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班頭冷哼一聲:“有什麽丢人的,都是一樣賺錢,隻是幹的活不一樣罷了。”
“反正我不去,那是最下賤的活。”
“啊呸,你再說給老子拿着休書滾,你他娘的還不如人家呢,你更賤。”
“你,你這樣對我,小心遭雷劈。”
鄭班頭用手指着她:“瞧瞧你現在這個德行,想當初窮的揭不開鍋,你還去城裏賣過野菜,那時怎麽不說自己賤了。”
“我那不是不得已嘛。”
“誰不是爲了讨生活?你男人我也是在外面讨生活,都是一樣的。”
“反正我就是不去。”
“那就老實點,讓我看見你出去貶低别人,小心挨揍。”
“我可沒貶低他們,我隻是在糾正他們的錯誤。”
鄭班頭無語,他說一句,她說十句,還是讓别人整她吧,說了不聽,那就等着吧。
“趕緊做飯去,大過年的,别惹我生氣。”
鄭李氏不情不願的,帶着兩丫頭去做飯了,鄭班頭咬咬牙。
暗自說道:“若是以後還這樣,别怪我狠心,哼!”
這個年,數秦家過的最溫馨,最熱鬧。
誰家都挂着紅燈籠,滿村房前屋後開滿了梅花,再配上白雪,真美呀。
别看三十,心血來潮,想來山水村的人多的去了。
他們冒着雪,趕着馬車,紛紛趕來,就連府城的也來了。
通常這個時候,秦家都是大門緊閉,除了大年初一,其他時候不待客的,熟人例外。
鄭李氏吃了飯,沒事帶着丫頭,出來玩,還跟鄭班頭報備過。
他不放心,就在後面跟着。
這個鄭李氏,除了臉皮厚,還是自來熟,她看見府城的馬車後,格外興奮。
見到車上下來的人,那也是格外的殷勤,上前就打招呼。
“呦,各位少爺小姐,來賞梅了?”
“是啊”
“我家也是府城的,在這兒有座宅子,來住住散散心。”
“哦,”
這鄭李氏當自己是導遊呢,和那些富家子弟邊走邊說,那些人都是有家教的,即便心裏不樂意,也沒直接趕她。
路過秦家大門時,她指着說道:“這就是咱們濟州有名的大醬作坊的東家。”
“哦?那我們來一趟,能不能買些她家的出産回去?”
鄭李氏爲難的一笑:“這個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她家的人,作坊的東家可牙了,我可惹不起。”
富家少爺冷哼一聲,擡腿上了台階,當,當,當,敲響了秦家的大門。
好半天,門才打開。
衆人眼睛一亮,哇,好一對金童玉女,好象從天上掉下來的仙人一般。
就憑這長相,這家人就俗不了。
那位少爺态度一變,溫和的說道:“這位小姐,我們是遠道而來的遊人,聽說你家作坊出産的大醬很出名,能不能賣我們一些?”
婉兒掃了一眼他們:“對不住了,工人都放假回家過年了,倉庫也沒有存貨。”
“那别的呢?”
“也沒有了。”
就在這時,鄭李氏嘴一撇:“咋沒有,你家有稀罕的果子,各種各樣的,我都見過。”
鄭李氏被揍,好象婉兒沒在,她并不認識。
“我家是有,但卻是留着給自家吃的,想買,等十月金黃季節再來吧。”
說完婉兒就讓梁動關門,男子伸手攔下,梁動眼一瞪,腳快速的踹了過去。
那男子趕緊躲開:“你竟然還敢動手?”
動兒哼了一聲:“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的?都說了沒有,還在這兒墨迹什麽?”
“沒有也可以交個朋友?”
“我們不交朋友,趕緊走!”
“還真讓人說對了,你們一家就是牙。”
動兒懶得理他,立即要關門,同車的人不高興,紛紛走上來要跟動兒理論。
這時嘯天帶着妻兒老小來了,它沖着他們呲着牙。
他涼的,會武的梁動他們不怕,倒是見到嘯天,全都後退好幾步。
“我的天哪,這是狼?”
“肯定是,這裏守着大山,你看它的眼睛,跟狗的不一樣。”
有個姑娘咽咽口水,小心的拽了一下男子的袖子,小聲說道:“咱們走吧,能把狼養在家裏的,肯定不是尋常之輩。”
“就這麽走了,豈不是怕了他們?”
“怕就怕了,來前咱們也沒打聽下,回去正好問問,要是得罪了人,給家裏惹來禍事,可不好。”
男子猶豫了一下:“好,咱們在這裏看看就走。”
鄭李氏有些着急,她可是故意把他們引來的,自己不敢招惹,别人可不見得。
這要是走了,還怎麽看戲?
“他家都是把水果送人的,村裏的孩子可沒少吃過,大冬天也不例外。”鄭李氏補刀。
婉兒橫了鄭李氏一眼,示意梁動關門,就在這時,男子上前一步。
沖着兩人拱了下手:“剛才實在不意思,我們出來遊玩,想給家中的老人帶些特産回去,若真是有,我願意花高價買上一些,這樣老人看到也會心情愉悅,身子就會輕巧一些。”
這樣一說,倒讓婉兒猶豫了。
“你們等着,我去請示下夫人。”
外面的事,秦月知道了,婉兒一進屋,她就說道。
“在門口支張桌子,把各樣水果擺上,别讓果子上凍了,一兩銀子一斤。”
“是,夫人。”
就這樣,婉兒和梁動,用木箱裝水果,蓋着棉被,上面隻放一個果子,有個四五樣,擺在了秦家大門口。
“我家夫人說,可以賣,一兩銀子一斤。”
“什麽?要一兩銀子?你們搶劫啊。”
“不買也行,我們沒強求,你剛才還說出高價。”
“果子不都是幾十文一文?”
“那是夏天,大冬天的,你上哪兒找這麽新鮮的果子?”
說着說着,梁動吆喝起來。
“賣果子喽,一兩銀子一斤,新鮮的果子。”
他現在可是秦家作坊的大管事,能高能低,這樣喊也不覺得掉架。
鄭李氏撇撇嘴,剛要說風涼話,隔着牆,一盆冷水潑了過來,正好全部澆到鄭李氏的身上,她尖叫一聲,顧不得罵,趕緊就往家跑。
到家裏,她渾身打着哆嗦,冷的牙齡打戰。
兩個丫頭追回來,給她找衣服,忙活了好一陣,這才暖和起來。
誰幹的?
自然是秦月,别人可沒這準頭。
屢教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事,還帶着人來,大過年的都不讓消停,她怎麽會讓鄭李氏好過了呢。
從頭澆到腳,讓你冰涼刺爽,哼!
鄭班頭就在一邊看着,連話都沒說,活該,嘴賤的下場就是這樣。
李氏委屈的不行,還哭了起來呢。
“這個天殺的秦家,我啥也沒幹,就潑我,以後還不能從村路上走了呢。”
“活該,你當老子沒看見還是咋的?”
“我真沒做啥呀。”
“你戳活外人,找秦家的麻煩。”
李氏嘴一撇:“她家就是有啊,也賣這個啊,我說幾句咋了?”
“這是冬天,還是年三十,人家要是賣的話,還會不擺出來?況且婉兒和動兒都說了不賣,你還多什麽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