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見到餘正還有點意外。
“周叔,忘了跟你說了,我在你家旁邊買了塊地,前不久剛蓋的院子,這段時間怕是要在村子裏常住。”
“原來外面那座院子是你蓋的,我正想問問誰家蓋的院子呢,看你這樣子身體是不是養好了?”
“嗯,大夫說已經大好了。”
“既然好了就别老是窩在家裏面,一個好好的人在家得的時間久了,沒病都得閑出病來。這不這段時間家裏忙,你沒事的話就過來幫忙吧。”
餘正這會兒求之不得,每天都過來,是不是說他每天都能看到周魚?
周魚知道他爹想的啥,不過還是替餘正說了句公道話。
“爹呀,人家剛大好你就讓人家下田去割稻,這怎麽行,要不就讓他在家裏在養養吧,實在不行就讓他去喂鴨子打掃鴨圈,那活計輕省。”
餘正頭上一群烏鴉飛過,說真的,他甯願去田裏面割稻,也不甯願去喂鴨掃鴨屎。
後一步跟進來的青林聽到這話,趕忙上前替自家主子解圍。
“縣主放心,鴨圈那邊奴才每天都過去打掃,我家主子現在身體還有點虛,聞不得鴨身上的味道。”
一旁的餘正跟着點頭。
“對,青林說的沒錯。”
好吧,給人找一個輕松的活計人家不領情,愛怎麽怎麽的吧。
周魚不管了,下去規整自己帶來的東西。
“嬸子,我今天可以在你家吃午飯嗎,青林做的飯菜實在是太難吃了。”
喜獲一口大鍋的青林想張嘴解釋的,可是到最後還是算了,主子難得找這麽個借口。
“行,怎麽不行要是你們倆在那邊做飯不方便的話,反正也挨着就到我家來吃吧,不過多兩雙筷子的事。”
餘正要的就是這句話。
“那就多謝嬸子了。”
謝完蓮氏之後,餘正又去幫着周邦拿他的東西。
周邦帶過來的所有東西當中,要說最難帶的,就是那個琉璃制的魚缸了,這東西又是易碎品,跟在周魚身邊的幾人,都知道這東西買了多少銀子。
所以一個個都跟寶貝似的金貴着呢,馬車那是不能夠坐的,出城的路又不怎麽平整,萬一給颠碎了呢,這誰負責得起。
最後直接一頂小轎,反正也就幾公裏的路,對于練武之人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
把魚缸裏面的水放空,四人直接擡到金家村這邊,這會兒人正擡着放周邦房裏。
餘正早就聽說周魚花大價錢給她爹買了個琉璃制的魚池,這會見到都有些羨慕了。
他認識周魚這麽久對她也有所了解,她舍得給她爹買九萬多兩的一個魚池,那說明在她心目當中她爹的位置很重。
不信換他試試,超過二百兩,她必定得心疼的要死。
餘正把自己在周魚心中的位置看的很清楚,他現在在周魚心中也不是說沒有位置,可能就邊邊角角那種吧。
主仆二人一直在周家混到天黑這才回了院子,而爲了找理由在周家蹭飯,這次餘正從京都城出來的時候,還真就隻帶了青林一人,所連個煮飯的人都沒有。
青林倒是會煮,但先前在餘家村那幾年,餘正吃他煮的飯都吃怕了,現在是一頓都不想吃。
所以先前來金家村的那兩天,都是讓手下去京都城買了吃的送來,勉強才對付過去兩天。
這下可好,天天去周家吃也不用開火。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明,村裏就敲起了鑼。
今兒是村裏開鐮的日子,以前村裏開鐮的儀式,都是由村裏德高望重的老者來主持。
隻是從去年開始,主刀人就變成了周邦,誰讓人家現在身份夠,村裏也沒有人不同意。
今年也不例外,經過了去年那一出,今年周邦已經很放得開了,在旁邊的鞭炮聲中,一手拿着鐮刀,一手抓着把稻子一刀割下,這樣開鐮的儀式就算完成。
見儀式完成,各家各戶全都回到自個的田上開始收稻。
說真的,今年這天還真不怎麽好,就說今兒吧,這一會陰一會陽的,村裏人最怕的就是遇到這種天氣,所以各個幹活都是卯足了勁,争取早早的把稻子收回家裏,放進家裏倉庫,這心也才算落下。
而周家這邊,因爲周家有好幾百畝的田,所以再快也快不到哪去。
周魚倒是想設計一款手動收割機的,但那東西實在是太逆天,最後也隻得作罷。
今年周邦不死心,把周嚴又叫到了田裏割稻,他覺得這麽精明一個兒子,怎麽就學不會呢?
他是莊稼人出身,要是自個兒子以後連韭菜跟蒜苗都分不清楚,那哪行,這不是讓人笑話嗎,他得好好教教兒子。
“嚴哥啊,你好好看看,像正哥這樣,一隻手抓着稻子,一隻手往下一割,完了就這麽往旁邊一放就算割好了。
“就一抓一割一放三個動作,你再好好學學。”
“好的爹,我會好好學的。”
其實周嚴也不是不想幹活,家裏就連不怎麽下地的妹妹,都是幹活的一把好手。
有時爹娘跟妹妹在一起說着農事上的事,他是一句嘴都插不上去,那種無力感是他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的,所以他還是挺想學農活的,到時候跟家裏人也有共同話題不是。
所以這會兒周嚴是信心滿滿,他一隻手薅過一把稻子,就這麽一個動作,看得周邦心肝都顫了。
“哎呦嚴哥,你動作要小一點嘛,你看你這麽大的動作,穗上的稻子都掉了好幾粒了。”
看給他爹心疼的,周嚴立馬減了力度。
“我知道了爹。”
然後另一隻手往下一割,也不知道是太用力還是怎麽說,那鐮刀就跟長了眼睛似的,刀子直接就紮到了周嚴腿上。
看着這一幕,周言自個都愣住了,他身上有功夫的呀,練功的時候也不會把劍往自己身上招呼,怎麽割個稻紮自己腿上了。
一旁的餘正憋笑憋的難受,不是他沒有同情心,而是他這大舅哥實在是太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