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爾若從它的動作和神态中猜測道:“你是想讓我在這裏立一塊警示牌?”
聽到時爾若猜對了自己的意圖,幻影貂激動得兩手作揖,使勁點頭。
“行。”時爾若滿口答應,“但我們得先離開,去找可以立牌子的材料。”
“吱吱吱……”
幻影貂高興地蹦下來,爬到了時爾若的肩頭。
這下,她也有了一隻和簡三白一樣拉風的寵物了。
皮皮是一隻器靈,本體還是貔貅,太稀有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會招來無數紅眼病晚期患者,幻影貂正好,帶在身上既有面又不至于太招搖。
時爾若算了一下,現在她收服的魂魄有李景飛、小筝、末支契和幻影貂,隻要再回一次魔王墓群,把紫電鲶魚王給收服回來,就能完成千年青蛇的指标了,但她心中卻有憂慮。
是關于末支契。
末支契是一隻羅刹,還因爲魔王的安排,擁有了隐身的能力。
無論青蛇能否看見他,都有很大的問題,看不見,他就不能被算在内,湊不齊五個魂魄,若是能看見,問題就更大了,時爾若一個人類是怎麽讓一隻羅刹臣服的?
蛇妖活了這麽多年,必定見多識廣,它一定能察覺出時爾若身上出了問題。
所以,時爾若不打算把末支契算上,看看後面還能湊到什麽魂魄去交差,她現在積攢的實力應該足以應付聯盟派下的新手任務了。
高速公路上寒風烈烈,吹得時爾若背部有些發涼,她擡眸瞧了一眼天上半掩在層層白雲後的太陽,判斷此刻應該快到正午了。
“咱們走吧,争取今天多裝幾個警示牌。”
這時候,幻影貂卻拉了拉時爾若的頭發,朝着廢棄食品加工廠的方向使勁指着,明顯是想要回去。
時爾若撓着頭,感到疑惑,“怎麽了?回那地方幹什麽?”
她一邊問一邊往鐵欄外走去,避免高速公路上忽然有車駛來。
幻影貂掬起兩隻手,往自己的嘴上捧,作出吃飯的姿勢,又指指遠處的廢棄工廠。
看着幻影貂的動作,時爾若猜出了個大概,“你是想讓我帶你回去拿果凍?”
“吱吱吱……”幻影貂使勁點了點頭。
時爾若無奈地翻過鐵制圍欄,“瞧你那扶不上牆的樣,等回去了我給你買一籮筐的果凍,你想怎麽吃就怎麽吃,行了吧。”
一聽這話,幻影貂自然樂意,待在時爾若肩頭安靜了下來。
雲層伴着勁風在藍色的天幕上飄蕩,灼熱的陽光沒有了阻擋,直直照射下來,時爾若微眯起眼,看着遠處廢棄工廠的方向似乎有一個黑影在閃動。
她将手掌橫遮在眉上,擋住耀眼的陽光,想要看清那個黑影,“食風鬼,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正走過來?”
“是啊,真有個人!”食風鬼訝然道,“我在這蹲守了這麽久都沒見過一個人,怎麽今天你一來,就有人了?那家夥是誰啊,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時爾若微眯起眼,仔細瞧着遠處走來的身影,心中忽然有了猜測,“好像是邱灼。”
“啊?你确定?”食風鬼眨眨眼,風太大了,陣陣黃沙卷起又落下,實在看不清,“他來幹嘛?”
時爾若把手放下,搖了搖頭,“不知道。”
難不成是學校或者聯盟裏有什麽事,她沒接收到?
時爾若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按下開機按鈕,才發現原來手機早就停電了。
随着身影越來越近,時爾若也愈加确定,來人正是邱灼。
她急忙跑過去,“你怎麽來了?是有什麽事嗎?”
邱灼的手上拿着顯示檢測表位置的平闆,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他沒有回答時爾若的問題,而是質問道:“你昨天發燒才剛好,跑到這個地方來幹什麽?這裏風這麽大。”
“吱吱吱……”
幻影貂聽到了動靜,從時爾若的肩後猛地探出身子,睜着好奇的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邱灼看。
邱灼被突然冒出來的小東西吓了一跳,立刻後退了幾步,戒備地看着幻影貂。
幻影貂見邱灼被自己吓到了,忽然起了玩心,它立刻幻化出好幾個分身朝着對面撲過去。
“等等!”
時爾若本想抓住幻影貂,卻一時之間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的,手忙腳亂起來。
“怎麽回事?”
邱灼親眼見到幻影貂化出了許多一模一樣的分身,怔愣了片刻,沒反應過來,被幻影貂撲倒在了地上,手上的佛珠都摔開了。
“哈哈哈……”
時爾若本想阻止,但看見邱灼此刻的狼狽樣,覺得稀奇,忍不住大笑起來。
幻影貂見自己的把戲得逞了,高興地尾巴翹得老高,有規律地左右搖擺着,一臉炫耀地看着時爾若。
時爾若可不能讓它如此放肆,佯裝嗔怪道,“小貂,别鬧了,快回來!”
幻影貂這才不情不願地跳回時爾若的肩上。
邱灼一臉疑惑地看着時爾若,猜測道,“你跑到這來,就是爲了它?”
“是啊。”時爾若蹲下身,想拉邱灼起來。
邱灼沒領情,“沒事,我自己起來。”
時爾若“嘁”了一聲,收回手,“這隻貂産生了變異,可以分化出幻影分身,我們達成了君子協議,我幫它找重新入輪回的辦法,它給我打下手。”
“是吧,小貂。”時爾若聳了聳肩,讓幻影貂回話。
“吱吱吱……”
“行。”邱灼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既然事情已經辦完了,那就快走吧。”
時爾若掏出手機晃了晃,“你來找我是有什麽急事嗎?我手機沒電了,還以爲學校裏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我上課的時候發現你沒來,還以爲你又發燒了,回聯盟的宿舍找你又找不到,隻能問主任借了平闆,這才通過定位找到了你。”
說話間,又起了大風,把時爾若的頭發吹得四處亂飛。
“快走吧,這裏風這麽大,你冷嗎?”邱灼作勢就要把衣服脫下來。
時爾若連忙擺手,“我不冷,我發燒已經好了,沒那麽脆弱了,但我現在還不能走。”
“爲什麽?”
時爾若指了指高速公路的方向,“因爲我要在那個拐角的地方立幾塊警示牌,小貂就是被車撞死的,所以你來之前,我正準備去拿材料立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