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堂,秦月,石頭,相繼走了出來。
官差從馬上下來,沖着石頭一拱頭。
“莊舉人,恭喜了!中了第八名”然後又沖紀明堂行了禮。
秦月從袖口取出一張銀票:“拿去喝茶。”
“多謝,在下回去交差,告辭。”
官差走了,石頭勾着唇,拿着喜報,周圍的人歡迎起來。
“莊舉人,莊舉人,我們村出舉人咯。”
“我媳婦喜靜不喜鬧,就不請客了,等莊某中了進士,再請大家,好不好?”
“好,好!”
秦月咪着眼笑着:“今兒我們秦家大喜,每家可去梁動管事那裏,領五斤果子。”
“哇哦,太好了,我們一會兒就去,多謝秦娘子。”
這可比吃頓席還高興,誰不知道,這時的果子最貴,一兩銀子一斤,娘的,五斤就是五兩呢。
莊大山興沖沖的跑來,他都快麻木了,每次考,兒子每次中,沒有意外。
“石頭,你小子,真行,又中了。”
“都是我媳婦教的好。”
紀明堂不高興了:“什麽你媳婦,是本官好吧,手把手的教出來的。”
“去你的,你是爲了天天來我家蹭飯,不然你會教我?我媳婦才是我的老師,你靠邊拉去。”
他是徹底的把秦月的口頭語都學會了,還用的比較順口。
兩人鬥着嘴,回了客廳,這時裏面好多人。
老夫人,錢氏,胡叔,胡嬸,都過來賀喜,秦月讓人把家裏最好的瓜果點心擺上,最好的茶泡上,招待大家!
“明年,我會陪着他上京趕進士。”
“呀,明年就考?”
“對,不求第一,中了就好,有個功名,他回來教書就方便的多,那時學堂已經建好,到時候收學生就是了。”
“給我們家留個名額?”
“不給,憑本事來考,會出題的。”
“哦,那行,回去我就督促他們好好學。”
大家有說有笑的,都爲石頭高興着。
官道口的楊家,楊青雲失魂落魄的回了家,一進屋就倒在了炕上。
楊樹和楊少華追了進來,他們看到他這樣,就知道結果了。
“沒考上就沒考上吧,好多人考了好多次,再說你還小,有的是機會,”
青雲睜開眼,怒吼道:“我不生氣我沒考上,我生氣的是,那個王八蛋居然又中了,還是第八名。”
楊少華的心一緊:“又中了?”
“是啊,他娘的,他又中了。”楊青雲咬着牙恨恨的說道。
“中了就中了吧,說了咱家跟他家沒關系了,還計較那麽多做什麽,秦氏有錢,能請來名師,還跟紀縣令熟,咱家不能比,你還是别往心裏去,省得氣出病來。”
“我要考舉人。”
“那就努力,你現在才十七,他都二十多了,也就那樣了。”
“哼,山水村那群王八羔子,給老子等着,你們高興的太早了。”
楊青雲就跟着了魔,立即起身,拿着書看了起來。
門外,楊青婷一直偷偷看着,這個哥哥不可就藥了,唉~
就當她轉身要走時,楊樹喊住了她。
“婷兒,莫走,祖父有事問你。”
這事本該周氏出面說的,可她不是不能說話麽,隻能由他來問。
“嫁妝準備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
“嫁衣呢?”
“做好了。”
“咱家沒多少家底,就那一百兩銀子,委屈你了。”
“不委屈,青婷覺得挺好,謝謝祖父祖母爲婷兒着想。”
“再有兩月,你就要嫁人了,祖父以後就見不到你了。”說着眼圈還紅了。
“過年過節,我會回來看您。”
“好,好!”
楊青婷的婚期訂在六月初八,楊少華良心發現,多留了她一年,如今也有十六歲了。
出落得象花兒似的,人也長開了。
現在,她還跟着錢氏做活,經常會來山水村,在錢氏的調教下,脫胎換骨,宛如大家閨秀一般。
她很少去打擾秦月,不到萬不得已,不去秦家。
内心,還是希望得到秦月的愛,聽到隔壁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她常常在心裏歎氣。
若是當初,跟着娘走,自己也會這樣幸福吧。
世上沒有後悔藥呀,想着想着,不小心用針紮了手,忙把手指含在嘴裏,錢氏看了她一眼。
“有心事?”
“沒有。”
“我也算是你的師傅了,你成親呢,師傅沒什麽送你的。”
她從手中摘下一隻玉镯,給她戴在手上:“拿着,應急用。”
青婷眼圈一紅:“師傅,我.”
“想必你娘也給你東西了,她呀,刀子嘴,豆腐心,以後有事,隻管來找我,我再去找她。”
“嗯,青婷知道了。”
“你記着,你娘永遠是你娘,你有事,她不會不管你的,就象當初,明白嗎?”
“明白。”
“還有,石頭現在是舉人了,秦家完全可以做你的靠山,隻要你在夫家行的端坐的正,受了委屈,你娘就會給你做主,但,不要讓夫家利用你,想和秦家走近,這是你娘最讨厭的事。”
“嗯,我不會跟他們提這事,也不會讓他們利用的。”
“好孩子,你總算沒長歪,不象你哥。”
“他是沒救了。”
青婷的事,秦月一直記在心中,錢氏跟她說過的。
石頭一回來,沒兩人,她就又閉關了。
秦家的大門,沒要事,是不會随便開的,石頭的任務就是看好孩子,随機去作坊和鋪子去巡視一下。
再就是看書寫字充實自己,爲來年京城的進考做準備。
秦月臨閉關前,從圖書館,給他找了好幾本,古代科考方面的書籍,石頭得之孜孜不倦。
紀明堂每次來,石頭都趕緊把書藏好,不讓他看到,上面的字,可不是這個朝代的。
隻有他看的懂,怕紀明堂追着問。
即便這樣,還是被他逮到了,不是書,是他身上的指甲刀,掏耳勺,還有水果刀。
他一把拽了過來,石頭上手就要搶回來。
被紀明堂一躲:“臭小子,這是哪來兒的?我怎麽沒見過,真是奇怪的東西。”
“快還給我,這是我媳婦給我的訂情之物。”
“會是這樣的小玩意?看着也不象啊?”
“你懂個屁,這是實用型的定情之物,誰象你們,淨送些沒用的,不是玉佩,就是玉墜什麽的。”
“實用?你倒說說,這是幹什麽用的?”
石頭被他纏的不耐煩,親自挨個的給他示範,這下,紀明堂驚了。
“這個是剪指甲的?這個是掏耳朵的?這個是削水果的?”
“嗯。”
“你,你媳婦不是人,有這麽好的小玩意兒,不想着這個兄弟一些,哼!”
“德行,我們跟你也就是合作夥伴,什麽兄弟,少來。”
“不是兄弟,你爲啥叫我跟你來教書,我就教了?”
“你怕我媳婦呗。”
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好好做朋友了?
“你媳婦那兒還有這玩意兒沒?”
“不知道,你問她呗?”
“我要敢問,還問你呀。”
“我真不知道,七夕那晚,她送我的,說那天是牛郎和織女相會的日子。”
“什麽亂七八造的?”
石頭瞪了他一眼:“你不懂,懶得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