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府特别高興,隻要收了禮就好,别管以後來不來往,最起碼長公主記得有這回事就好。
臘月二十八,秦月帶着一大家人,在門口等着。
她在迎婉兒,一年了,這孩子一個人在外面,真是辛苦了。
尤其是董氏,那眼睛,眨都不帶眨的,盯着村口的方向。
很快,天空中一聲鳥兒的長鳴,秦月擡頭看了看,唇角勾了起來。
“她回來了!”
“就是,你們快看,三匹馬,呦,她們騎馬的姿式可真帥,怎麽不做車呢?”
“沒行禮,騎馬更方便。”
幾個呼吸的功夫,人就到了近前,婉兒跳下馬,直奔秦月。
“夫人,我回來了,祖母,王嬸,動兒,靜兒,石頭哥,啊哈,我回來啦。”
婉兒高興的和這個抱抱,和那個抱抱,後面的兩丫頭,泯着嘴兒直笑。
一年不見,三個人都變化不小,婉兒更加成熟穩重,兩丫頭長了個子,會騎馬了。
她們和家裏的四個小姑娘擁抱在一起,曾經共患難的,有感情。
“走,回家,今兒咱們好好吃一頓,做的都是你們愛吃的,有酒有飲料,随你們喝。”
“嘿嘿,好!”
進了客廳,石頭帶着王氏去廚房做飯,讓董氏和孫女多待會兒。
婉兒一邊兒喝着熱飲,一邊跟秦月彙報着。
“夫人,今年已經把濟州所有的縣城,都搞定了。”
“下一步打算如何?”
“我想去涼州,那邊靠北,百姓生活更加困苦,需要救助的人也很多,隻是初期不會賺到多少銀子。”
“隻要不賠就行,其它随你。”
“是,夫人,有您這句話,婉兒就放開手去做了。”
秦月笑咪咪的看着她,董氏暗中擦擦眼淚,孫女有出息,她這個祖母臉上也有光。
夫人從不把婉兒當下人看,有什麽都讓她去做,對她特别的信任。
屋門口,紀明堂倚着門,咧着嘴兒,開心的看着婉兒。
這丫頭,對他那麽兇,對秦月她們那樣的溫柔,真是一家人啊,隻有他是外人。
紀明堂想想就心酸,不行,他也要當秦家人,哪怕入贅都行,紀家誰愛接手誰接手,他不要了。
要是讓紀禮知道,非得氣死不行。
好幾個兒子,誰都不願意回家,就這一個守點家吧,居然還想着倒插門,混帳東西。
紀明堂不敢上前打擾,隻能默默的守候。
看着他們一家人親熱的樣子,眼紅了。
這個喊聲姐姐,那個喊聲姐姐的,問這個問那個,給她喂這個吃,喂那個吃的,親的很呦。
秦月掃了一眼他,并沒哼聲,以婉兒現在的眼力和功夫,應該早就察覺到了。
動兒,靜兒,還有星海和月華,拉着她去了東廂房,想讓她看看新玩具。
董氏也去了廚房,屋裏就秦月和紀明堂了。
“越看越愛?”
“必須的,這丫頭,招人愛,不行嗎?”
“和你家人說了嗎?”
“和我娘說了,但具體是誰沒說。”
秦月輕哼一聲:“若是以前,也許我有護不周全她的地方,可是現在,誰想欺負她,我都可以遠在千裏之外,取人首級,你明白什麽意思吧?”
紀明堂倒吸一口涼氣:“這一年,你的武功進步這麽快?”
“是啊,所以,你在決定要娶也之前,也要想清楚,若日後她在你那兒受了委屈,你和你的紀家會有什麽下場。”
“這個你放心,若是紀家不接受她,我會爲了她離開紀家,反正家裏好幾個兒子,不缺我一個,這一輩子,除了她,我不會再有别的女人,更不會背叛她,我要象石頭對你一樣,對她忠誠不二,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嘴巴可真會說,不知道做不做的到?”
“有你在,做不到,你就卡叉了我。”
紀明堂做了一年抹脖子的動作,正巧,婉兒想回屋拿點東西,路過,聽到了這些話。
她的臉一紅,趕緊去了側院。
這一幕,自然沒逃過秦月的眼睛,她心裏歎了口氣。
女大不中留呀,準備嫁妝吧!
有了錢寶榮聘禮的經驗,婉兒的嫁妝就可以暗地裏準備着了。
最多兩年,她可能就要嫁人喽!
秦月突然有些心酸,好象跟着自己多年的寶貝,被人偷走似的,空蕩蕩的。
“但願吧,不然的話,我滅你紀家滿門。”
“嘿嘿,不會有那一天的。”
正說着話,院門響了,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紀明堂說道:“我去開,你坐着。”
當他打開院門,看到對方時,愣住了:“爹,皇老爺,你們怎麽來了?”
“自然是來你這兒過年,你家怎麽沒人,害我們找到這裏。”
說着話,紀禮推開他,帶着皇老爺進了院。
“秦娘子,打擾了啊,他家關着門,我們隻能來你這裏了。”
秦月哭笑不得,這理由可真牽強。
“進來吧,外面冷。”
“嗳,嗳。”
得到允許,兩人小跑着進了屋,說實話,外面太冷,他們這些南邊的人,真心受不了。
兩人一進屋,熱氣撲面,趕緊把大氅脫掉,扔給紀明堂。
“坐吧。”
“嗳,嗳。”
皇老爺也有點拘束,被扔出去的感覺,一進院子就複發了。
紀明堂把衣服安排好,過來給他們倒上熱茶。
“不是說好早點來的嗎?”
“官道有的雪沒清理,耽誤了一些時日。”
“不是我們濟州吧?”
“不是,是别的府城。”
“我們濟州的百姓,一下雪自覺的出來清理,秦家和旁邊的東海居,每年都接濟他們,而且,隻要勤勞良善之家,一經查證,年底還有獎勵,百姓們高興着呢,不過,隻有我們這片有,别的地方沒有。”
“哈哈,看你,一提這個,一大堆的話。”
皇上大笑起來,這小子,平時傲嬌的很,現在看看,就象跟班的小弟。
紀禮看了一眼秦月,從袖口取出一落銀票放在桌上。
“這是皇上給你的,路不好走,我們沒帶禮物。”
“嗯,有什麽要求沒?”
“你這有沒有曆害的武器?”皇上問道。
秦月一愣:“邊關的仗打的不如意?”
“是的,對方的武器比我們的好,傷亡慘重。”
秦月深吸一口氣:“這個忙我不能幫,一切要靠你們自己。”
“爲什麽?”
“若是提供武器,隻會造成更多的傷亡,東周的百姓是百姓,他國的百姓也是百姓,都是人,我說的意思,你們可明白?”
皇上輕歎一聲:“可是也要先顧住咱們自己,東周可沒侵略過他國,隻是想自保,想百姓生活富足罷了。”
秦月皺了下眉頭:“敵國是哪個?”
“安國,在西南邊,他們兵強馬壯,武器也比咱們的好,就算有再好的藥,也救治不過來呀。”
秦月手握着茶杯,若有所思。
“也罷,我就走一趟安國,百年之内,不再有戰争,百年之後,你的東周成敗與我無關。”
皇上一驚:“百年?”
“是啊,百年,你我他,可能都不在世上,死了就管不了他們的事了,你意下如何?”
“好,朕就用這有限的生命,教出一個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