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去作坊上工的。”
“那你跟我說說,在作坊裏面都幹些啥?”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在裏面我就負責燒水,别的地方我也去不了。”
“那作坊裏面的貨都拿去哪賣你曉得不?”
“這個我就更不清楚了。”
季氏本來覺得劉氏跟她是同類人,所以才找了劉氏,卻沒想到她問了這麽多,這人回答就兩樣,不知道,不清楚。
嘿!她就不信打聽不出來。
正想在問時,劉氏站在了一戶院門口。
“那個他大嫂,我這不到家了,今天太晚就不請你到家坐了,等改天有空再請你上我家坐坐。”
說完匆匆進了院子,當着季氏的面把院門關嚴實了。
劉氏動作太快,季氏一下子有點懵還沒反應過來,而走在兩人旁邊的那些個婦人見劉氏到了家,擔心被季氏逮到問東問西,一個個步子走得飛快,頓時季氏旁邊連個鬼影都沒有。
“啊呸!當誰稀罕不成。”
季氏覺得這村裏的人實在是太奇怪了,不就打聽點事嗎,又不是要她們的命,搞得那麽緊張幹什麽?
其實季氏不知道的是村裏早有規定,但凡來打聽蘇家的就是一個不知道。而且劉氏也不傻,若季氏真的是蘇老爺他大嫂的話,那作坊随便去逛啊,又何必來問她。
出去到了晚上也沒打聽出點什麽,季氏隻得先回去。
回到蘇家正好趕上飯點,蘇魚親眼看着季氏吃了三大碗大白米飯,中間那菜也沒少吃。本來覺得自己吃的夠多的了,但是跟她大伯娘比起來還差得遠了。
飯桌上蘇老三兩口子沒過來吃,而是讓家裏的下人給端到屋裏,再然後就是蘇嚴跟蓮氏,蓮氏以要照顧兒子爲由,也讓下人把她跟兒子的那份送到屋裏。
以前在老宅吃飯的時候,全都由李氏把每人吃的份分到自個兒手上,有多少就吃多少,可現在到了京都城,那個個是敞開了肚皮吃,吳氏跟鄧婆子做飯都要比以往多做一倍不止,覺得老宅的人實在是太能吃了,不過這是主家的事,跟她們做下人的沒有多大關系。
蘇家的下人一直以來都被管理的很好,雖然不喜老宅的人,但面上功夫還是做得挺足的。
家裏的夥食好,老宅的人個個忙着吃飯倒是也沒有挑他們父女倆的刺,一家子和和氣氣吃了一頓晚飯之後便各自回屋去睡了。
蘇老二一家倒是沒什麽,可老宅這邊的人卻是睡不着了,昨天晚上剛剛遭了刺客,就怕今天又來那麽一出,所以今兒晚上一個個睡着都是提心吊膽的,就這麽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起來,季氏就覺得院子裏有股什麽味,聞上去特别的香,在院子裏轉了一圈,才發現那味不是從家裏傳出來的,而是從院子外面傳進來的。
在辯認方向之後,才發現那味兒是從作坊那邊傳過來的,季氏眼珠子一轉便去找了自家婆婆,而這會的李老太也才剛剛起床不久。
“娘,你有沒有聞見一股味兒特香,我剛才聞了那味道,應該是從作坊那邊飄出來的,這老二一家難道還做吃食買賣不成?”
季氏那麽想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主要是緊挨着老二家這幾排屋子都是空的,隔得遠一些的地方才有人上工,那香味竟然能飄到老二家來,那就說明做的東西絕對不少,以她以往的經驗來看,老二一家絕對有做吃食買賣。
其實這點季氏倒是沒猜錯,蘇家雖然現在沒有做臘肉,但是鹵豬下水的生意卻是一直在做,現在除了供給國子監以外,又加上了酒樓那一邊,所以每天都要鹵上好幾鍋,都是半夜開始鹵,到第二天早上鹵好之後再由馬車送到酒樓跟國子監去。
因着現在鹵得多了,所以早在兩個多月前就沒有在家裏鹵,而是在作坊那邊單開了一個小院,裏面幾口大鍋專門有婦人看着,這鹵味雖然是賣到酒樓跟國子監,但在金家村并不是什麽秘密,金家村的人都知道,而且哪家若是想吃也可以拿銀錢,去跟蘇家專門管着鹵下水這一塊的一個小管事買,蘇家賣的也不貴,一斤十五文錢。
有些婦人忙着上工沒時間做飯的,回去的時候都會帶上一些,隻要再焖上一鍋米飯就成。
老大媳婦不說李氏還不覺得,可這會兒聽老大媳婦這麽一說,李老太吸了吸鼻子,這空氣當中還真的夾雜着一股香味。
不過李老太跟季氏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李老太就從沒給過季氏好臉色,平時在人前的時候也是顧着蘇辰的面子。
“我說老大媳婦,你那鼻子是狗鼻子吧,别人都沒聞到就你聞到了。咋滴!昨天晚上三大碗飯沒喂飽你?”
一聽這話季氏尴尬的笑了笑。羊。
“娘,你咋能這麽說我呢,現在家裏也不差我那點子吃食。”
“得了吧,吃歸吃還是得顧着點辰哥的面子,哪家秀才公的娘像你這樣?”
“知道了娘,我下次會注意,隻這老二家到底有沒有做吃食買賣呀?”
對于李老太的話季氏是一點也不走心,她當兒媳這麽些年,若是李老太每次說的話她都是當真的話,那她這日子也不要過了。
“你去把老二喊來,就說我有事要問他。”
“哎,好的娘,我這就去把二弟給你叫過來。”
一聽說要叫蘇老二過來問話,季氏那個高興啊。
蘇老二大早上去看過兒子之後便來了後院劈柴,其實現在這些事也不需要他做,可是自從爹娘大哥他們來了之後就覺得他不能閑着,一閑着他這腦子想的就多,想的多了頭就疼,還是得給自個找點事做。
這不看别的都有人在做,他就來了後院劈柴,等季氏找過來的時候,蘇老二已經劈了好大一堆柴。
“二弟,娘喊你過去。”
蘇老二默了默。
“我知道了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