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尿病人就是這樣,不吃主食,容易餓。
莊石晚上做飯時,給她備了一些小零嘴,粗糧小餅!
又不長糖,又好吃,還解餓,裏面摻着蘿蔔洋蔥,容易克化。
黃老夫人一連吃了好幾個,丫頭給她倒了水,溫溫的,她一口氣喝了一碗。
“外面是不是下雪了,感覺冷了。”
“是的,老夫人,下的還不小呢,明兒您就在屋裏,别出門了,容易滑倒,飯菜我給您端進來。”
“才不,有你倆扶着,我得到處看看,秦丫頭不是說了嘛,要多走動走動。”
“您可以屋裏走動啊。”
“那多沒意思,在家是在屋裏,在這裏也在屋裏。”
丫頭說不過她,就哄起她來,“成成成,明天再看,要是還下,就不能出門,要是不下,咱就出去走走。”
秦蕊那屋,夫妻往上拉了拉被子,沒睜眼。
“大壯,外面下雪了吧?”
“應該是,昨兒天陰的沉,象有雪的樣子。”
“那咱早點起來掃雪,别落在别人後面。”
“嗯,你妹妹對咱不錯,咱可不能對不起她,更不能讓她在外人面前說不起話。”
莊大山那邊沒有動靜,兩人誰也不理誰,到了兩看相厭的地步。
雪越下越大,結果就是,看雪的兩人起晚了。
天大亮時,雪還在繼續下着,莊家所有人早早起來各自忙碌,誰都沒有打擾這對小夫妻。
本來該莊石做早飯,董氏有眼色的接過來,在廚房忙碌着。
秦蕊給她打下手,黃老夫人那邊派過來一個丫頭,也幫着一起。
男人們打掃着着院子,房頂上的要等雪停了再掃。
項氏穿的厚厚的,還用布把頭臉包上,她到石頭的窗戶前聽了聽,還小聲的問道:
“石頭,石頭?”
沒有應聲,然後來到廚房,看到董氏在做飯,皺着眉頭問道:
“我兒子呢?”
“不知道,見他沒做飯,我就先做了,不能當誤夫人用早飯。”
“哼!”項氏扭頭就走了。
董氏也哼了一聲,秦蕊有些好奇,“嬸子,項嬸兒這是怎麽了?”
她用胳膊肘戳了她一下,“你來這裏時間不短了,沒看出來啥?”
“項氏不喜歡我妹妹,她也讨厭項氏!”
“還有呢?”
秦蕊想了一會兒,突然瞪大眼睛,“我妹妹和妹夫是分房睡的,他們這是?”
“我也不清楚,但今天早晨,石頭和夫人是睡在一個屋的,項氏讨厭夫人,自然不想他們在一起。”
“他們可是夫妻啊,不在一起怎麽行?”
“這事啊,你心裏知道就行,别亂說,不然對夫人不利。”
“不會,不會,我不可能害我妹妹。”
項氏搭拉着臉,她站在秦月的窗戶前,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喊了出來。
“石頭,石頭”
聲音越來越大,石頭醒了,發現自己正抱着秦月,騰的一下,條件反射的轱辘到一邊。
他心慌意亂,聽到娘親喊自己,忙穿了衣服跑出屋。
秦月緩緩睜開眼,妩媚的笑起來。
外面的項氏,見到石頭,狠狠的打了他一下。
“人家都在忙,你在做什麽?”
“額,昨晚看雪,睡的晚了,兒子這就去做飯。”
項氏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聲問道:“你和她睡一起了?”
石頭聽了心裏不舒服,“娘,我和她是夫妻,不該睡一起?”
項氏一聽火就蹭蹭往上冒,追問道:“你和她那個沒?”
石頭臉一紅,本想說實話,可是想到娘親的性子,硬憋出一句謊話。
“娘,您就等着抱孫子吧!”
一句話,差點沒讓項氏暈過去,“你想氣死娘呀?”
“兒子沒覺得不好,秦月會賺錢,裏外一把手,兒子喜歡,這一輩子就認定她了。”
說完扭身就走了,根本不管項氏如何反應。
她扶着牆,努力不讓自己暈倒,扭頭看看院裏掃雪的丈夫,他連個眼神都沒給自己。
頓時委屈的不行,都不跟自己一心。
黃老夫人透過窗戶,看到這一幕,心下有了計較。
“這個家,好奇怪,公婆不公婆,丈夫不丈夫,媳婦不媳婦的,好象大家都在隐瞞什麽。”
這時院門響了,大黃它們沒有狂嘯,隻是在門口低吼着。
來人肯定沒有惡意,但卻是生人。
郭大壯開的門,是個男子,他不認識,“你找誰?”
男子沖他拱了下手,“在下民生藥鋪的夥計,掌櫃讓小的來請秦娘子去救人,那人快不行了。”
屋裏的秦月輕歎一聲,會醫就是不好,想偷懶休息都不行。
趕緊起身穿好衣服,早飯都沒吃,跟着夥計走了。
到了之後,她有些發愣,這不是那個小男乞嗎?
有些時候沒見到他了,還以爲他不需自己的幫助呢。
小男乞一看是她,立即跪了下來,“嬸嬸兒,原來您就是救治黃老夫人的神醫呀,求求您救救我娘。”
秦月恢複常态,也不應他,直接坐到病床旁邊。
伸手把住那個婦人的手腕,片刻之後,她看了一眼許掌櫃。
“難得片刻清閑,被你喊來了。”
“嘿嘿,昨兒剛見面,今天又見面,有緣呀。”
“說正事!”
“這婦人和孩子在鎮上租房子住,丈夫中了舉人後,休了她另攀高枝,婆家沒人,回娘家又把她趕出來,氣急攻心,得了病,沒錢醫治,久拖就這樣喽。”
“又一個攀高枝的。”
“這樣的人多的是,你快想辦法救她吧,不然真怕沒了,還這麽年輕。”
“診金呢?”
許掌櫃眼一翻,“您可别提這事,她還欠着我的藥費呢,沒診金可給。”
秦月扭過頭,看着兩眼紅腫的小男乞。
“你什麽也沒有,還欠了一屁股債,拿什麽頂救命之恩?”
“我和我娘兩條命,等她好了,我們給你做工去。”
好嘛,她成了收容所,董氏祖孫不夠,又來了倆,越養人越多。
不過也隻能如此了,先投入,後收獲吧。
婦人的病不急,她讓夥計拿來紙筆,當場寫了兩張賣身契,小男乞毫不猶豫的按了手印,還拿着母親的手按在上面。
吹幹,放進懷裏。
這才給婦人施針,“你叫什麽?”
“梁動,我母親梁王氏。”
“你欠民生藥鋪多少銀子?”她一邊施針,一邊跟梁動聊着。
“十三兩。”
“一個個都會欠帳,前面那個欠二十五兩,姑奶奶成了還債專業戶了。”
秦月小聲的嘟囔着,許掌櫃看在眼裏,笑在心裏。
“秦娘子,那十三兩您可以不用替他還。”
“哦,還有這麽好的事呢?”
“再賣根百年人參,如何?”
“你當百年人參是大白菜?去了山裏就有?”
許掌櫃嘿嘿一笑:“上次那個送去京城了,東家獎勵了老夫一百兩銀子,回頭分你五十兩?”
“不必了,”
說着話,秦月已經下完針,她直起彎,夥計立即遞來一杯熱茶。
喝了幾口,放在一邊,看着梁動。
“你娘沒啥大事,死不了,不過呢,身子需要好長時間的調養,你跟我回家,我提供住的,吃的,喝的,還有藥,你自己的娘自己照顧,可以嗎?”
“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