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内,皇上看着桌上一厚一薄兩本冊子,厚的那一本是權軒的,而薄的那一本是權默的。
權軒是權家的第一個孫輩,生出來可以說是受盡全家人的寵愛,所以從小到大都是全家人圍着他轉的事,事雖多但是沒什麽特别的。
這裏要說特别的話,那就是長公主了,權軒從小到大的生活當中,多多少少都有長公主的影子。
看過之後,皇上把寫了權軒的這本放到一邊,拿起權默的看了起來。
權默的事不多,隻有寥寥幾頁,上面寫了權默出生的時候田氏不僅早産還大出血。
所以權默自出生之後就被田氏這個當母親的不喜,而且在他一歲多的時候,權家人又發現他有眼疾看東西模糊,算是徹底放棄了這個孫子。
權默從小到大都是散養的狀态,不過權默十分喜歡念書,他的眼睛不行,就讓身旁的小厮念給他聽。
因着家人不喜,平時也被府裏的下人所欺負。
皇上反反複複看着權默那幾頁紙,最後讓毛公公去把隐龍衛首領給叫過來。
“讓你的人給權軒下點藥,藥要下重一些。”
隐龍衛首領接到命令之後便退的下去,跟了皇帝這麽些年,自然清楚皇帝話裏的意思。
藥下重一些,那就是說生死勿論了。
盡管對方隻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在隐龍衛的眼裏都一樣,都是人。
在他的眼裏除了人之外,便沒有男女老幼之分。權軒的年紀激不起他半點同情心。
當天晚上,權家一丫鬟因爲夜裏忘記關窗,權軒下半夜就着了涼發起了高熱。
權家一開始是讓府醫看的,隻是過了一天,權軒的高熱還沒有退下去,反而還增了不少。
這下權家人急了,從宮裏請了太醫入府。
太醫來了之後,隻是給權軒一把勝,這心裏就咯噔一聲。
這哪是高熱,分明是中了毒,而且這毒隻有的宮裏那位手裏才有。
到這太醫也已經清楚,權家這是得罪了那位,所以也不想趟這趟渾水,按照規矩開了幾副退燒藥讓先吃着。
隻是權軒這邊又吃了一天的藥,高熱還是不退,這下不單單是權府的人急了,連長長公主也急了。
長公主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就來了權家,看着躺在床上渾身上下滾燙,臉都被燒紅了的權軒,長公主愛憐的用手捂摸着他的臉。
“軒兒,你這是怎麽了?
這會兒房裏除了長公主之外再沒有别人,長公主也不再隐藏眼中的情緒,這會的眼中是又心疼又着急。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幕被暗地裏守着的隐龍衛首領盡收眼底。
不多會的功夫,這件事就報道了皇上那裏,皇上聽了不置可否,而是找來了劉院正。
劉院正冷不丁被皇上召過來,心中猶豫不決,今天又不是請平安脈的日子,而且也沒聽來傳話的公公說皇上身體不适,不知道皇上是爲了什麽。
這麽想着,劉院正依照規矩給皇上行禮。
“臣,參見皇上。”
“起來吧。”
“謝皇上。”
“過會兒長公主府的人就會來請你,去給權家長孫看病,到時候你照實說就是。”
“是,皇上。”
劉院正得了吩咐便退了下去。
權家的嫡長孫生了病,這兩天太醫院的太醫都去了兩個,隻是沒聽說醫好。
因爲這,劉院心裏有點奇怪,一個普通的高熱,太醫院派出了兩名太醫都不見好,想來權家這位嫡長孫病得十分兇險,照這樣子怕是不成了。
可是這會兒聽到皇上的吩咐,劉院正就覺得這裏面有事。
他一路想着一路回了太醫院,隻是坐下不會,就聽外面人來報,說是有人拿着長公主府的帖子,請他去給權家的嫡長孫權軒看病。
劉院正并沒有推辭,讓藥童背着藥箱,跟着他一起去了權家。
劉院正的手一搭上權軒脈搏,兩三息的功夫心裏就是一驚,難怪先前情來了兩個太醫,都沒把掃,權家小公子的病給治好,上面的命令,誰敢不聽!
再說了,這東西他們也沒解藥不是。
“劉太醫,我家軒哥到底是怎麽了?”
權尚書在問出這話的時候心都在抖,他就怕聽到不好的消。
劉院正并沒有當着權家人的面說,而是看着一旁的長公主。
“長公主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長公主沒想到,劉院正竟然撇下權家人來找她,此時她心裏何種滋味不提。
不過這會兒還是軒哥的病最重要,長公主先是起身,帶着劉院長去了旁邊的偏房。
“說吧。”
“殿下,權家這位小公子不是高熱,而是中了毒。”
“中毒!”
長公主眼睛一眯,難怪那麽多太醫都醫不好,竟然不是高熱。
“不知道劉院長可知人是中了哪種毒。”
“權家小公子中的是回魂草。”
劉院正說完之後,看着震驚的長公主并沒有多說,而是退出了屋子,帶着藥童走了。
長公主此時腦子裏,一直重複着劉院正說的回魂草三個字。
身爲皇家人,她身上雖然沒有此毒,但是對回魂草這種毒藥卻并不陌生,回魂草專供皇家,而且隻有皇上才有使用權,一般都是皇帝用來對付不聽話的人。
中了回魂草的人會全身高熱,若是毫不知情的人會把它當高熱來自醫治,中了此毒的人,會在第九天的時候毒發,到時候就算有解藥也沒用了。
長公主算了算日子,今天已經是權軒高熱的第五天,還剩下三天的時間,她到底要怎麽辦?
既然皇上給權軒下了回魂草,那麽就是說他已經猜到了權軒的身份,該死的!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長公主在屋子裏坐了半天,權家人見長公主沒出來,也不敢進去打擾,就這麽守在權軒跟前。
下午的時候,長公主還是進了宮,這消息在長公主還沒到皇宮的時候,皇上就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