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歡迎,歡迎。”
“早該來的,拉的聘禮多,走的慢,耽擱了一些時日。”
“無妨,無妨,裏面坐。”
紀夫人見到秦月,說不上來的難受,當初被這潑婦揍了頓,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怒血充斥着頭腦,早把之前紀禮跟她說的話,全忘到了腦後。
她陰陽怪氣的問道:“我都沒見過那丫頭呢,這婚就要訂了,真是可笑。”
紀禮忙用腳踢了一下,就在這時,婉兒從秦月身後站出來,沖着紀禮夫妻輕輕一禮。
“見過紀大人,見過紀夫人。”
紀禮點點頭,笑着說道:“好些時候不見了,出落得越來越得體。”
“多謝紀大人誇獎。”
紀夫人用婆婆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嘴一撇:“也就那樣兒,京城比她好看的多的是,可曾讀過書?”
婉兒眉頭一皺:“想必您兒子跟您說過吧?”
“我要你親自說。”
這時以錢寶榮爲首的站出來:“紀夫人,現在婉兒還不是您的兒媳,請您說話注意點,要是不想提親,可以走。”
“呀,你算哪根蔥?”
“我乃秦氏的婆婆,也算是你的長輩吧。”
紀夫人不屑的呸了一聲,剛要出口不遜,立即被紀禮拽住,騰騰騰,直接轉身出了秦家門,把妻子往外一扔。
“挨打挨的不過?”
“哼,我就看他們不順眼,什麽東西。”
紀禮氣的臉都白了:“你忘了?秦氏可是皇上封的長公主,她的丈夫現在是逍遙王。”
“兩個都是個虛位,老娘不怕。”
“如果你再這樣,我讓護衛送你回去,我一個人就可以把這親訂了,用不着你。”
紀夫人咬咬牙,平了平心中的火氣。
“行了,我不鬧了,走吧!”
她擡腿就要進門,紀禮攔住她:“再鬧如何?”
“那時送也不遲。”
其實,她就想來秦家出口惡氣,現在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的兒子,紀家的少東家,居然要娶一個奴婢出身的姑娘。
如今她都沒臉在京城待了,就憋着這口氣,來這裏撒撒呢。
夫妻倆再次進了院,紀禮見秦月陰沉着臉,忙陪着笑。
“對不住了啊,咱們,咱們進客廳吧,說正事吧。”
秦月壓着火,婉兒的好事,她不能攪和了,于是瞪了一眼紀明堂和紀禮。
再有一次,别怪我翻臉不認人。
所以,紀明堂和紀禮一直盯着紀夫人,生怕她再亂說話。
進了客廳,雙方落了座,媒人尴尬的笑笑。
“秦娘子,我們是府城的媒人,被紀大人請來,向于婉兒小姐提親。”
“快點着,走流程吧,姑奶奶怕時間長了,會忍不住動手的。”
“嗳,嗳。”
秦月的臉自始至終沒轉晴過,石頭接替妻子的活,和媒人走着程序。
隻用了半時辰,完美收工。
眼看着結束了,最後清點聘禮的時候,秦月背着手,帶着自己這邊的人,看着聘禮。
“一箱一箱打開,讓咱們山水村的人過過目,長長見識。”
紀夫人得意的一笑,别看她那些東西不好,可是對于鄉巴佬來說也是好的。
有些村民數了數:“天哪,這麽多,一百六十擡聘禮呢,娶個公主也不用這麽多。”
“看來紀家真的看重婉丫頭呢。”
“咱們看看都是啥”來秦家的人村民越來越多,但都不鬧騰,靜靜的圍着看。
梁動帶着那幾個丫頭,親自上陣開箱。
打開一箱,哇,打開一箱,哇,全都是驚歎聲。
紀夫人看着聘禮箱,臉色越來越不好,她知道,兒子把她準備的都換了。
于是她狠狠踢了紀明堂一腳:“娘準備的那些呢?”
“我讓手下拿去救濟貧困的百姓了。”
“你個敗家子。”
紀明堂不想理她,也不想和她說話。
自己的娘,誠心想攪黃這門親事,屬魚的,扭頭就忘。
不說秦娘子的本事,單說人家現在的身份,高上紀家許多,婉兒也被封了朝陽郡主,有稱号的可比一品诰命要高,畢竟這身份已經和皇家沾上邊了。
自己的娘,還真是,還真是渾不清,咋說都不聽,隻想着自己。
看到這些聘禮,秦月的臉色算是好看了點。
人多力量大,分了三組人,按着禮單上的,清點入庫。
紀夫人得意的不行,還朝那些點聘禮的翻白眼,心裏話,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好好看看吧,怕是這輩子都看不到了。
想起這個,她輕哼一聲。
“我說親家母,我們的聘禮都下了,你們給準備了嫁妝嗎,不會那些就是吧?”
不等秦月說話,黃老夫人開了口。
“那是老身和村親們的添妝,來人,打開給這位親家母過過目。”
在京城,要好的也不過是幾件好點的物件,象這樣成箱的,都是關系近的不能再近了。
當十幾個箱子打一工,紀夫人看過一愣,随後哧笑一聲。
“也就那樣,湊合吧,我呢,好不容易來一趟,親家母,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本夫人看看嫁妝?”
“成親時,你可以到紀明堂的院子裏看,在這裏,不合時宜不說,你也越界了,畢竟隻是訂親,不是成親。”
“不會是看婉兒是你的丫頭,你不給嫁妝,還想貪了這聘禮吧。”
紀禮這個氣呀,他又不能當衆發脾氣,他算是明白了,這個女人不挨揍是不會罷休的,來吧來吧,我不攔着。
不但他不攔着,也拉着兒子不讓管。
媒人尴尬的不行,躲一邊,又害怕,又好奇,看熱鬧吧。
秦月扭頭看看石頭,正想着,想看就看吧,閃瞎她的眼才好。
這時婉兒上前,同樣的闆着臉。
“伯母,小女不是夫人的奴婢,而是夫人的女兒。”
“女兒?”
“對。”
“嘁,哄你玩呢吧,不會是看你嫁進高門,籠你的心故意的吧。”
“天底下興許别人會,但是我娘不會,伯母,請看下這個,就知道我爲什麽這麽說了。”
董氏早就把兩道聖旨放在懷裏,婉兒一要,她就給遞了過來。
紀夫人翻了董氏一眼,接過來時就覺得不對勁,怎麽看怎麽象黃家用的,聖旨?
她打開看了之後,心裏一驚,但臉上還是那股瞧不起人的表情。
“不就封了郡主嘛,有什麽了不起的,本夫人和郡主一個等級。”
“不,我們一家人,都高你一個等級,我們是超品的,若是不懂,回了京城可以去問問皇室。”
“哼,那又如何。”
“這是我娘爲我求來的,您說我娘籠我的心,要真是這樣,我心甘情願讓她籠。”
這時圍着看熱鬧的村民,本來挺安靜的,聽到婉兒成了郡主,嘩的一下,象炸了鍋。
院裏不時聽見咽口水的聲音,這秦家走了什麽運。
石頭中進士,婉兒嫁高門,當郡主,哎呀呀。
紀夫人本想把聖旨扔到地上,想了想,要是讓皇上知道,肯定治她的罪。
于是放到箱子上:“行了行,你就是身份再高,也是我們紀家未來的兒媳婦,以後請安侍疾什麽的,你也是要跟别人家的媳婦一樣做。”
婉兒收起聖旨,一笑:“對不住了,我很忙,沒時間侍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