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看，這是搜集到的兩段監控錄像，裏面的人，你們能認出來是誰嗎？”
“好。”
時爾若接過了電腦，随意找了個位置，和錢容容仔細看起來。
第一段錄像是在距離學校不遠的地方，鏡頭前面還一直有根樹枝遮擋着，在風中晃蕩。
隻見鏡頭裏，一個戴着口罩和兜帽，臉上還架了一副墨鏡的人領着朱紅煉一閃而過。
哪怕看不見他的眼睛，也能從中感覺到他警惕的情緒，時刻洞悉着周圍所有的動靜，卻又裝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不得不說，像個慣犯！一看就極有經驗。
怪不得他們說綁匪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看來他幾乎避開了所有的攝像頭，隻有一個擋在樹葉後的漏網之魚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光頭警察又脫了帽子，摸了摸自己锃光瓦亮的腦袋，忍不住罵道，“媽的，這家夥一定提前研究過學校附近的攝像頭和路線，要不是我細心，連這兩個監控都沒有！”
“行了，你給我消停一點！”一個看上去官階比光頭警察高的長官訓斥了他，“你這錄像有什麽用？能看出來綁匪是誰嗎？”
“有總比沒有強吧！”光頭警察擺擺手，煩躁道，“我出去抽根煙，你們在這繼續等電話。媽的，照理說綁匪綁了人，早就該打電話來要錢了，那家夥怎麽回事？”
時爾若聽了他們的對話，才明白原來他們一直在等綁匪的電話。
光頭警察走後，一個身穿碧色旗袍，面色蒼白的女人跑了過來，哭訴道，“黃局，你一定要幫我們，我們可就紅煉一個孩子，她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們可怎麽活呀！”
時爾若猜測，她應該是朱紅煉的媽媽，雖然看上去年紀已經不輕了，但依舊風韻猶存。
被叫做黃局的警察立刻安慰道，“朱太太，你放心，我們一定盡力。”
“行了，别哭了，紅煉還沒怎麽樣呢，你哭什麽，咱們先想法子湊錢吧，無論他說多少，我們也得給他湊出來！”
時爾若猜測，說這話的應該是朱紅煉的爸爸，他表面上看着鎮定，實際上很焦躁，一下一下地撓着自己的頭。
第一段錄像時爾若看了好幾遍，但都沒想到綁匪到底是誰，她應該不認識這個家夥。
時爾若挪動鼠标，點開了第二段錄像。
這段錄像的視角和第一段不一樣，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拍到的，時間比第一段長很多。
隻是，一整段畫面裏，隻有一個被拆掉了牌照的車屁股，透過後車玻璃，隐約能模糊地看到車裏的景象。
觀看這段錄像的時候，錢容容同時爾若解釋，“警察已經排查了這輛車，是輛被偷的黑車，導航也被拆除了，現在根本找不到在哪。”
“唉！”錢容容絕望道，“就這兩段錄像，根本不可能看得出來是什麽人綁架了朱紅煉！還是把電腦還給警察吧。”
“等等！”時爾若按住了錢容容伸出的手，“我再看一遍，重播一下。”
“啊？”錢容容點擊了一下重播，卻不抱任何希望，“這能看得出什麽？看多少遍也沒意義。”
時爾若緊緊盯着錄像，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又點開了第一段錄像，再看了一遍，來回反複地循環着這兩段錄像，眉頭緊鎖着陷入沉思。
忽然，“啪”的一聲，外面的門開了，一陣冷風直直灌進來，吹得時爾若一抖索。
是剛剛出去抽煙的光頭警察進來了，一邊走一邊抱怨，“媽的，老子處理了這麽多綁架案，就沒見過性子這麽慢的，他也真沉得住氣，我看他錄像裏跑的挺快的啊！”
時爾若聽了這話，皺了皺眉，她好像知道有什麽地方不對勁了。
這兩段錄像分開來看的确看不出什麽異常，可放在一起，就大有問題了。
第一段錄像裏的綁匪和第二段裏的雖然看上去是同一個人，但他們的行爲太不一樣了。
她找到了進來的光頭和尚詢問他，“第二段錄像周圍是不是攝像頭很少，但拍到綁匪的攝像頭其實挺顯眼的？”
“是啊！”光頭警察回複道，“你怎麽知道的？那是一個小賣部的攝像頭，店主裝了網絡電視商家免費送的，就裝在電線杆上，擡頭就能看見，我還以爲那地方拍不到呢，沒想到撿了個漏。媽的，就是太遠了，沒什麽用。”
時爾若反駁道，“不！有用！”
“嗯？能有什麽用？”光頭警察不可置信地問，剛剛黃局還說他的發現是個雞肋，怎麽一個小姑娘還能爲他正名不成？
時爾若将播放錄像的電腦屏幕轉到光頭警察面前，“你看，第一段錄像裏的綁匪行動敏捷，善于僞裝，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能在衆多攝像頭裏遊刃有餘地避開攝像機位。可你再看第二段錄像……”
“怎麽說？”光頭警察原本沒怎麽用心聽時爾若說話，但漸漸地他專注了起來。
時爾若切換到第二段錄像，拉到中間的時間點上，指向車窗的位置，“你看，他在幹嘛？”
“嘶——”光頭警察湊近電腦屏幕，眯起眼睛仔細看，“他在抽煙呐！我早就看見了！”
過了幾秒後，光頭警察跳了起來，大叫一聲，“我去，他在抽煙！媽的，這小子居然在抽煙！”
時爾若附和道：“很奇怪是吧，爲什麽第一個錄像裏他那麽緊張，可到後面就如此氣定神閑，抽起了煙，他甚至沒有把朱紅煉綁着扔到後座上，而是讓她坐在了副駕上，這太不正常了！就算遠離了鬧市區，一個如此嚴謹細緻的人會在綁架途中這麽悠閑嗎？”
“是啊，你說的對啊！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兩個不是一個人？”
光頭警察忍不住要去掏口袋裏的煙，他無論太高興還是太煩躁，都喜歡抽煙，但又放了回去，黃局下過命令，報案人家裏不能抽煙。
黃局聽見了光頭警察突然的叫嚷，橫眉一豎，“蔣正輝，你幹嘛呢！搗什麽亂！”
“哎呀，黃局，有重大發現！”蔣正輝蹦跶到黃局身邊，講出了時爾若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