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婆子一通左拐右拐的,直接把那婆子給繞暈了。
“老姐姐,這路實在是太繞,我怕找不到,不如你幫忙帶個路。”
婆子說着從身上摸了兩銅闆,拉着鄧婆子的手,把兩枚銅闆放在她手上。
鄧婆子看着自個兒手上的兩個銅闆,這要是放在兩個多月前,她一定很高興,帶個路就能得兩文錢,可現在看着手裏的銅闆,鄧婆子表情淡淡,不過想着蚊子在小也是肉,把兩文錢揣到了懷裏。
“走吧,我帶你們過去。”
心裏卻在吐槽,餘府的人實在是小氣,兩文錢也虧得這婆子拿得出手,現在的她可不是以前的鄧婆子,一個銅錢掉在地上她都不稀得撿,也就來找的是蘇家,不然她都懶得給帶路。
婆子還以爲是她給的兩文錢起了作用,心裏罵了句窮酸。走到馬車旁說了幾句,接着馬車跟着鄧婆子在村裏拐了三五道彎,便到了蘇家院門口。
二虎懶洋洋趴在院門口曬太陽,因是趴着不顯,餘府一行倒沒太在意。鄧婆子習慣性上手摸了摸二虎的腦袋,金家村的人不管老小,見到二虎都要稀罕的摸上兩把,在雙眼發亮盯着二虎的肚子,鄧婆子也不例外。
看樣子也就在這幾天了,也不知道二虎這一胎能下幾隻狗崽,村裏眼熱的人家可不少,到時候就不知有沒有她家的份。
“蘇姑娘在家嗎?”
鄧婆子朝着院裏喊了一嗓子,蘇魚倒沒出來,出來的是吳氏。
“鄧嬸,你找我家姑娘。”
吳氏人還沒走出院門,聲已經傳了出來,等走到院門口才發現鄧婆子身後停了一輛馬車,在後面還跟着十幾個帶刀護衛,這架勢吳氏再熟悉不過。
“不是我找,來的是餘狀元母親,說是上門拜訪親家,順路我就給帶了帶,人已經帶到那我就先走了。”
鄧婆子說着擺了擺手便走了,馬車簾子掀開,陳嬷嬷由一小丫鬟攙扶着下了馬車。
陳嬷嬷來到吳氏跟前,居高臨下看着吳氏。
“你家姑娘呢,我家夫人到了家門口,她怎的不來門口迎接?”
那說話的語氣,吳氏可不覺得餘夫人上門是來談婚事的,不過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少,她可不能丢了姑娘的臉面。
“我家姑娘現下不在家,夫人跟老爺也不在,我一個下人也沒資格讓你們進去,不若你們先回去,改天在登門拜訪。”
吳氏說話很有管事娘子的派頭,她平時膽小怕鬼了些,但遇人卻一點也不慌,怎麽說以前在侍郎府的時候,手下也管着十幾個人,那些個後院的彎彎繞繞,她還是知道不少。最主要還是那天姑娘的态度,白茉給那婆子傳話的時候,正好被吳氏給聽見了。
吳氏的話陳嬷嬷又會聽不出來,不就是說她們突然上門拜訪,連個拜帖也不下失了禮數。真是沒想到,那鄉下村姑身旁竟還有這樣的人,怎的沒聽調查的人回去說過。
想着陳嬷嬷也不跟吳氏廢話,來到馬車旁。
“夫人,你看咱們現在是?”
“既然來了,就先在這等吧。”
現在離午膳的時間也不早了,章氏就不相信那一家三口不回家用午膳,在這等一等而已,大不了以後從那位蘇姑娘身上找補回來就是。
蘇魚現在人還沒進門,章氏已經想好了幾百種折磨她的法子,婆婆要調教兒媳婦,那借口不要太多,何況蘇魚又是鄉下來的,光學規矩這一項就夠她喝一壺的了,章氏想着事,倒不覺得等待的時間有多難熬。
今兒蘇魚一家三口确實不在家,蓮氏跟白茉去了作坊,王剛帶着尹劍兩人去山裏練功去了,父女二人則是帶着王寬跟曹直兩人,去山裏面砍竹子,蘇魚想做一個竹制的匾額挂在鋪子上,匾額一定要做得精巧漂亮,所以用到的竹子也很講究,四人進山找了半天的竹子,蘇老二才挑中了七八根。
幾人剛一下山走在村道上,迎面就碰上了木匠金千丈。
“蘇老爺,蘇姑娘,你們回來了。”
“千丈叔,這是又去山上砍木頭?”
“在家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去山裏尋摸尋摸,看有沒有好的貨色。”
金千丈是個木匠,最喜歡的就是收藏各種好木頭,以前爲這跟媳婦沒少吵,現在家裏有錢了,他媳婦也不管了,他愛幹嘛幹嘛,金千丈跑山裏跑得更勤了,蘇魚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金千丈上山。
“蘇姑娘,剛才我從你家門口路過,見你家門口停了輛馬車,身邊還跟了不少護衛,聽說是餘狀元的母親來了,你們不在家,吳氏也不敢放人進去。”
“謝謝千丈叔,我知道了。”
因着金家村的人都是姓金,所以蘇魚喊人則喊後面的名,不然金叔金叔的叫,人家都不知道你喊的是哪個,喊名怎麽也錯不了。
等人一走,蘇老二看向蘇魚。
“閨女,那餘家的人咋上門來了,不是說清楚了嗎?”
“我也不知道,咱們先回去看看。”
餘府的馬車在蘇家門外等了小半個時辰,才見通往後山的村道上來了四人,其中三個男的,一女子看上去年歲不大,肩上扛着兩節竹子,一身衣服灰撲撲的,但那一張臉卻格外白淨,眼睛也特别吸引人。
章氏第一次見蘇魚,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大嫂說的沒錯,蘇家姑娘要是生在京都城大戶人家,現在京都美人榜上怎麽也能排得上号,一張小臉格外的吸引人,倒是跟回的信不大一樣。
想到這章氏心情便不好了,那兩狗東西,整天好吃好喝供着,交給他們點子事情也辦不好,這也能出差錯,這會兒章氏隻恨自己心軟,隻是把他們一家發賣掉。
“想必你就是蘇姑娘?”
見人來了,陳嬷嬷立馬上前幾步,擋在蘇魚面前問道。
蘇魚肩上還扛着兩節竹子,沒想進院的路卻被眼前老婆子擋住,臉色立馬就不好了。兩節竹子雖然不重,可她從山上一路扛下來就已經夠累的了,這婆子還在她面前攔着唧唧歪歪,不知道她是不是眼瞎。
蘇魚把肩上的兩節竹子往地上一摔,竹子差點砸到陳嬷嬷腳背,陳嬷嬷被驚得後退幾步,臉上立馬不悅起來。
“不好意思,一時手滑了。”
說完又看向身後幾人。
“多,你們先進去吧。”
陳嬷嬷退開,剛好把進院的路給讓開,蘇老二跟王寬曹植三人,把肩上的竹筒扛進院内,就靠在院門口。然.後蘇老二站到蘇魚旁邊,王寬跟曹直兩人也在院裏面候着,人倒是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