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父拽着郭母往後面去,路過木棚子,看見幾個孩子在裏面忙活。
有兩個不認識,另外兩個竟然是自家的孫子孫女兒。
郭母立即沖上前喊道:“二妮子,三強子?”
他們擡起頭,看到兩人,非常驚喜的說道:“祖父,祖母,你們怎麽來啦?”
看到孩子,郭母并沒有多開心:“哼,還不是想你們了,過來看看。”
兩個小家夥比以前開朗多了:“我們在這裏挺好的,請祖父祖母放心。”
“呀,才幾天不見,這麽會說話了,還是在莊家能學到東西。”
郭父開心的說着,郭母撇着嘴,一臉的不悅。
“會說個屁的話,也不想我們,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二妮子說道:“祖母,這才剛過完年,離開家沒多長時間呢,您看,我們都沒閑着,天天要做活的。”
“給工錢不?”
“東家說了,一天五文錢。”
郭母把他們拽過來:“給這麽少,打發要飯的呢?咱不幹了,回家!”
三強子使勁兒的掙脫開:“祖母,我們還小,能做的事很少,給五文錢就不錯了,況且跟着婉兒姐姐,能學到好多東西,我們都很喜歡這裏。”
二妮子也應道:“弟弟說的對,再說,我們吃住都在莊家,那麽好的夥食,也值不少銀子呢。”
“呸,給她家幹活,就該管吃管住。”
說着說着,她又想鬧騰了,郭父扯住她的衣服,生氣的說道。
“孩兒他娘,來之前你咋跟我說的,可不要忘了,不然的話,大壯就會.”
郭母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二妮,三強,去收拾衣物,跟我們回家。”
兩人跑到一邊,生怕被帶走:
“我們不回去,這裏多好呀,有工錢,還能讀書識字,打算盤,回家就是天天坐着。”
要是明事理的老人,巴不得孩子可以長久留下,不給工錢也願意,可惜,遇到郭母這個虎娘們。
“好,好,好,你們兩個兔崽子,竟敢不聽老娘的話。”
說着就要對孩子動手,秦月和老夫人就在門口看着呢。
“瞧見沒?一言不合就罵,一句不中聽就動手,數炮仗的,點火就着,比喬氏和項氏都差勁,那倆還知道演演,這個?火上來了,人都敢殺!”
老夫人嫌棄的說道:“真應該托生個男人。”
“哼,男人要是這樣,早死早脫生了。”
戲繼續上演着,他們的事,早有人去後面告知了秦蕊,她慌裏慌張的跑來。
入目,就是婆婆在打自己的孩子。
她沖過去,把孩子護在身後,用手抓住郭母的胳膊,說道:
“娘,咱們分家了,孩子是我的,理應由我管教,您還是好好養老吧。”
“養老,養老,你們天天不回去,我養個屁的老,我不管了,我要跟你們住在一起。”
秦月咯咯笑起來:“瞧見沒,看孩子是假,想來我家住是真的。”
秦蕊狠狠把她的胳膊甩回去:“娘,您能不能别鬧?郭家不隻大壯,還有三個哥哥,閑了您可以去他們家。”
“不,我就想跟着你們過,要是不讓我把孩子帶走,我就不走了。”
秦蕊急的不行,她扭頭看看莊家,正好和秦月打了一個對視。
“妹妹?你看這事怎麽辦?”
“去作坊喊郭家三兄弟過來。”
秦蕊隻好跑回後面,郭父沖着秦月尴尬的點點頭。
郭母則是白了秦月一眼,根本不想搭理秦月。
正好,兩看相厭!
沒一會兒,郭家哥三來了,他們在裏面正忙,聽弟妹說爹娘來了,就知道要壞菜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活,撒丫子沖過來。
“爹,娘,你們怎麽來了?”
“想你們了,過來看看。”郭父趕緊答道。
郭老大咧開嘴,笑的比哭都難看:“您這話說的,我們可是隔三差五的回家,還用想嗎?”
“你娘說,她想二妮和三強了。”
郭老二說道:“回去吧,趁着還天早。”
郭母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無賴:
“我不走,我不走,不讓我帶走孩子,誰說也不頂事。”
郭老三歎口氣,說道:
“看孩子是小,想住這兒是真,對吧?”
郭母被猜中心事,橫了老三一眼,心裏罵道: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真是白養了。
秦月這時開口了。
“郭家兄弟,帶着你爹娘,去官道口截輛牛車,讓他們回去吧。”
郭母聽到後,拍着大腿嚎起來:“秦氏,我想我孫子孫女,這也礙你事了?”
“行吧,郭家三兄弟,帶上二妮和三強,還有秦蕊,你們都回家吧。”
“你這是啥意思?”
“自然是不用幹了,四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多的是,你們收拾下東西都走吧。”
郭父郭母有些傻眼,秦氏怎麽跟别人不一樣,一言不合就讓走人?
要是這樣,自家這幾個孩子,不得恨死自己呀。
家裏剛剛好過,打算攢兩年銀子蓋磚房,這下完了。
郭家兄弟三個,還有秦蕊,都愣在原地。
“東家,真的不用我們了?”
“是的。”
“妹妹,真的要讓我們走?”
“叫你們在這裏做工,是想幫你們,落不了好不說,再添了仇就不好了。”
“妹妹,别讓我們走,好不好?我保證他們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的。”
“這是最後一次,等大壯回來,他會處理好,行不行?”
秦月皺起眉頭說道:“先把這事處理好再說。”
哥三上前,一人抓着郭母的一隻胳膊,剩下的這人,抓住她的兩個腳脖子,啥也不說,擡着就朝官道走去。
秦蕊帶上兩孩子,跟在他們的身後。
婉兒失去兩個幫手,忙不過來,秦月從作坊抽了兩工人,暫時在前面幫忙。
回到屋裏,老夫人直搖頭。
“在村裏,象這樣的,就是潑婦。”
“老夫人,你說我的命怎麽這麽不好,總是碰見白眼狼。”
“這是老天爺在磨練你呢。”
秦月撫摸着肚子,一臉的憂怨,老夫人見她這樣,覺得哪不對勁兒。
“你總摸肚子做什麽?”
秦月沖她擠擠眼兒:“你猜?”
“不舒服了?”
“别忘了,我可是大夫!”
“那就是?”
老夫人眼一瞪,咧嘴笑起來。
“丫頭,你瞞得我們好苦呀。”
“本想着,等石頭考完回來,再跟你們說的。”
兩人高興的看着秦月,問道:“幾個月了?”
“三個多月。”
“胎穩了。”
“怪不得你整天吃杏,早該看出來的,是我們糊塗了。”
“你們沒往那上面想罷了。”
老夫人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丫頭,你真打算讓你妹妹他們走?”
秦月一勾唇:“怎麽可能讓她走呢,那一家人實在,對我又忠誠,不過是找個借口,吓吓那個虎娘們罷了。”
“我就說嘛。”
天踏黑,郭大壯父子回來,秦月把這事跟他一說,他呀,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
立即把牛車放好,飯也不吃了,帶着郭叢林急匆匆的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