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火現場看了一圈,李牧基本上信了阿東的話。雖然不是專業的勘察人員,但是現場痕迹很明顯,先是大樹被放倒,然後路虎車停車,阿東向駕駛座開了一槍,彈殼在地上找到,随即根據屍體倒伏的位置可以判斷出當時那人所在的位置正是路虎車的右側。
看了看時間,還要兩個小時天就要亮,李牧也不着急了,就帶着李啾啾他們把現場保護起來,等着警方過來。
淩晨四點多,正是一天當中氣溫最低的時候,李牧帶過來的幾位幹部卻是一點也沒覺得冷,這樣的事情好些人當十幾年兵也碰不上,這碰上了,誰不熱血沸騰。
從一定的角度來看,和平是一把專門殺軍隊殺氣的殺豬刀,上一場大規模戰事結束已經超過三十年,當年成長起來的有帶兵作戰經驗的幹部,如今不是退出現役就是已經成爲高級領導。這就出現了一個很嚴重的斷層,擁有作戰經驗的中高級軍官數量稀缺,再往下的大量基層指揮軍官就更不用說了。
軍費預算年年的增加,實際上抛去提高軍人待遇這一塊兒,能用用于維持正常作戰訓練開支的錢,真的有點也不多,别說将将夠用,而是根本上部隊沒有辦法放開手腳地用。
當然了,某些貪官污吏少喝幾瓶八二年的紅酒,一個連隊一個月的開支就出來了。因此,每每李牧這些當兵的看到新聞上說哪裏哪裏又查出了某個貪官,又被貪走了多少錢多少錢,他們最直觀的印象是,那些年夠多少個連隊開支。
吃的還是他娘的粗茶淡飯,打的還是十年庫存以上的子彈。
言歸正傳,李牧和李啾啾走到一邊,低聲交談着。
“天亮之後你馬上帶人去找那個神秘人潛伏的位置。”李牧說道。
李啾啾點頭答應,掃了周遭一眼,像是想了很久一樣,低聲說,“老李,我有個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之前覺得不太成熟,今天看來,我得提個建議。”
“你說。”李牧看了他一眼。
“107基地依靠自己的力量來進行保衛警戒不現實。”李啾啾緩緩說道,“你看,咱們攏共學員就五十人,其他保障人員一個蘿蔔一個坑,保衛警戒工作繁重,勢必會影響到訓練培訓任務。别忘了,咱們的根本目的是在五十名幹部學員身上,如果他們學不到東西或者因爲其他事情影響了學習質量,就失去了咱們的初衷。”
頓了頓,李啾啾繼續往下說,“最關鍵的是,規劃裏,咱們107基地未來會發展成陸空實訓基地,那麽多重要的技術裝備,于情于理都應該有專門的警衛部隊看守的。所以,我建議請求上面派出專門的部隊專門負責107基地的安全保衛工作。”
其實,李啾啾的前一段話說完之後,李牧就基本上明白了。
李牧緩緩點頭,拿出煙來分了出去,随即點上一根抽了兩口,說,“你的建議很好。現在的情況的确是有些本末倒置了。不過你小子誠心看我笑話,既然你早就看出問題來了,爲什麽不早點提出來?”
笑了笑,李啾啾說,“現在說正合适。”
“這一次到淩市,我去找方副院長提這個事情。如果要調部隊過來,一個營大多,一個連正合适。當然肯定不能是武警。”李牧看了看時間說道,“你醞釀了這麽幾天,心裏有沒有合适的部隊?”
李啾啾很幹脆地說道,“其實最合适的是你的老連隊。距離不算遠,而且到時候配合起來也沒有困難。”
頓時李牧眼睛就亮了起來,說得沒錯。從其他部隊調過來一支連隊來給107基地看門,絕對的是有難度的。原因很簡單,一旦負責警衛保衛工作,日常的訓練勢必就會受到影響。一頭半個月沒問題,要是時間長了,連隊的戰鬥力肯定會受到影響,這擱誰身上都接受不了。
我好不容易把戰鬥力搞上去準備多拿幾個年度軍事訓練先進連隊,結果調去給你看大門把部隊給看廢了,找誰惹誰了我?
要是李牧的老部隊第九旅,就好說話多了。因爲你李牧同志是從第九旅出去的軍中最年輕的上尉,名字上了老總案頭的名人。現在李牧同志擔任全軍第一個輕步兵實訓基地的軍事主管,遇到困難了向老部隊求助,老部隊能不伸手拉一把嗎?
而且,第九旅如果可以把五連派過來,基本上就等于是給了李牧指揮權。往後的工作開展起來不就更順暢了嗎?
想到這裏,李牧不由的拍了拍李啾啾的肩膀,由衷地說,“啾啾同志,你很有當參謀長的潛質啊!”
“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我努力努力加油加油,争取上了中校能整個團參謀長當當。”李啾啾也是呵呵地笑。
李牧說道,“你放心,你絕對不用多久就能幹上參謀長。”
這話若是别人說,李啾啾也就聽聽算了,别去當真,當真就是跟自己的心情過不去,可是這話從李牧嘴巴裏說出來,李啾啾總覺得很有道理很有信服力。也許是因爲,李啾啾認識李牧的那天起,李牧說的話都很快的被驗證,包括在陸院的各種發言。
眼下的107基地不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嗎?
往前面追溯,先是有李牧的論文,然後又有下基層視察讨論會的發言,從空中突擊部隊到高機動輕型步兵部隊,任何一種都是未來陸軍計劃中必定要大力發展建設的類型部隊。也許框架以及主導思想大家都懂,可是都沒有李牧吃得那麽透徹想得那麽具體。
李牧甚至能拿出具體的作訓計劃來,這就是區别所在。
遠處的山路上,紅藍警燈交替快速地閃爍着,接到報警電話的警察刑偵人員總算是的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