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莊大山,胡海,結伴到鄭家,來陪鄭班頭,男人嘛,在一起,就是喝酒聊天。
鄭班頭把這些年的苦,一下全都倒給了兩人聽。
一邊說,還一邊哭,莊大山算是跟他同病相憐,聽着眼圈還紅了呢。
“兄弟,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别傷心了,你又不是對不起她,是她對不起你,打起精神,重新來過。”
“我都多大歲數了,不想害了别人,就單着吧。”
“開什麽玩笑,你單着她高興了,找,必須找,我們給你把關,找個漂亮的,賢惠着,你回家知冷知熱的對你,看看我。”
莊大山拍拍自己的胸口,得意的喝着酒。
“我有這個命嗎?”
“必須有,你不看看你在哪住,守着誰呢,沒人敢在這裏折騰,好人都留下了,壞的都走了。”
鄭班頭擦擦眼淚,想想也是,當初的喬氏,項氏,孫家,黃氏,這些人不都走了嘛。
“先緩緩吧,不急,過了年再說。”
“一個人在家悶了,就來我家,不拘什麽時候都行,隻要我們在,小酒喝着,小菜吃着。”
“好!”
鄭班頭也不再難受,三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
要不是錢寶榮派人找來,他們還喝呢,等兩人一走,鄭班頭歎了口氣。
家雖好,可是卻空蕩蕩的,這個年,看來他要一個人過喽。
次日,秦家,莊家,胡家,還有村裏各家,給鄭班頭送來了年貨。
“兄弟,咱們是一個村的,也算一家人,有事說話。”
“好,謝謝你們,謝謝!”
鄭班頭很感動,看來搬到這裏是對的,他打起精神,收拾着年貨。
以前也是這樣,鄭李氏在家基本上什麽都不管,過年都是他回家安排,她就是個甩手掌櫃,本想來這裏拘着她,改變一下,沒想到會合離。
也好,鄭班頭邊收拾連尋思,莊大山說的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再找一個,好好過日子,氣死他們。
鄭班頭的思想,不知不覺的被改變着,不但是他,山水村的人都是這樣。
秦月的爲人處事的态度,讓他們深同感受,家裏有閨女的,也不再輕視,隻要有條件,都會好好培養她們。
誰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閨女也是爹娘生養的,也有他們身上一半的血脈。
養老不一定是兒子的事,女兒也可以,甚至女兒更貼心。
秦月就是最好的例子,閨女培養好了,比兒子都強。
哪個父母在心裏都是這樣想的,重男輕女的思想,在山水村悄然改變着。
主要還是秦月這些年,沒少管村裏的閑事。
發現誰家虐待閨女,二話不說,上去就把那家人揍一頓,她可從不廢話,在她眼皮子裏下,對閨女不好的,那就不行!
長輩慈,晚輩不孝,揍,不改,趕出村。
長輩不慈的,揍,不改,趕出村。
與人爲善,行善積德,是秦月打出去的口号,有哪個敢壞了山水村的名聲,揍完趕出村。
如今的她,可不是當初卧薪嘗膽的秦氏。
她說一句話,别說這個村,就是整個濟州府,也得顫三顫。
按說,趙知府,早應該來拜會秦月,可是他不敢。
紀明堂警告過他,秦月喜歡靜,不喜歡應酬,讓他還是好好打理濟州爲好,若是讓她聽到什麽不好的風聲,那他這知府的位置也該讓位了。
趙知府聽得一頭汗,心裏緊張的不行,他不知道爲何一介婦人,竟然有那麽大的本事。
紀明堂笑了,暗示他,皇宮的那位和秦家關系不錯。
趙知府聽懂後,一臉的震驚,怪不得呢,這位秦娘子誰都憾不動,敢情,敢情,唉,早知道早讓夫人過去跟她交好了。
不過也不晚,他是當官的不方便,派夫人過去,也不特意去,就當去那邊遊玩,順道拜會一下總可以了吧。
秦月可不知道他的打算,她安心的休養,身體恢複的非常快。
那群先生,回到翰林書院,向院長禀報了此事。
陸院長眉頭緊皺:“她真是那麽說的?”
“是的,那婦人太猖狂,目中無人,不尊重讀書人,更不尊重我們這些先生,必須告她。”
“先等等,我去知府大人那裏問問再說,這事不能急。”
等陸院長從知府那裏回來後,沉着個臉,看着那群先生,氣急敗壞的說道。
“告個屁,你就是告到天上,也告不倒她。”
“啥?”
“她是皇帝親封的護國長公主,去告吧。”
“我!”
先生們全都愣了,長公主?娘的,還真是要告個屁,罵他們,罵的輕,人家罵他們,都是瞧得起他們,而他們竟然罵長公主?
他娘的,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要被抄家滅門的。
先生們的臉由白變成青,由青變成灰,差點吓得背過氣兒去。
這事,還是趙知府,花了不少的銀子,托人從京城打聽回來的,能告訴陸院長,兩人的交情看來不錯。
就連趙知府也沒想到,陸院長來時,他是剛剛得到的信兒。
當時他都傻了,讓夫人去結交?結交個屁,巴結還差不多,能在長公主家坐坐,屁股都是沾了福氣的。
紀明堂跟他說時,他還有點不信,一個村婦,怎麽就跟上面那位沾上關系?
結果,還真就有關系。
隻是不知道這長公主,是皇上的大閨女,還是大妹子,反正東周皇朝還沒有長公主。
原來,早就有了,一直貓在山水村,我的個天哪!
陸院長沉着臉:“這事,你們爛在肚子裏,就當沒發生過,随後我會派人送去一份厚禮,就從你們的束脩裏扣除。”
“應該的,應該的。”
其實陸院長也挺後悔的,當初女兒那樣折騰,長公主沒要她的命,都是陸家的福氣。
現在想想,跟長公主搶男人,脖子都是涼飕飕的。
可,皇上爲什麽要封她呢?這是個迷,想解開,必須得皇上解答。
估計這輩子沒希望了。
于是,臘月二十五,秦家的年禮多了好幾份。
胡家的,紀家的,東海居的,郭家的,工人們的,現在又多了個趙家的,翰林書院的。
秦月看着書院那份禮,輕笑一聲:“能送禮來,說明知道了些什麽,這是不告了?”
“應該是吧,都示好了呢。”
“算了,我也不想跟一群老古董較真。”
“可這趙家?”
“哼,應該是想巴結我!”
“額,爲夫忘了,你可是皇上親封的長公主呢。”
“你不說,我也忘了,長公主即不能吃,也不能喝,根本沒把它當回事。”
“看,現在能當吃能當喝了。”
“不喜這些。”
“那要不要退回?”
“不必了,你都放倉庫吧,我的身份不需要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