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站在窗前,咬咬牙:“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石頭,你力氣大,把她扔到外面去。”
“好,早就看她不爽了。”
他走出屋,來到西廂房門前,把秦蕊扒拉開,伸手抓住郭母的前襟,往外拖。
郭母氣得大叫起來:“幹什麽,幹什麽,快來人啊,有人非禮啦。”
石頭被氣笑了,緊走幾步,本來想輕輕扔,讓她這一喊,一下甩了出去。
啊,一聲慘叫,郭母落了地。
秦蕊追出來,跑過去,扶起婆婆。
“娘,你沒事吧。”
郭母氣呼呼的站起來,擡手狠狠給了秦蕊一個大嘴巴,秦蕊委屈的含着眼淚。
就在這時,秦月沖上前,甩手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大嘴巴。
“放肆,我姐姐也是你能打的?”
“婆婆打兒媳婦天經地義。”
“她自從嫁到你家,一天好日子沒過過,還幫你家生兒育女,侍候一大家人,就算做錯事,那也不爲過,你再敢打她一下試試?”
“她是我家兒媳婦,我想怎樣就怎樣。”
“好啊,我做主,我姐跟郭大壯合離,從此以後,你們郭家的人,我們莊家不用,你們村的人,也别想進莊家做工。”
“你敢拿這個威脅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你看這女人多虎,二愣子,二傻子,生瓜蛋子,生馬匹子,都可以形容她。
也不知這樣的她,是如何活下來的。
秦蕊着急的不行,她知道妹妹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可是又不能攔着,這樣她會更生氣。
眼看着郭母沖上去,秦蕊眼一閉,聽天由命吧。
緊接着一聲慘叫,大嘴巴子專業戶出手,郭母再次倒地。
秦月沖着她咪着眼:“還要不要再來?”
郭母咬着牙發着狠的說道:“我要去官府告你。”
“随便!”
秦月轉身就要離去,郭父帶着兩個孩子跑了過來。
他一見秦月,忙不停的彎腰行禮。
“對不住了,對不住了,她就一虎娘們,您别跟她一般見識。”
“管好她,再折騰,我把她扔到山裏喂狼,說到做到。”
石頭拉着她的手,兩人回了家。
秦蕊見妹妹沒說不讓她們回去的話,立即和公公扶起婆婆。
又把她弄回到那個屋子,這次秦蕊不敢再回後面,怕這個不省心的又鬧騰。
躺在炕上,郭母抹起眼淚。
郭父在一邊瞪着她:“來時說的好好的,到莊家隻是看看孩子,你可倒好,來了就把人家給得罪了。”
“是莊家不念親戚情份,對咱們橫眉冷對的。”
“人家對你差了?一進來就把你讓進客廳,還倒了茶,上了點心,哪點不好?再說了,咱家又不是人家正經的親戚,你倒好,還想拿捏人家,你不顧及咱家孩子,可還有村裏其他人在這裏做工,你這樣起不是惹惱了全村人?”
“我本來想和她好好說話的,可是她不想和我好好說話。”
“行了,就你那臭脾氣,我還不了解?”
秦蕊就在一邊坐着,給孩子脫了鞋,拉開被子,讓他們鑽進去,暖和着。
有公公說話,她不插嘴。
郭母四下瞅着:“你和大壯在這裏做工,工錢放哪兒了?”
“在我妹妹那兒,過年放假時她會給我們。”
“回家上交!”
秦蕊氣的不行:“娘,我們分家了,您就别再摻合我家的事了。”
“以前不也是我在管家?”
“分家就要有個分家的樣兒。”
秦蕊決定不再搭理婆婆,無論她說什麽,她都一聲不哼。
總算挨到天黑,外面有了車的響動,秦蕊不敢出屋,生怕就這麽一小會兒,婆婆就會跑了似的。
郭大壯父子把車停在外面,把牛牽到後面,放了草料和水,這才來到前院。
怎麽這麽安靜?當他回到屋裏,看到父母孩子時,呆住了。
郭母一見他,立即哭着告起狀來。
“看看你媳婦做的好事,再看看莊家,一點都不拿咱們當親戚,不讓我出屋,還鎖住了門。”
秦蕊急的不行,再也顧不得許多。
“大壯,别聽娘的話,她說的都不對,事情是這樣”
于是她就把他們,到莊家的事,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郭大壯本就知道娘親不省心,沒想到來了這裏還是一樣。
不用媳婦解釋,他也清楚。
當即二話不說,又回到後面,把牛牽出來,把車套好,上面鋪了一層被子,又拿了一塊油布擋風。
“叢林,到廚房帶上點吃的,這就送你祖父祖母回家。”
“是。”
郭母躺在炕上,耍着賴:
“我不走,這兒多好,多暖和,我要在這兒住一晚,明兒一早再走,走的時候,你要給我帶些莊家的東西,我可瞧見了,廚房全是好的。”
“娘,别想那些有的沒的,走吧,不走我可要動手了。”
郭大壯别看憨厚,可是說出的話,輕易不會更改,她這個當娘的自然清楚。
于是委屈的說道:“晚飯還沒吃呢。”
“帶着呢,路上吃吧。”
秦蕊想孩子,想把二妞和三強留下,于是跟大壯商量。
“隻送咱爹娘回去吧,你們在家住一晚,明兒一早回來就行,孩子在這兒住幾天,我妹妹應該不會說什麽。”
“好”
就這樣,郭大壯直接扛起耍賴的郭母,帶着郭父,還有大兒子郭叢林走了。
一路上,無論郭母怎麽告狀,郭大壯一字不聽。
秦月是什麽人,他在莊家做工這麽長時間,實在是太清楚了。
對工人,那是沒得說的,更不會仗着自己有本事,小瞧過任何人,隻要你對她好,那就會得到相應的,甚至更多的回報。
郭父倒是實在,郭母歪曲事實,他就在一邊及時糾正。
看到燦燦身上搭着一條被子,她居然還有了意見。
“一個畜生,蓋什麽被子?真的是,我看莊家是有錢燒的。”
“娘,你閉嘴吧,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你和你媳婦都變了。”
郭大壯讓兒子趕着車,他回過身盯着郭母:
“娘,之前我是怎麽跟您交待的?”
郭母低下頭,不敢看兒子的眼睛。
郭父插了一句嘴:“我都跟她說了,她非不聽,下着雪,這麽冷的天,非要來,說是有順路車,到了莊家,還能住些天,也好體驗一下富人家的生活,這是你娘的原話。”
“娘,兒子再跟您說一遍。”
“我媳婦跟秦月是姐妹,但她倆都嫁了出去,一個郭家,一個莊家,十幾年沒有過來往,人家如今能收留我們,那是心善,您可别把關系搞砸了,若是那樣,别怪兒子不念親情。”
郭母嘟囔道:“你還能和我們斷親不成。”
“山水村有一戶人家,本來和莊家交好,家裏越過越好,可是兩家的關系,禁不起折騰,結果關系斷了,也不來往了,現在過的很不如意,總是出事。”
“那跟我有啥關系?”
“他家就有一個您這樣的,兒子好不容易得來的活,您要鬧騰,就會沒了。”
“秦氏還能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