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威遠縣的南城門,嘯天停下來。
秦月眉頭一皺,不在這裏,難道去了府城?
提起嘯天,躍過城牆,來到官道,嘯天累的直吐舌頭。
秦月給它喂了一盆井水,又喂了一個豬肘肉,等它吃飽喝足,繼續上路。
濟州城外,一人一狼,擡頭望着城牆。
嘯天嗷了一嗓子,秦月知道,人就在裏面。
她深吸一口氣,一手撫着肚子,一手提起嘯天,進了城。
一人一狼,就這樣在街上走着。
沒有打更的,沒有行人,靜的可怕。
已是後半夜了!
嘯天帶着秦月,在一座宅子門前停下,她擡頭看到張府兩字
張府?她仔細想了想,他娘的,這不是知府的家嗎?
青婷怎麽會在裏面?
壞了!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聽說張知府喜歡猥亵小姑娘,秦月咬咬牙,握了握拳頭。
該死的,狗明堂不是說要收拾他嗎?
怎麽到現在也沒動靜?若是等到科考之後,那得有多少小丫頭遭難。
他娘的,早該來了。
“嘯天,你找個地方藏起來,我一會兒出來找你。”
“嗷嗚!”
秦月提氣進了裏面,她在黑夜裏不斷搜索着,沒有找到一點線索。
站在屋頂之上,使勁兒的咬着嘴唇,就在她有些懊惱的時候,耳邊隐約傳來小小的哭泣聲。
蹭的一下,人影消失,秦月出現在一間屋子的門口。
聲音就是從這裏傳出來的,上面加了鎖。
伸手把鎖擰斷,輕輕推開門,可以夜視的她,看到房間裏面,好多小姑娘坐在地上哭,大部分都是七八歲的。
看到秦月進來,她們停止了哭泣,吓得直往後挪,抱成團害怕的望着。
就在她們害怕的想尖叫時,秦月說話了。
“噓~,都不要出聲,我是來救你們的,想回家嗎?”
孩子們看着她,努力的咽着口水:“想!”
“那就不要哼聲,要是被他們發現,咱們就走不了啦。”
“嗯,嗯。”
秦月在孩子中間尋找着,終于看到躺在地上,一身傷痕的楊青婷。
探了鼻息,有氣,把了脈,隻是一些皮外傷,現在不是診治的時機。
于是一手提起一個:“你們在這裏等着,不要出聲,我還會回來的。”
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趟,把她們放在城外一個安全的地方。
最後,才把嘯天接出來。
看着一群孩子,她着實有些頭疼,這事她不能出面,還得交給紀明堂才行。
連夜,把她們送到了紀宅,也就是衙門後面的宅子。
“我走後,你們就哭,大聲的哭,聽到沒?”
“聽到了!”
“這裏是紀縣令的家,他是個好官,他問你們什麽,你們就如實的說出來,他會給你們做主,并送你們回家的。”
往楊青婷嘴裏塞了一顆藥丸後,蹭的一下不見了蹤影。
她把嘯天送回家,連夜返回張府,洗劫了宅子内所有的财物,明裏的,暗裏的,一件也沒給他剩下。
實在是太生氣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居然出現這樣的事情。
他娘的,快氣死她了,掃蕩的那叫一個幹淨。
還真是幹淨,張知府早晨起床時,人在地上,除了身上蓋的那條被子,屋裏一件家俱都沒了。
更别說衣服,擺件什麽的。
他意識到大事不妙,趕緊喊人,喊什麽人?都在自己屋裏,裹着被子不敢出來。
三月的天,還是涼涼的呢。
看到所有人都裹着單子,被子,張知府傻眼了。
“快,快去,到府衙喊人!”
這邊亂成什麽樣兒,可想而知,那邊,紀明堂在客廳裏,看着一堆孩子,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早飯。
其中,就有楊青婷!
她醒過來後,明白自己被救,高興的眼淚掉了下來。
暈迷的時候,晃晃乎乎,好象有人喂自己吃了什麽,那種感覺讓她很舒服。
吃過飯,紀明堂挨個的問明情況,記錄在案,接着派人去孩子家裏傳話,讓他們到衙門來領人。
雖然很生氣,但在這個節骨眼上,真不能動張知府。
馬上就要科考了,動了他,就會影響科考,每三年才有一次的童試,怎麽能讓他毀了?
可不動他,又有那麽多孩子遭難,這個王八蛋!
紀明堂狠狠拍了桌子一下,震的上面的茶碗咣當咣當的響。
秦月此時正躺在炕上,她太累了,累的都能感覺到胎位不穩,肚子隐隐作痛。
趕緊吃了安胎藥,睡下。
門是從裏面插着的,老夫人來了敲門,她都沒反應,從窗戶那兒看到她睡的香,也算放了心。
這一睡,就是兩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醒來。
把董氏和王氏吓得不輕:“夫人,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秦月的長發披散着,一臉的憔悴。
“沒有,我的身子我清楚,擺飯吧,我餓了。”
就在這時,石頭沖了進來。
“媳婦,媳婦?”
“喊什麽喊?”
看到秦月的樣子,石頭呆住了。
“你不舒服?”
秦月喝了一口粥,慢慢說道:“沒有。”
“那臉色怎麽如此蒼白?”
“胎兒有些不穩,所以就這樣子喽。”
“胎,胎兒?”
石頭愣住了,董氏和王氏抿着嘴兒直笑。
“夫人有喜了,說的多明白呀。”
石頭突然咧嘴笑起來:“嘿嘿,嘿嘿,我要當爹了,嘿嘿。”
秦月橫了他一眼:“别傻笑,省得兒女随氣你。”
“媳婦,你太曆害了,說有就有了,我,我,我能爲你做點什麽?”
“你回來幹什麽?”
問起這個,他咽咽口水說道:“昨晚,紀府突然出現好多女孩子,是從張知府家逃出來的,裏面就有楊青婷。”
秦月看了一眼董氏和王氏,兩人自覺的走出屋。
“這事我也不瞞你,是我幹的。”
“啊?真是你幹的?”
“嗯哼,不然也不會這麽累,差點動了胎氣。”
“快,你說個方子,我去炖湯,這幾天不走了,陪着你。”
“學業都弄懂了?”
“考上是沒問題,又不求名次,低調一些比較好。”
秦月恹恹的吃着飯,石頭夾着菜投喂着她,時不時的看看她的肚子。
“媳婦,幾個月了?”
“兩個多月,應該是你上次回來時懷上的。”
“有沒有啥反應?”
“能吃能睡,人都胖了一圈。”
“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去做。”
“不用了,晚飯就吃這個,想做明天吧。”
石頭臉上的笑容,始終都沒落下去:“我爹知道這事不?”
“除了董氏和王氏,誰都不知道,等你爹的婚事忙完,我就專心養胎,什麽也不幹了。”
“家裏有我,邊讀書邊做事,什麽都不耽誤。”
秦月吃完,石頭忙給她擦擦嘴:“躺着吧,你看這臉色挺不好看的。”
她倚着被子,看着石頭忙前忙後,感覺心滿滿的。
有他在,什麽都省心!
夜晚,兩人依偎在一起,相擁而眠。
從這一天起,石頭沒再回去,紀明堂每隔幾天,會過來一趟,檢查他的課業。
順便,在莊家蹭頓飯。
哪回來都是石頭陪着,秦月見都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