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撇了下嘴,跺了一下腳,努了一下嘴說道。
“這地,也不能蓋房子呀,都是沙子,地基要挖好深的,再說了,風大的時候,房頂都能給你刮飛了,還蓋啥呀。”
秦月一行人下馬了,跟着女人進了酒館裏面,旋風他們在外面守候。
裏面不大,甚至可以說擁擠,但也有五六張桌子。
女人滿臉笑容,招呼他們坐下後,去櫃台後面取酒,秦月看着這裏面酒館,就想到了前世的酒館,大同小異,差不了太多。
“今兒啊,我這裏就三桌,都是去蘭陵國的,時辰沒趕對,隻能歇到這兒了。”
她一邊往桌上擺着酒,一邊跟秦月一家人說着,還不時的用眼看看靜兒。
“真是個小美人,長大了肯定傾國傾城,不過,姐姐說句話,不愛聽,紅顔禍水,進了蘭陵國還是易容的好。”
“爲何?”
“都被搶到有錢人家當小妾了呗。”
“那你呢?”
女人嘿嘿一笑:“姐姐我不去蘭陵國,他們也不敢随便出來,咱們這邊也有官兵,況且,東周這麽強大,他們怕,隻是,進了他們那裏,身不由已呀。”
“有飯嗎?”
“有餅,有肉幹,沒菜。”
“那就來幾張餅吧,菜我們自己帶着,”
“好類,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們也是一路走過來,知道物價吧。”
“知道。”
女人笑起來妖娆妩媚,很好看,旁邊桌子的男子,一直朝她望着,還時不時朝她吹個口哨,看來很熟。
女人朝他們翻個白眼,回過頭,又是一臉的笑容。
餅放在桌上後,孩子們傻眼了,石頭也是愣,隻有秦月很淡定,她小說跟石頭說道。
“在這裏,叫餅,在我們前世,這叫囊,很好攜帶的意思。”
石頭拿濕巾給秦月擦了擦手,然後自己擦了擦,這才拿起餅,用手敲了敲。
“這餅可夠實着的。”
“磨牙。”
說着,随手取出一個袋子,打開,把袋口挽了一下。
“來,就着這個吃吧,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喝自己的水,湊合一頓。”
孩子也對這個餅很好奇,掰了一塊嘗了嘗,嗯,确實費牙。
不過就着水還好,女人見他們嫌棄,就坐到秦月一家旁邊。
“你們從哪兒來的?”
“京城北面。”
“這麽遠呀。”
“沒來過蘭陵國,帶孩子來看看。”
女子翻個白眼,用埋怨的語氣說道:“你們呀,去哪兒遊山玩水不好,非來這裏。”
“那你呢”秦月問道。
“我家就是這邊的啊,我也想去你們那邊,可是故土難離。”
“成婚了沒?”
“成了沒多久,男人被土匪砍死了,我帶着我的家人,就來這邊謀生,兩國外境,那些土匪不會來。”
秦月放桌上一把金币:“來,說說蘭陵國的事。”
女人眼睛一亮,忙把金币抓過來,放到自己的包包裏。
月華眼睛一亮:“姐姐,你的包包挺好看。”
“自己做的,方便,你們要是會女紅,也能做。”
“哇,靜兒姐姐,這個你拿手,回頭做幾個呗,咱們就可以帶好多東西啦。”
靜兒泯嘴一笑:“好!”
她這一笑,讓整個屋裏光亮起來,鄰桌的那些男人,直勾勾的朝這邊瞧。
昊天瞪了他一眼跟星海換了換座位,把靜兒給擋住了。
女人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慢慢道來。
“要說這蘭陵國,以前還好一點,那個蘭陵王治國還是可以的,他武功高,那些權貴都怕他,自從東南的風少侵襲過來,蘭陵王就把國事交給國師,他偶爾會回來一趟,然後匆匆的走了。”
“聽說他回來了。”
“可是人廢了,要不是國師,他早就被殺了,如今被他的兄弟囚禁起來,生死不知。”
“那現在蘭陵國的國主是誰?”
女人搖搖頭:“國主,是由國師選定的,他不松口,誰敢當啊。”
“接着說。”
“你們進門一定要易容,象這幾個孩子這樣俊俏的,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搶走,男的嘛,可以會當小倌,女的嘛,倒不至于去青樓,這麽好的姿色,就是當人小妾。”
“爲什麽不能是正妻?”
女人苦笑一聲:“蘭陵國都成那德行了,他們的權貴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瞧不起外來的,正妻?給個小妾就不錯了。”
“蘭陵國的人品如何?”
“少,少了好多,具體多少,不知道,若是以往,他們會限制外來人進入,可是現在,不但不阻止,反而把進門費給減免了。”
“說明人口短缺?”
“那不是他們自己人鬧的,把百姓當奴隸用,生病什麽的都不管,直接讓他們等死,象那樣的百姓有幾個娶得起妻的?”
“沒人生,自然人口就少了。”
提起這個女人罵起來:“那些權貴從不正眼看外來人,他們卻指着從外來人手裏得到他們想到的,錢,物,人。”
“東周的人販也把人販到這裏?”
“是啊,品相好的供權貴把玩,品相不好的,直接當奴隸幹活,蘭陵國每天都會死好多人,他們若是正常死的也就罷了,可是,他們全都是慘死的,而且,蘭陵國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六十以上的老人,直接賜死。”
“爲什麽?”
“那些權貴認爲,人老了,就該死,活着就會浪費糧食和水。”
“那他們自己六十歲呢?”
“那沒事,自然活的越大越好。”
秦月咬咬牙,行,别人六十歲去死,你到六十歲還想長生不老,等老娘去了,權貴裏面的六十歲以上的,先送走一批,殺殺他們的威風。
臭不要臉的!
女人一碗酒一碗酒的喝着,不停的跟秦月他們說着蘭陵國的事,她的酒量還行,自己喝了一壇竟然一點醉意都沒有。
看見客人吃飽喝足,于是領着秦月他們,牽上馬,從側門進了後院。
“這裏有六個棚子,每個棚子的門都有一把鎖,裏面各有一張大床,如今占了三個,還空着三個。”
“你們要幾間?”
“兩間,我們男女分開兩間就夠。”
“裏面有蠟燭,自己用火石點,或是去前面引個火回去也行,這是兩間房的鑰匙。”
等女人一走,秦月把鑰匙給了石頭一把。
“安心睡,不用擔心。”
“好!”
進了裏面,竟然還有被褥,秦月他們自然不會用這些,布了結罩,全都早早睡去。
半夜,大風起,氣溫驟冷,可秦月這邊兩間棚子,卻什麽也感覺不到。
天大亮,秦月一家睡足了,撤去結界,打開門,傻眼了。
院裏好亂,象是被打劫過似的,老闆娘正在收拾,看到他們一家愣了一下,立即尴尬的笑笑。
“看見了吧,這裏總是這樣,你們的棚子還好,房頂沒刮走,别人的都刮走了,夜晚冷,一個個都凍的快生病了。”
“是嗎?這裏的夜晚有多冷?”
女子想了想:“雖然我沒去過北方,但這裏冷的可以下雪。”
“嗯,白天熱是因爲黃沙,晚上冷,也是因爲黃沙。”
“對,有時候白天下的是雨,到了晚上,就是雪了。”
“有意思,結帳,我們要去蘭陵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