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氣死她了,原本說服老爺給兩人訂婚,是想給餘正添麻煩拖後腿的,卻沒想到本來是泥腿子的一家卻是老四王爺的後代,成了皇親國戚,那死丫頭現在還是縣主,怎能不讓人生氣。
一旁的陳嬷嬷想勸來着,可是任她再如何巧言善辯,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麽勸了。
那位蘇姑娘雖然脾氣不好,可現在有了縣主的身份,自家老爹還是安平郡王,現在配她們餘府的大少爺那是綽綽有餘。
這事在别人看來怎麽說都是餘府高攀了,可夫人就是怕大少爺找了有助力的嶽家,所以才早早的就給大少爺定了蘇家姑娘,可沒想到啊,真是世事難料。
“不行!我不能讓餘正把人給娶進門。”
見到自家夫人眼裏露出的兇光,陳嬷嬷吓了一跳。
“夫人使不得呀,這婚事是皇上親自下旨賜的婚,還是老爺親自去求來的。”
章氏看向陳嬷嬷。
“這事還用你提醒,現在的蘇家那是動不得了,那就隻能動那小賤種,憶荷院那邊怎麽說?”
“回夫人,已經得手,隻不過藥效極爲緩慢,離發作怎麽還得個一年半載。”
“我等不及了,你跟那邊的人說讓加大藥量,今年我就要看到那小賤種死!”
陳嬷嬷知道現在再怎麽勸夫人都聽不進去,也隻得低聲應是,自退下吩咐去了。
出了院子,陳嬷嬷先是讓人把憶荷院的三等丫鬟水兒叫到跟前,細細囑咐一番之後水兒便回到了憶荷院内,裝模作樣掃了幾下地,見沒人注意到她,把掃帚往花叢裏一藏,閃身進了一間屋子。
屋子裏住的是二等丫鬟煙雨,跟她一屋子住的另外一名二等丫鬟現在正在當值,并不在屋裏。
昨天晚上輪到煙雨值夜,現下正在屋子裏補眠。
煙雨一向覺淺,門口傳來動靜便醒了,看到進來的是三等丫鬟水兒,煙雨瞌睡都醒了。
“煙雨姐姐,那邊有指示。”
煙雨把食指放到嘴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水兒立馬捂住嘴巴。
等煙雨起身打開屋門看了看外面見沒人,又開了窗戶查看一番,這才坐到椅子上。
“說吧。”
“那邊說了讓你動作快些,今年就要見到效果。”
兩人十分謹慎,就算知道沒人聽到她們說的話,說的也是模糊不清,聽到的人并不知其意,也隻有兩人清楚這些話的意思。
皺了皺眉,煙雨并沒有多說,隻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把小丫頭打發了,兩人在平時并沒有什麽交情,也怕人注意到。
應付完煙雨又回了床上躺着。
而她們這邊一碰頭,那邊就有人把這事報到了剛剛回來的餘正那裏。
“不用管她們,就讓她們以爲我已經中毒好了。”
“是,主子。”
餘正吩咐完之後又叫來一人,這人前段時間都在蘇家那邊看着,前幾天才換了另外一批人去。
“你跟我說說,蘇姑娘是如何教蘇申識字的?”
被突然叫過來手下本來心裏還有些擔憂,以爲是出了什麽事,不過聽到主子問的是這事眼睛立馬就亮了。
“主子,你不知道蘇姑娘教人很有一手,而且那氣勢一點也不比書院那些個老夫子差。”
接着這名屬下就把蘇魚是如何教蘇申的,細細給餘正說了,餘正聽完之後揮手讓人退下,坐在椅子上久久無言。
他今天去蘇家的時候本來是想問一下蘇魚是如何教蘇申的,隻是看着蘇家來道賀的村民不少,便識趣的沒問,想着回來問手下也是一樣,隻是這一問真真是被震驚到了。
他真想看看蘇魚的腦子裏究竟是怎麽想的,竟然連這樣的法子也能想得到,怪不得皇上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樣的人才若是不放在皇上眼皮底下,怕是皇上心裏都會不安的吧,盡管蘇魚隻是一名女子。
蘇家這邊确實是很忙,打算明天一家去以前的四王府看看,看有什麽缺的再添置一些,若沒問題打算後天就搬到王府去。
而今晚村裏的村民都收到了消息,知道了蘇家竟然是皇家人,一個個那是震驚的不行,而震驚過後就是狂喜,以他們跟蘇家的交情,他們金家村在方圓百裏的村子可算是出頭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肖小上門,試問若是他們村以後在被偷被搶的話,那讓郡王一家的臉面往哪放。
村民們都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爲了感激蘇家,也怕不知道蘇家什麽時候就離開,所以今夜金家村人,都提着家裏自己覺得最好的東西上門來道賀。
蘇家對待村民的态度還是跟以前一樣,這讓村民們心裏慰貼不少,瞧瞧人家這氣度,以前就覺得不凡,也隻有這樣的人家才配是皇家人。
至于老宅那一家子,村民們都識趣的沒在蘇家人面前提起,但聽白天見到的村民說過老宅那些人的下場之後,一個個也覺得解氣。
不過他們也知道蘇老二的爲人,所以這事不提也罷。
以前村長到了蘇家,都是跟蘇老二一起坐在椅子上談笑說話的,可這次蘇老二讓村長坐村長卻是不敢,隻是讓吳氏搬了個小凳子,坐在蘇老二旁邊。
村長這一坐比蘇家人矮上一截,見村長都如此,那村裏人更是不敢拖大了,一個個就隻坐了小闆凳,沒有的就站着。
蘇老二心裏那個不自在呀,可是無法,兒子跟閨女都說他們現在身份不同了,就算是強硬的讓他們坐在椅子上,人家心裏也不舒坦。
所以蘇老二就算心裏再不自在,喊了幾聲沒人坐便沒說了。
還是村長先開的口。
“不知郡王一家打算何時搬到城裏去?”
“我們打算明天去看看,如果沒什麽不妥的話後天便搬到城裏去。”
村民們聽了是既高興又失落,蘇家人這一離開,他們總覺得村裏缺了點什麽。
“不過我們會時常回來金家村小住的,城裏那地方我也住不習慣。”
跟村長說話的是蘇老二,蓮氏坐在一旁,跟作坊裏幾個做工的婦人也小聲說着話。
而兄妹二人就在那坐着聽着,衆人說話便并不插言。
若說要應付京中的達官顯貴,他爹現在還應付不來,但是應付村裏的村民他爹已經是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