴這麽一個金鳳凰,你們老趙家以後還愁什麽房子工作啥的,要啥有啥。”
趙大力本來還打算去忙乎拆罐頭,可是話鋒一轉,劉春卻将話題轉到了啥公子哥有病身上,趙大力剛開始是一臉黑線,這個孩子大姨咋給晴晴找了個癮子?可是慢慢的,劉春将話說開,講了嫁給廠長家孩子的種種好處,趙大力就被劉春帶偏了節奏,這麽說來,趙晴晴就算是嫁給了殘疾人,也不吃虧啊!就像趙家這樣的家庭,能夠找到落戶到城鎮,成了廠長家的兒媳婦也不錯!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處!
劉春說話的功夫,眼神也沒閑着,就在趙大力和趙老太太之間來回亂瞄,趙大力是剛開始臉色不好,後來似乎也欣然接受了這個事情,趙老太太呢,則是全程都是一臉笑容,好像對孫女嫁給殘疾人這件事沒有什麽所謂,劉春松了口氣,來的路上她可是想了一路,想着怎麽應付趙家人,怎麽說服他們能同意,想不到,自己白想了,劉春心裏湧出一股隐秘的悔意。
“什麽殘疾不殘疾的,趙晴晴一個農村丫頭能攀上廠長家的公子,那是她的福氣,要是人家正正常常的,沒啥毛病,家裏條件還好,這門好婚事哪裏輪的着趙晴晴那個小破鞋!劉春姨,這門親事我同意,同意的不得了。”
趙大力不樂意自己的老媽總是叫自己的閨女小破鞋,急急的辯駁了一句,“媽,你别總這麽叫晴晴,人家還是一個大閨女呢!”
趙老太太将嘴一歪,眉毛一皺,怒氣上湧,“本來就是!我說的一點錯誤都沒有!上次給她也找了一個鎮上的對象,叫什麽李石安的,人家的條件就挺好,還是鎮上廠子裏的領導,這瞧上了她,看把趙晴晴那個死丫頭隔瑟的,自己不想嫁人就直說,還把人家李麗銀弄上了,最後還是我給她擦的屁股!臭不要臉!”趙老太太現在是一提起趙晴晴就來氣,就是因爲她,要不自己怎麽能被李牛訛上錢,訛上錢不說,自己房子還被燒了,這一筆筆賬目,最後都要算到趙晴晴的同志,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讓趙晴晴可以補償自己的
機會,趙老太太才不會放過!
趙大力悶着頭不吭聲。
劉春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劉家人也沒有對她講過,最主要的是她基本上就處于和劉家斷交這麽一個狀态,每次來劉家都是來去匆匆,哪裏能探聽到這麽多消息?
聽着趙老太太的話,劉春好像知道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照着她的意思,趙晴晴被趙家強行嫁人後十分不滿,趙晴晴還搭上了李牛的媳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