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縣城城區的某銀行ATM邊上停下,李牧結了車費背着背包抱着小狗下車走進二十四小時銀行。
先付錢後幹活是軍隊的規矩,所以,李牧轉士官後的第一個月的工資已經在一月一号發到了工資卡上,兩千出點頭。加上裏面存下的一千多塊錢,李牧全部取了出來。
想了想,他拿出臨行前馮玉葉給他的那張卡,怼進去輸入密碼,摁查詢餘額,跳出來的數字讓李牧吃了一驚。
二十萬。
李牧沒有絲毫的猶豫退出卡片,轉身走出去,走到了門口,卻又頓住了腳步。他仰望了樓房之間的黑夜一陣子,無聲地歎了口氣,轉身回到ATM機前面,再次把馮玉葉的銀行卡怼了進去,輸入密碼,取款貳萬元整。
如果不取,回去之後馮玉葉一定會找自己麻煩。
正如馮玉葉了解他一樣,他很了解馮玉葉。不取點出來,按照馮玉葉的性格,她會上綱上線的認爲李牧根本不愛她隻是爲了慰藉一顆寂寞的心!
李牧卻隻是單純的不想用她的錢。
此時,街道上的行人已經寥寥無幾,偶爾駛過一些轎車和摩托車,偶爾三兩個服務業剛下班的腳步匆匆,路燈孤單單的亮着,寒風吹過,街道兩側的樹木落葉還沒落地就被掃了出去。
黑暗的街角之中,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觀察着李牧。看家李牧走出來,他腦袋縮回去,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低聲說了一句:“飛哥,有塊肥肉,我剛剛走過銀行,瞄了一眼,有好幾萬塊錢,不過是個當兵的……”
“當兵的?不好搞。不過好幾天沒開張了這他-媽天寒地凍的,跟緊了,别讓肥肉跑了,我把其他人都喊上馬上就到!”飛哥在電話裏說。
“好吧,我跟着,你們可要快點,這當兵的可不是一般人。”一張鼠臉的這人說完挂了電話,然後悄悄的探出腦袋去,看見李牧沿着街道大步地朝第九小學的方向走去。
鼠臉暗喜,去第九小學的那條路非常的偏僻,而且那條路的路燈十個有八個是壞的,市政都沒來得及修,正是下手的最好地段。
不一會兒,兩輛沒有牌照的摩托車從鼠臉後面開過來,鼠臉暗暗地打了個招呼,第一輛摩托車上的一個強壯的中年男子點點頭,随即兩輛摩托車保持着速度開過去,從李牧身邊開過去。
李牧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落在倆摩托車上的人身上。一車倆人,四個人。他沒有起疑,太熟悉縣城了,他甚至入伍前還是混混學生中的一員,大半夜開個破摩托亂轉這種事情幹得太多了。
漸漸的,鼠臉發現自己有點跟不上李牧的速度,李牧走路是标準的齊步,每一步邁出去就是七十五厘米,一分鍾走一百一十到一百一十六步,歸家心切的他加快了速度,顯然更快了,并且是勻速前進,普通人當然覺得跟上步伐有點難。
終于走到了偏僻的那條路,兩側是稀落的農舍和農田,事實上算是郊區了,第九小學是離城區最遠的一個小學。下一個長坡上一個長坡就到地方。距離約莫三公裏。
前方,飛哥和另外三個人找了個隐蔽的地方把車停好,埋伏在路邊的綠化帶後面,不是探頭觀察,看目标是否已經來到。
這昏暗的路絲毫沒有讓李牧害怕,搞野外駐訓的時候,墳墓叢都睡過,别說這挺好挺好的水泥大道了。
慢慢的,李牧察覺到了後面的鼠臉。
其實他早就發現了身後有人遠遠的跟着,隻是一開始以爲是同路的行人,走到這裏就知道有問題了,顯然是别有用心的人,一直跟着自己。
莫不是碰上了劫财的,縣城還這麽亂嗎?
李牧不動聲色,慢慢的伸手把錢和銀行卡什麽的都放進有口子的口袋裏,提高了警惕。
鼠臉依稀看到了前面飛哥發出的信号,膽子大了起來,暗中跟蹤變爲大搖大擺的跟在李牧身後走,一隻手伸進了口袋,把折疊刀掏了出來拿在手裏。
邊上有一個加油站,李牧想了想,還是舉步走過了加油站,一直到下了坡。這時,李牧覺得沒有必要再裝了,他站住了腳步,轉過身來,面對着鼠臉。
李牧目光如炬,“哥們,跟了一路,想怎麽着?”
盡管兵強馬壯,但鼠臉還是被李牧的氣勢給震住了,不敢再往前半步,停下來,也不說話。
微微一笑,李牧轉過身去,此時飛哥帶着另外三個人從綠化帶後面走了出來,擋在了李牧前面。
飛哥畢竟是道上混了十幾年的人,見過一些世面,不至于被李牧一身迷彩服給吓住,當然也是錢逼的,這年頭,搞點錢可不容易。
“呵呵,同志哥,沒别的意思,跟你借點錢花一花。”飛哥笑着走近,其他三個人膽子也跟着大起來,一起走過去,兇狠地盯着李牧。
實際上,就算是當兵前的李牧,也不見得怵這種場面,更何況現如今是血火裏滾将過來的大頭兵,李牧在訓練裏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還怕你這幾個小劫匪?
“哦,搶劫的。”李牧淡淡地說了一句,把身上的背包解下來放在腳邊,撮緊了雙拳渾身運力,骨骼關節發出令人心寒的咔擦咔擦的摩擦聲,在這荒蕪一人的偏僻道路邊上是格外的清晰。
“這是不配合了。”飛哥眼中冒出兇光,從口袋裏就掏出了折疊刀打開,月光灑下來也是反射着一些光亮的,看樣子也是要那麽幾百塊錢,他說,“同志,兄弟幾個最近缺錢花得緊,我看你是當兵的,不想爲難你,你把錢留下,我也不全要,你留下路費,你安安全全的回家,怎麽樣?”
李牧卻是笑着扭了扭手關節,“我不在兩年,西縣城都亂成這樣了,以前可是沒人敢這麽明目張膽劫财的。看來你們是真過不下去了。”
盡管李牧這一句話說得有些别的含義,但是飛哥已經不耐煩了,拖的時間越長就越容易被發現,路是偏僻,但是不代表沒有車走,若是叫看了去報警,可就不好整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不要怪我自己動手了!”飛哥黃牙之間迸出這麽一句話,就沖上前去。
其他人前後夾擊,一起沖上去,圍住了李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