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謝議長馬上到了,車已經在樓下等着。”
王國慶進來報告。
李牧放下鋼筆擡頭看了眼,問,“不是直接在飛訓基地降落嗎?”
“是啊,你不去接一下?”王國慶道。
猶豫了一下,李牧蓋上鋼筆帽,起身,說,“去接一下吧。陳老總讓我和議長搞好關系,得有動作。再說,議長職務比我高,是要去接一下。”
王國慶覺得好笑,說,“車準備好了,謝議長的辦公室也準備好了。”
從履曆可以看得出來,這是一名基層成長起來的政工幹部,縱觀他的整個經曆,唯二的軍事職務是長官、副師長,很容易判斷,擔任副師長的時候八成是分管政治教育的。
這是個老政工。
李牧一想到這就頭疼,他最怕這樣傳統的政工幹部。一直在機動部隊任職,沒有在更高部門擔任過職務,格局估計不會很大。這又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地方。李牧也總算明白上級的良苦用心了——就是得這樣的老頑固才能限制住你李牧。
這回是遇上對手了。
李牧重視政治教育工作,但是他的方式是有别于傳統政工工作的,并且很容易産生沖突。不用去接觸,李牧都知道未來的工作上面會有不少分歧。對此,李牧感到擔憂。
他并非沒有院校的工作經曆,算起來,他的院校工作經曆也不算短。當教員,當教官,講戰術,培訓情報人員,教育這一塊兒他是很有心得的,也形成了一套有自己獨特風格的教學方法。
但是,擔任院校領導職務,這是第一次,而且上來就是院校軍事主官。因爲院校的特性,他這個軍事主官的學術色彩是要濃厚一些的。校長不是師長,校長不但要懂得打仗,而且要懂得如何管理教員隊伍,是管理教育教員,而不是學員。這又是一個層次的區别。
隻有壯大不會縮小,這又是一個壓力。
在這種情況下,主官之間尿不到一壺去,工作搞起來可想而知多坎坷。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前提,李牧這一次負責籌建海航大學然後以籌建處主任的身份擔任校長,這說明他現在這個職務不會短期内卸下的。沒個三五年,恐怕上面不會再調整他的職務。教書育人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一年半載的事情。
這麽長的時間,主官之間如何不配合好,問題會越來越明顯,影響的是學校的工作。這也是李牧的擔心之一。
上面重視海航大學,他李牧一樣重視。
這可是艦載戰鬥機飛行員的搖籃,未來所有的航母艦載機飛行員都要這所學校提供,責任之重大是可想而知的。航母是海軍未來半個世紀的發展重點,這是毋庸置疑的,包括規劃中的兩栖攻擊艦打擊部隊,沒有合格的艦載機飛行員,這些都無從談起。
念及此,李牧心裏暗暗道,該讓步的時候讓讓步吧,海軍百年發展大計最重要。
通勤專機降落在飛訓基地跑道上,然後滑動過來。飛訓基地已經具備了起降條件,甚至必要的時候可以起降重型運輸機。還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是,這個飛訓基地沒有模拟滑躍式跑道,而是直接上了電磁彈射器!這裏暫且按下不表。
校長座駕直接開過去,旋梯車已經和專機艙門對接完畢,身材略顯發福的謝順榮舉步走下來,這會兒校長座駕剛剛停穩,王國慶下車繞過去開車門,李牧下車。
“謝議長。”李牧呵呵笑着大步走過去。
“李校長。”
謝順榮打招呼,卻沒有首先敬禮。
從這小細節可以看得出來,謝順榮是個很在意這種小節的人,或者也存在給李牧一個小小下馬威的可能。
“一路辛苦了,來,先上車,上車再說。”李牧請道。
謝順榮卻是左右看了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王國慶的察言觀色之能力何其強悍,馬上拿起手機随身攜帶的華爲軍用級對講機呼叫,“基地值班室嗎?接人的車呢?怎麽還沒到!”
李牧呵呵笑道,“謝議長,來,咱們先走。”
原來沒有來接他随從的車。
李牧倒不是故意的,而是忘了!
他忘了!
從來都是别人迎接他,他哪裏迎接過别人!長官來的話,迎接工作自有其他人去安排,也輪不到他操心。這下碰上了要迎接同級别搭檔這種事情,他一下子忘了也是情有可原。
飛訓基地值班室那邊的軍官何其聰明,哪怕根本就沒派車命令,他也連忙回答道:“王參謀,車在路上了!”
王國慶很自然的留下來陪着那幾位校官等車,李牧招呼謝順榮上了星光H7,專職駕駛員李澤文一腳油門就先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