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出手,也是出于醫師的責任,就那麽一點點心軟,救了剛才那名男子。
秦月和梁動,把屋裏收拾好,剛要離開,甯夏走了進來。
“秦娘子,剛才那家人,您不該救。”
“哦?這家人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他們是北面涼州來的,剛才我跟過去,在車頂聽了好一會兒。”
“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壞話肯定是有的,就他們的品行,哼!”
“直說!”
“怕是要找後帳了,這些人是那種胡攪瞞纏的主,即想叫你救人,還不想出銀子,最後還會因爲病人醒不過來,再來敲詐你一把。”
“嘁,甯夏,你多慮了,敢來這一套,也不看看我是誰,在誰的地盤上。”
“他們就是靠這個發家的,如今在涼州名聲狼藉,但是卻很富有,放着印子錢,吸着百姓的血,算是做惡多端了。”
“你怎麽知道?”
“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猜個大概。”
“明天,你閑着沒事,跑趟涼州,把他們的事打聽清楚。”
“是!”
甯夏走了,秦月他們也都回了家。
轉眼進入臘月,呼呼的北風刮着,刺骨的冷。
秦月給孩子織的小帽子,小圍脖,小手套,還有小襪子都好了。
她在屋裏,給孩子們戴上試了試。
董氏她們直誇好看還暖和,兩人也加緊織,争取年前,給動兒,靜兒,婉兒,一人織一套。
就在這時,老夫人頂着寒風來了。
“丫頭,我給你送紅利來了。”
“不是說讓東海哥把錢送到梁動手裏嘛?”
“銀子太多,交給他,我不放心。”
“有多少?”
“一年,賺了十萬兩,你這邊六萬兩,他那邊四萬兩,給,這是你的。”
一摞銀票放在桌子上,秦月也沒點,笑着收起來。
“沒想到生意這麽好。”
“是啊,這還隻是開始呢,尤其是那本書,都被搶瘋了,剛印出一批,一上架,就被人堵了門子。”
“我相公這邊,還有好幾部書,慢慢來,不急。”
“嗯,嗯。”
老夫人看到秦月織的小帽子,稀罕的拿在手裏仔細的瞧着。
“你的手真巧,咱們這兒可沒有這個。”
“小孩子戴的,等長大了,頭上一戴發飾,這個就礙事了。”
“先得暖和了,再說漂亮,出門在外,以暖爲主。”
“我還給寶榮的孩子織了一套,年前當做禮物送過去。”
“這都一個半月了,滿月酒還辦不啦?”
“太冷,她不想辦,大人沒事,她怕孩子凍着了生病,說等過了年,天暖和了再說。”
“真心疼孩子。”
秦月一笑:“她這個歲數,算是老來得女,護孩子緊有情可原。”
“比你隻大一點點,可你卻從不這樣。”
“人和人不一樣。”
說着說着,老夫人這才把那晚的事,再次提出來。
“那個病人,是涼州城郊,諸家莊的一霸,那裏的地,都被他們使手段弄到自己的手裏,那塊兒的百姓,都被逼成了他家的長工,還是不給錢的長工,一天隻管兩頓飯,還不管飽。”
“是放印子,利滾利兒,還不起,用地頂的帳?”
“是的,周邊,一千多畝啊,百姓們叫苦連連。”
“有地圖沒?”
“有,甯夏畫好了,正巧我要過來,他就交給了我。”
老夫人從懷裏取出地圖,秦月接過來,認真的看着,把那戶姓諸的惡霸記在心裏。
“年前,誰的地,還給你,吃進去多少,我就讓他成倍的吐出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以着甯夏的意思,那家人惡貫滿盈,直接殺掉最解氣。”
“若不殺,他還能東山再起,到時候百姓又是哀聲一片。”
每到這個時候,老夫人就在做思想鬥争,殺一個,好過千萬家,按說,殺是最正确的。
可是她信佛,不殺生是她的理念。
“能有别的法子,最好不殺生。”
“那就隻有打斷他們的腿,蹦達不了,也就沒那麽多事了。”
老夫人的嘴一咧,又是打斷腿,跟秦月有仇的那些人,不是斷腿就是斷胳膊,沒點新鮮的。
這人啊,就不能說。
說誰,誰來,大門響了,咣咣的被砸着。
秦月下了炕,背着手,來到屋門口,望了一眼房頂,甯夏蹲在上面,一臉的悠閑。
“去喊下紀明堂,讓他帶着人過來。”
“是,秦娘子。”
該來的早晚要來,還想今晚走一趟呢,這下省事了。
石頭打開院門,外面,好幾輛馬車,上面披着白布,一口棺材擺在秦家大門口。
那晚來的人跪在棺材旁邊,放聲大哭着。
還不忘指着秦月,痛訴:“殺人兇手,還我兒子的命,還我兒子的命,來的時候好好的,讓她給治了治,回去沒幾天就死了。”
胡海帶着工人,莊大山和秦蕊,把作坊的大門一鎖,都帶着工人,村民們也朝這邊跑來。
他們把這些人圍的死死的,這可不是來看熱鬧,誰敢爲難秦東家,就是在爲難他們。
秦月背着手,一臉的不屑:“姓諸的,靠吸百姓的血發家,靠訛詐他人富起來,來前就不打聽打聽我秦月?”
“就算你是高門權貴,也得恪守東周律法。”
“說的好。”
秦月掃了一眼,正往這裏沖的紀明堂等人。
等他到了跟前,這才對紀明堂說道:
“那晚的事,你都知道,這不找來了,你找個好的仵作,好好檢查下,我的醫術沒問題,就是怕他們從中做手腳。”
“放心,我手下就有一個這樣的能人。”
紀明堂沖屬下一揮手,他們沖上前,把諸家人踢一邊。
其中一名男子,上前把蓋死屍的白布掀開,當着所有人的面,驗屍!
“大人,此人死于三天前,沒有中毒,沒有反抗,沒有任何掙紮的迹象,身上也沒有傷。”
“腦出血救過來,就跟傻子似的,他是不會反抗,更不會掙紮的。”
“但是他的眼睛瞪的很大,應該是用枕頭之類的軟物捂死的。”
諸家人互相看看,都不敢相信,突然,他們朝一個小女人撲了過去。
“賤人,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他一輩子嗎?”
“我,我沒有,我醒來他已經咽了氣,不是我幹的。”
“人家仵作都驗了出來,你還敢騙我們?”
“是他們不想承擔責任,故意這樣說的。”
“放屁,那可是紀大人,他怎麽能騙我們呢?”
“他和秦家穿一條褲子,誰知道騙沒騙咱們。”
好嘛,撕扯中,還不忘咬紀明堂一口。
衆人在旁邊看着生氣,好些人偷偷找了些土塊,直接扔向諸家人。
引起公憤,諸家人怕了,這跟他們想象的不一樣呢?
秦家這麽有錢,訛她幾萬兩銀子,應該不難呀。
顧不得多想,土塊越來越多,莊大山,秦蕊,胡海,帶頭扔的。
這玩意,打不死人,卻生疼生疼的。
諸家人慌了,急急忙忙爬起來,擡着棺材,就想逃跑。
想走?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