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這邊閑了下來,她沒事就跟着錢氏學女紅。
一開始,讓繡花針紮的呀,手指頭都快成蜂窩了。
描在布上的牡丹花,被她繡成了豬,把個黃老夫人笑的呀,差點沒背過氣去。
錢氏也捂着嘴偷笑,好在她有耐心,不斷鼓勵秦月,手把手的教她技藝,沒過幾天,就上手了。
繡個簡單的完全不在話下,進步快的驚人。
兩人動不動就來找秦月,每次黃老夫人都吵着要吃好的。
所謂好的,就是外面沒有的,她能吃的。
六月底,這邊蔬菜也才剛剛上市,水果什麽的還要一個月後。
可秦氏這裏,隻要一來,石頭就給她們弄個水果拼盤,都是老夫人能吃的。
她還就愛這一口,每次來都能吃上不少。
秦月還給她專門泡一壺茶,喝了後,渾身舒服,那茶有貓膩,她心裏知道,嘴上不問。
老夫人看着屋裏的兩隻小鹿,“你可真有閑心,養狗,養貓,養鷹,養熊,現在又養起了鹿。”
“緣份,遇到救下就帶了回來,不然扔在那兒就是一個死字。”
“家裏養的那些家禽,你們吃嗎?”
“不吃,自家養的有感情,要是再殺了吃肉,那就不地道了。”
老夫人點點頭,“是啊,什麽養時間長了,也是有感情的,人就不同。”
秦月擡起頭,看了一眼有些傷感的老夫人。
“離的這麽近,觸景生情了吧?”
老夫人歎口氣:“自從撕破臉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孫女了。”
“她沒去看過你?”
“沒有,以前看我,也是沖着我的銀子來的,每次來,還故意讓我生氣,這樣的孫女不要也罷。”
秦月笑了:“你呀,光說我刀子嘴,豆腐心,你不也是?”
“這次不同,我已經交待家裏所有人,誰都能進東海居,隻有楊家和她,還黃東風他們,敢進,打斷他們的腿。”
三個人坐累了,秦月帶着她們去了後面的菜園。
一人一把鐵鏟,開始清理菜地裏的雜草,順便澆澆水。
每次老夫人來,都覺得很新鮮,“你這菜,怎麽比外面賣的菜要好呢?”
“下功夫了呗,你看我雇了多少人在忙。”
老夫人頗有深意的看着她,“這幾樣菜,給我來點,晚上我讓廚娘燒個素菜吃吃。”
“随便摘,那兒有籃子。”
錢氏笑的合不住嘴,她也喜歡到菜園來,幹完活,出一身汗,回家洗個澡,通身的舒暢。
莊家的十畝菜園,除了供莊家自己食用,大部分都賣給了旺财酒樓。
冬天的那些,已經停了,現在換成了,蔥姜蒜,西紅杮,黃瓜,莴筍,韭菜,空心菜。
其它的象小白菜啥的,太普通的,酒樓沒要。
秦月心裏話,傻子才不要,吃虧的是你們,這些可都是用空間井水澆灌出來的。
品相好,沒蟲子,長期食用,能消除身體的暗傷。
三人天天如此,石頭象個小怨婦似的,整天在院裏待着看書。
媳婦好不容易閑了,他想和她多待會兒,還被這兩個老妖婆霸占去了,哼!
項氏也在院裏坐着,她變得少言寡語起來。
偶爾才會和兩人說幾句話,但都是無關緊要的。
看到兒子在看書,她張了張嘴,但還是說了出來。
“石頭,娘想去縣城逛逛,行嗎?”
石頭擡起頭看向她:“您想買什麽?我給您買回來,轉就算了,别再出什麽事。”
“天太熱,娘想做兩身衣服,買些薄一點的布料。”
“去年不是新做了好幾身嗎?”
“棉布的,熱死了。”
“您是想買緞子的?”石頭這才明白娘親的意思。
“又不幹活,我就隻圖個涼快,不行嗎?”
莊石眉頭一皺,“娘,爲什麽你就不能和董氏她們一樣呢?非要出這個幺蛾子?”
項氏眼圈一紅,抹起了眼淚。
“兒子,以娘現在的身子,怕是早早就得去了,娘想在活着的時候穿好料子的衣服,難道這也不行?”
石頭聽了心裏挺難受,“縣城是不能帶你去,不過布料我會給你弄回來。”
“那能不能請東海居的錢氏,幫我做一身?娘看到她的手藝特别的好。”
石頭氣得握緊拳頭,“娘,你不要再得寸進尺,那是黃老夫人的兒媳婦,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您怎麽敢使喚她?”
項氏又哭起來,“要不買套現成的也行,聽說縣城,府城的鋪子,做的衣服極好。”
石頭深吸一口氣,“好,隻要你乖乖的在家呆着,兒子去爲你買!”
項氏低着頭,眼裏露出得逞的笑意。
夜晚,夫妻倆躺在炕上,本想閉着眼,一會兒就睡着了。
哪知石頭歎了口氣,“我娘想穿緞料的衣服,媳婦你看?”
“這麽小的事用不着跟我商量,買就是了。”
“咱家所有人都穿的棉布料,她憑啥穿緞子的?”
秦月閉着眼,養着神,白天繡了一天,眼有點疼:
“她不是你母親,我的婆婆嘛,最起碼在外人眼裏是這樣的。”
“黃老夫人都穿的棉布,她要穿出去,有點太不象話了。”
“隻要她不作妖,其它我都可以不計較,櫃子裏有銀子,明兒自己拿吧。”
石頭小心的伸出手,拽了拽她的衣服,“我想跟你一起去。”
秦月這才睜開眼,扭頭看着他。
“你怎麽跟個孩子一樣呢,咱家啥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一會兒這個事,一個那個事,一會兒都離不開我,想和我一起,那就等冬天停了工,好嗎?”
“好吧,一杆子支到年底了。”
“你呀!”秦月探過身,輕輕親了親他的臉蛋兒。
“哇哦,好光滑,這小臉,比女人的皮膚都好,明天出門帶上你爹,看看他需要什麽,也買些,你娘有大黃看着,鬧不出啥來。”
“嗯,你想要啥,我也給你買。”
“還真沒有想買的,咱家啥也不缺,我也啥都不缺,你走的時候,問問董氏他們,看看要捎點什麽。”
“知道了!”
該說的說完了,石頭突然又說道:
“媳婦,寶兒好象被學堂開除了。”
“嗯,可以想象的到,喬氏出了那事,現在又鬧着上吊,連她自己都沒想到,會是這樣子。”
“你的意思是說,她是故意的?”
秦月冷哼一聲“八九不離十,隻是鬧的有點過了,差點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不會吧,她竟然對自己狠到這個地步?”
“不過是想緩解和婆家的矛盾罷了,跟咱家無關,但是,從那天起,孫莊兩家的關系,也到頭了,該幫的我幫了,該給的我給了,不知足,還耍心眼,這樣的人,我是不會深交的,就當他們是普通的村民吧。”
石頭也歎了口氣,“我明白,這就叫見利忘義!”
次日,石頭早早起來,把這事跟父親一說,莊大山又想沖回屋揍項氏。
被兒子攔下來,“爹,我媳婦說了,隻要娘不鬧,愛穿就穿,愛吃就吃,她供的起。”
“不給她這個白眼狼。”
“走吧,反正您也閑着,咱去縣城看看,月兒喜歡花,我想多買幾盆回來。”
“那行,給兒媳婦買我沒意見,給她?還是算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