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快要被憋死了,嘴巴剛得到解救,劉季馬上求饒。
何況,這是在蓮院不是在家裏,被這麽拖行着,他不要面子的嗎?!
公良缭“咳咳”低咳兩聲,把笑意壓下去,到底還是護犢子,溫聲細語的對秦瑤說:
“瑤娘,你就饒了他吧。”
秦瑤嘁笑一聲,臂膀力量加重,充滿警告意味兒的勒了下劉季這修長細嫩的脖頸,這才猛的松開手。
“我說過多少遍了,沒事不要大聲喧嘩!”
脖子上的手臂一撤,劉季立馬彎腰嗆咳起來,邊咳邊往老師身後躲,憋紅了臉,連連點頭,“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公良缭啧啧兩聲,示意書童給劉季倒杯水來,趁秦瑤放臘肉沒空注意的空擋,忙關心問:
“沒事吧?你說你好好的招惹你家這悍妻做什麽,知道你這叫什麽嗎?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就算想吸引你這悍妻的注意,也不必犧牲自己的性命啊。”
公良缭搖搖頭,表示看不懂年輕人的感情相處方式。
劉季喝了兩口水,已經緩和過來,這恢複能力,着實是羨煞石頭一衆護衛。
秦瑤已放好東西返回,沒有追問公良缭爲什麽決定回京的事,微笑打過招呼,便随石頭等護衛去了後院,幫忙準備回京事宜。
劉季留了下來,一雙眼睛黏在了她背上似的,人都不見了還往後院那邊歪了歪頭,被公良缭一腦崩彈了回來。
“老師,您打我幹什麽?”劉季捂着腦袋,腦袋是轉過來了,眼珠子卻是斜的,還在關注後院的動靜。
公良缭氣不打一處來,要說回京這個決定定下之後,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數劉季這個輕骨頭的徒弟。
深知秦瑤的實力,老頭也不指望他能重整夫綱,隻盼着他能少作點妖,定一定心性,免得不知什麽時候,就死在了自己前頭。
“知道爲師爲何決定要回京嗎?”公良缭主動提起了劉季最想知道的問題。
果然,隻有這般,這軟骨頭才能将心神從後院收回,認真蹲在他身前聆聽。
前廳裏,傳來師徒二人不輕不重的談話聲,秦瑤在後院稍微豎起耳朵就能聽見,但因爲知道劉季回去肯定會單獨跟自己打報告,便把所有心神放在了齊家的行李準備上。
“三日後積雪更深,你們最好随車帶上鐵鏟等除雪工具,還有先生身體受不得寒,一會兒我回家讓阿旺将家中狼皮拿來,你們讓丫鬟制成毯子,到時候好給先生蓋上.”
說完公良缭的,秦瑤又去檢查了一番齊仙官的行李,因來村時還是秋天,準備的皮毛禦寒衣物隻有兩件。
秦瑤詢問照顧齊仙官的丫鬟,“是直接回京?中途還回齊家祖宅嗎?”
丫鬟答道:“公子說,直接護送先生返京,不去祖宅了。”
秦瑤點點頭表示了解了,囑咐這丫鬟等狼皮送來,再爲齊仙官做一件鬥篷防風。
又看了下廚娘準備的幹糧,護衛仆從們吃的是麥餅,主子的飲食都是現做,沿途到各村鎮同當地百姓采買即可。
秦瑤想起随行人員還有白鶴這幫子人,先生的自由肯定會受到一定限制,加上天氣惡劣,路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但這裏生産力低下,方便的沖泡類食物根本沒有,短時間内也沒辦法做出來,爲保證營養均衡,秦瑤讓廚娘去劉家老宅那邊,同張氏要兩壇腌菜備上,銀子她後面會去付的。
目送廚娘得令往劉家老宅行去,秦瑤站在院裏把能想到的細節都想了一遍,确定沒有漏缺,這才返回前廳。
公良缭、劉季、齊仙官,師徒三人已經聊完了。
秦瑤到的時候,劉季正和小師兄抱在一起,依依惜别,那場面,真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秦瑤不感冒的用指尖掃了掃鼻頭,耐心等着師兄弟二人完成分别的儀式感。
劉季:“小師兄去了京城可千萬不要忘了師弟我啊!”
齊仙官:“師弟放心,爲兄會時時給你寫信的。”
劉季:“不是,師弟不是這個意思.師弟是想說,苟富貴,勿相忘。”
齊仙官一怔,推開抱緊自己不放的劉季,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劉季擦幹眼角凍出來的淚水,心滿意足站起身,同老師行了一禮,便乖乖跟着娘子回家去了。
在路上,沒等秦瑤問,劉季就已經把他和公良缭的談話内容一字不落說給她聽。
之所以突然決定三日後就起程返京,是因爲公良缭突然想開了。
“老師說,他決定趁自己現在還有點作用,回京去給我和小師兄的仕途鋪一條康莊大道!”劉季激動的複述道。
自從得知真相後,他就一點都不覺得擔心和害怕了。
事實證明,老師還是很疼他這個親親徒兒的。
想到這,劉季都有點感動,仰起俊臉迎上呼嘯的北風,寒意襲來,成功把他徒然升起的感性壓了下去。
秦瑤輕歎了口氣,公良缭對這他這位無賴弟子,實在是用心了。
朝堂上的權力鬥争怎麽可能會輕松,公良缭如今這副身殘模樣,對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權者來說,他能利用的東西已經少得可憐。
在老頭平靜的微笑下,藏了洶湧的死志。
身旁突然安靜,劉季狐疑回頭,發現秦瑤沒跟上來,還站在原地望着蓮院發呆。
“娘子,你看什麽?”劉季退了回來,站在她身前問:“你是不是也舍不得小師兄和老師?”
他就知道,威武娘子其實最是心軟,要不然昨天本可以袖手旁觀的她不會出手重傷黑騎,将他和老師救下。
秦瑤收回目光朝他看過來,劉季登時有點心虛,弱弱試探:
“娘子你沒有什麽想對我做的?比如.用你沙包大的拳頭揍我什麽的?”
殷樂提醒過他,秦瑤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隻是預想中的拳頭卻并沒有砸到他臉上。
秦瑤淡淡掃了他一眼,俊美的面容被淩冽北風吹過,膚色越發的白,唇色更顯得紅,桃花眼像這河裏的冰晶一樣清透,裏頭隻有她的倒影,看不見一點小氣算計自私自利。
這男人,顔值真是穩定得可怕!
秦瑤微擡下巴,“回家。”早就氣過頭了。
“哦、哦!”劉季受寵若驚,趕忙跟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