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領導辦公室裏,領導碰頭會正在召開,此時剛過零點。
盡管情報裏說明了時間是三天之後,有十到十五名攜帶武器的恐怖分子從境外潛入,但是對于身處大北部已經經曆了多次反恐行動的領導們來說,時間絕對的不夠用,能争取提前多一分鍾确定下作戰方案,都是有益無害的。
機動師的師長、參謀長,警察機關的主管反恐的那位副局長、特警隊長,以及負責提供情報的劉平,幾個人就在空間不大不小的值班辦公室裏坐下,開始開會。
劉平首先把情況介紹了一遍,通報了情報内容,并且在鋪在桌面上的地圖上标出了恐怖分子企圖越境的路線和節點,随即就閉上了嘴吧。
他深谙這種環境的路數,作爲情報官,他隻需要提供情報,甚至說情報到底确切與否,都可以交由指揮官來判斷,因爲指揮官才是決策者。在場的幾位,真正的決策者是機動師的師長和副局長,主要是副局長。
畢竟不管怎麽說,機動師的角色也是偏向于協助警察機關,攻擊組的色彩更濃厚一些。
這裏面還涉及到一個責任的問題,包括上一次行動,事實上前線作戰的決策者就是副局長。如果說,因爲情報失誤從而導緻了損失任務失敗,副局長是需要擔起主要責任的。
薛副局長沉吟片刻,問劉平,“劉平同志,情報的來源,可靠嗎?”
按理說,這樣的問題很尖銳,很容易把關系搞僵。
但是薛向陽從警二十年,有十年時間是在大北部裏度過的,十年時間一直在反恐一線,養成了他軍人鐵血般的性格,工作中他極少考慮那些虛的,像軍人一樣直來直去,要的是确切的消息。
特警隊就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隊伍,這話一點也沒錯。
劉平非常幹脆地說,“我無法保證情報百分之百準确。我已經和線人失去聯系,這條情報是他最後一次發送出來的。在無法确認線人境況的前提下,我沒辦法向你保證情報确切無誤。”
薛向陽問道:“這麽說,線人極有可能遇害,或者别策反。”
“不。”劉平搖頭否定,“如果感覺到危險,線人會第一時間進入靜默狀态,切斷和我的聯系。不能根據這些情況判斷他遇害或者被策反。”
“既然如此,這條情報還是有可信度的。”薛向陽點頭,扭頭看向機動師師長,“楊師長,你的看法呢?”
楊師長完全可以不發表意見,但是害怕擔責的人,是當不上師長的,他甚至希望拿主意的那個人是自己,那是軍人最大的願望。
沉思片刻,楊師長沉聲說道,“我的意思,不管情報真假,哪怕是一個陷阱,我們也要有所行動。我建議,暫且把情報的可信度抛到一邊,集中時間做出幾套方案來,根據情報有可能出現的結果,以此爲前提拟定作戰方案。”
頓了頓,他說,“上層有明确的指示,堅決地打掉任何恐怖主義的苗頭。哪怕是幾個可疑的偷渡客,我都要出動幾個整連的兵力去包圍起來再說,更别說這麽一條重要的情報了。”
薛向陽緩緩地重重點頭,楊師長考慮問題的格局要大一些,也點醒了他,“沒錯,是真是假,還是要靠自己來驗證。依賴線人,不是長久之計。那麽,諸位,下面咱們先定下行動草案,确定了就馬上讓下面人去拟定詳細的作戰方案,如何?”
劉平擡了擡手,說,“幾位長官,我建議讓陳韬同志參加,他有很豐富的作戰經驗。”
薛向陽看向楊師長,楊師長點了點頭,說,“小陳名聲在外,我同意他參加。”
機動師的參謀長呵呵地說了一句,“他當年可是參加過西南輪戰的人,比我都要更早接觸實戰。”
“劉平同志,那麽你去請一下他。”薛向陽說。
機動師參謀長卻是站起來說,“我去請。”
劉平剛擡起屁股,聞言一愣,對參謀長笑了笑,随即坐下來。薛向陽可能沒有什麽意識,但是參謀長卻是要注意一下這方面,人家劉平是總部下來的上校,沒理由這種勤務兵的活讓人家去做的。
不一會兒,參謀長就帶着陳韬進來,一番簡單的寒暄之後,陳韬就落座了。都不陌生,爲了搶任務,陳韬和這裏面除了薛向陽和特警隊長之外的其餘人都打過好幾次交道。
聽完了整個情況介紹之後,陳韬陷入了沉思。情報的内容他自然是比除了劉平之外所有人都要早知道的,其實他一直在思考,直到參謀長過去喊他過來。
陳韬的思維和在座的不太一樣,哪怕是和楊師長的都不太一樣,畢竟武警部隊已經存在了二十多年,哪怕是機動師,作戰思想方面是越來越偏向于非戰争行動的。
換言之,在座的幾位當中,隻有陳韬的思維是戰争思維,他是站在戰場指揮官的角度來看,把對手當成了要進行一場生死之戰的敵人。
“……陳參謀,大緻的情況就是如此,綜合考慮各種因素,我們得拿出一個草案出來,制定行動原則,你發表一下你的看法。”薛向陽說道。
陳韬的腦袋裏還在不斷地回憶情報裏提到的越境地點,那裏的山巒非常的陡峭地形十分的複雜,而且是敏感的地帶,邊防部隊每一次巡邏都要小心翼翼的,并且很難确保漫長的邊境線每一處都沒有漏洞。
關鍵還是在于地形,将近四千米的海拔,連綿的山巒覆蓋了境内外,恐怖分子是很容易通過那些山巒潛入進來。換言之,隻有相信情報裏的路線,才能做出準确的設伏計劃,否則,根本不可能在那麽長的邊境線上設伏。
對面的國家還以爲你要開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