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正才不管府上衆人的心思,隻要他過得好,才是對那幾人最大的報複,但這些還遠遠不夠。
一時間,餘正在京都城内風頭無兩,比剛當狀元那會兒更甚,狀元每三年就出一個,但并不是每一界的狀元都有餘正這麽好命,剛當職沒幾天就升了官,可見皇上非常重視今年的新科狀元。
京都不少權貴又把目光放在了餘正身上,餘正剛中狀元那會兒,各家就打聽到餘正在老家有一位未婚妻,不少人覺得惋惜,一個狀元之名倒也不值當他們背上,拆散别人姻緣的名聲,但現在卻不一樣,不少人家就動起了心思,未婚妻未婚妻,還未成婚一切皆有可能,總不能他們家的姑娘,連一個鄉下的村姑都比不過?于是就有人上餘府來說親。
章氏坐在正廳上首笑盈盈的喝着茶,而在她下首坐着的,是劉大人家請來的媒人範夫人。範大人是禦史大夫,跟朝中大半的官員關系不睦,可這位範夫人偏偏生就了一副熱心腸,生平最愛做的事就是給人說媒,京都一些權貴人家就比較喜歡請範夫人做媒人,這會兒範夫人,正在細數劉大人家長女種種優點。
“餘夫人,那劉大人家的長女你也是見過的,小模樣長的也就不用我多說,都說女兒肖母,那劉夫人你也知道,在貴圈裏的名聲最是不錯,她的長女以後必定像她差不到哪去。”
章氏越聽越滿意,劉大人家的長女今年十五,比軒哥大了一歲,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倒是也能接受,最主要的是劉大人,劉大人是二品大員,等以後軒哥跟他家長女成了親,仕途上倒也能幫襯軒哥一二。
“不知餘夫人覺得這門親事怎麽樣?”
“我倒覺得不錯,不過這事還得軒哥他父親拿主意。”
範夫人一愣,餘軒嗎,可她說的明明是新科狀元餘正,想到對面的章氏誤會了。不過範夫人又一想,這章氏也真敢想,餘軒現在在書院念書也就是一白身,堂堂二品大員家的千金又怎麽會看得上。
“餘夫人可真愛說笑,你家軒哥可比劉大人家的長女小了一歲,我這次上門來說的是你家大兒子餘正。”
章氏表情一變,不過很快便恢複過來,範夫人那眼神多厲害,能看不見才怪,忍不住在心裏感歎,這章氏原先聽說還是個好的,可現在看來,跟那些續娶的都是一路貨色。
“夫人可能有所不知,正哥他呀,在老家那邊定了一門親事,這事怕是不成。”
知道了章氏的心思,範夫人便知道她今天這趟怕是白來,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餘夫人不妨問問餘大人,你家正哥可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又是皇上剛提攜的侍講學士,這哪是一個鄉下村姑能夠配得上的,反正現在人還沒有過門,把婚事退了再尋摸個好的才是正理。”
“夫人有所不知,這門婚事其中也是有原因的,正哥在老家有一次不幸落水,剛好那位蘇姑娘救了正哥,在救人的時候兩人多有接觸,所以正哥才會答應娶那位蘇姑娘,爲的就是報恩,另一個也是爲了保全那位蘇姑娘的名聲,我跟我家老爺,倒是也不好再說什麽反對的話。”
見章氏說的有鼻子有眼,範夫人覺得這事應當是真的。
“看我,都來了這麽一會兒,知道你事忙就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跟劉大人那邊說一說。”
“嬷嬷,你替我送送範夫人。”
“是,夫人。”
等确定兩人出了屋子好一會兒,章氏這才氣得把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可真是氣死她了,小畜牲天生就是來克她的,那劉家也是沒眼光,她家軒哥哪一點會比不上那個小畜牲,等三年後定能高中。
之後這事便不了了之,後來又有兩三家上門說親的,章氏一概就是拿當初餘正落水的事來說,這下整個京都的人想不知道都不成。漸漸城内的風向就變了,茶樓酒肆議論的全都是新科狀元餘正,被一農家女所救被迫報恩的故事,說的還有鼻子有眼,當事人蘇魚被罵的慘不忍睹,人人都在可憐新科狀元将來要娶一農家女爲妻,實在是可憐!而蘇魚就成了那個不知廉恥,死乞白賴賴着餘正的渣女。
金家村這邊,蘇魚這幾天總覺得耳朵在發燙。
“白茉,耳朵發燙是怎麽說的?”
“那要看姑娘你是左耳還是右耳?”
“可我兩隻耳朵都在發燙。”
“那就是有人在想你,也有人在罵你。”
蘇魚覺得應該是自家老爹在想她了,可誰會罵她,莫不是金家村的村民還不死心,還想在背後來陰的。
蘇魚想了一大堆,到最後甩甩頭,把這些事全都抛到一邊,繼續手上的活計。
蘇魚手上正在編着一個竹筐,打算等屋子蓋好之後孵蛋用,可眼睛會是一回事,手會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已經是蘇魚今天編的第二個竹筐,編的第一個竹筐,是個人見了都不知道編的是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都還是好的。
等到手上第三個竹筐編報廢之後,蘇魚把手裏的竹條一丢。
“算了,這活還是找人幹吧。”
“姑娘,你看奴婢說什麽來着,早就叫你找人幹。”
不過好在蘇家村就有會編筐的人家。
“白茉,你去金堂叔家走一趟,家裏孵蛋用的竹筐長啥樣你是知道的,就照着那個訂一百個,每個十文錢。”
“知道了,姑娘。”
等白茉找過去的時候,可把金堂一家給高興壞了,一個竹筐十文錢,編起來也不難,沒個幾天那就是一兩銀子,雖然說加上賣石頭的錢,現在家裏有一百多兩銀子。但以前窮慣了,有了銀錢也不敢亂用,都偷偷藏在家裏面,等以後給家裏的兩個小子娶媳婦用。
金堂家的兩個小子現在才六七歲,等到能娶媳婦最少也得有個十年。
村裏人看蘇魚又是蓋房子,又是讓人編竹筐的,都忍不住羨慕了。可這會兒他們不敢找蘇魚的麻煩,城裏的傳言他們也聽到了,說新科狀元的未婚妻,就是一名鄉下的村姑,跟蘇姑娘挺吻合的,他們這會也不敢去問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先前把田地全部賣給蘇魚的,本來之前都搬走了,但之後官府把石頭收走還給了銀錢,全都聽到風聲便又回來了,雖然現在村裏面的田地沒有了,但自個的家還在,蘇家有那麽多的田地,蘇家光那麽幾個人也不可能種得完,以後總要找人種,大不了他們以後給蘇家種田,總也能混個溫飽,也好過搬到外面讨生活的強。
至于把院子租給蘇魚的那戶人家,也沒來找蘇魚讓她們搬走,而是在村尾一處廢棄的院子先住了下來,打算等到時候蘇家搬走了,他們再搬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