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的雙眼掃了他們一眼,護衛們心頭齊齊一顫,竟沒敢上前。
秦瑤迅速摘下一枚郭林腰間佩飾作爲證據,蠻牛一般沖出,但凡是擋在她身前的護衛,全部被這股超強力量撞飛,根本無人能夠攔下她的腳步。
前後不到三個呼吸的時間,郭林死了,護衛傷了,兇手逃得無影無蹤。
力量和速度同時兼具,手段又十分果斷的殺手,遇到了不死也難。
“咚咚!”兩下。
是敲門聲。
木翎一向淺眠,瞬間從床上坐起,想到某人,不敢相信的下床開門,一枚雙鳳環佩出現在她眼前。
環佩中間,是秦瑤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兩隻的眼睛。
“你的事我辦好了,我的事你什麽時候辦?”
木翎不敢相信的拿下環佩,雙鳳環,确實是當年長公主親手賜給郭林的環佩,世間隻此一枚。
“這麽快?”木翎一邊收起玉佩,一邊驚訝的将秦瑤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她身上一樣武器都沒有,連血都沒濺到一滴,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秦瑤沖屋裏擡了擡下巴,木翎點點頭,她方才走進屋内,自己找到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才道:
“帶的東西越少,留下的破綻也越少,所以我沒帶任何武器,到了你說的時辰,準時抵達,見到目标人物,确認了身份之後,擰斷他的腦袋,送他見了閻王爺。”
“前後也就.”秦瑤掰着手指頭算了一下,“從我出門到來到你這裏,兩刻鍾多點吧。”
路上她還在路邊買了碗夜宵,邊吃邊過來的。
老闆鹽放得有點多,給她齁着了,現在喝了一杯水,這才覺得好些。
當然,秦瑤沒把這事告訴木翎,要不然她肯定還有得啰嗦,比如:你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過來,被人看見了怎麽辦!
怎麽辦?
當然涼拌,她管殺又不管埋。收拾尾巴,那是另外的價錢。
不過,沒有監控,事發地在城南,而她在城東吃宵夜,基本沒有懷疑的可能。
總的來說,秦瑤對自己的辦事效率還是挺滿意的。
木翎站在她面前,想笑又端着不好意思笑,最後給秦瑤再次抛出橄榄枝。
“予你七品軍士的官職,加入近衛隊,副隊長讓你來當,如何?”
秦瑤放下杯子站起身,擺擺手,“不如何,我是有家室的人,做不到豁出去,就不耽誤你們成大業了。”
木翎偏頭,“嘁”的自嘲一笑,“罷了,你的事情我已經讓手下去辦,今夜就能出結果,你回去等消息吧,夜深了,我還要睡。”
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了,秦瑤聳聳肩,想了想,又一抱拳,“多謝!”
木翎拍了拍自己懷裏的雙鳳環佩,“不用客氣,應該的。”
二人友好的點點頭,交易圓滿完成。
秦瑤撤了,走的屋頂,一路看着城南那邊混亂的場景,淡定回到客棧。
劉季還睡得像是死豬一樣,秦瑤從他身上跨過,撲進被窩裏,裏面似乎還有她離開前留下的餘溫,很快就安心睡去。
與此同時。
蔣文家的大門被大力拍響,一家老小全部驚醒過來。
蔣文急急披上衣服來到大門後,警惕詢問:“誰呀?”這麽晚來敲門,把人驚一跳。
“開門!”
門外是道女子的聲音,比這臘月的寒夜還要冷酷:“給你送東西。”
蔣文心裏一緊,不敢開門,努力貼到門縫上,看見外面朦胧一點微光下,站着一個紅衣女子。
見旁邊沒有别的人,蔣文這才小心打開一條門縫。
女子無語的嗤了他一聲,從袖中掏出一份解押令遞給他,“你家商行貨船已經停在碼頭上,快去取吧。”
說完,轉身騎上馬就走了。
城中百姓不許夜間在城中策馬疾行,可對方卻敢無視規則,蔣文心中又喜又驚。
喜的是爲之苦惱了數月的貨船扣押居然解除了。
驚的是對方的身份來曆,到底是什麽人出手幫了他們?
這女子顯然不是官府的人,但看她的穿着和氣勢,絕不是普通身份。
但現在蔣文來不及想那麽多,貨船片刻都耽誤不得,急忙回屋穿好了衣裳,安撫了家人,拿了解押令匆匆出門。
先去把商行的人叫起來,連夜趕往碼頭取貨。
等到天邊亮起時,被扣押的幾艘貨船全部清點完畢,差了幾箱上好茶葉,折算下來也是三四百兩銀子,但這樣的損失,已經出乎意料的低。
蔣文清點貨物的時候還發現了好幾箱擺放亂糟糟的精美瓷器,他初時以爲是被漕運司的人查驗時翻亂的。
後面被夥計提醒,見瓷杯裏居然有使用過的痕迹,這才明白過來,這竟是被人拿走後又返還回來的。
因爲還得匆忙,都來不及清理,才留下污漬,所以完全不難想象出對方當時的畏懼與慌亂。
蔣文滿肚子疑惑,整理好貨物準備帶人離開,漕運司的運司大人居然來了。
先前面都沒見過的大人,居然親自過來詢問他一個小小二掌櫃,貨物可有遺漏丢失,如果有,大可同他講,一定幫忙找回來。
蔣文受寵若驚啊,他怎麽敢勞煩運司大人去幫忙找‘區區三四百兩銀子’的貨物,連忙說沒有。
運司大人說這他就放心了,并明裏暗裏埋怨暗示他,上面有大人物撐腰爲何不早說,弄得現在這麽尴尬。
直到回了商行,蔣文仍然是一頭霧水。
一切答案,都等到夥計傳來景雲商行掌櫃郭林昨夜被害暴斃而亡時,他才有明晰。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位跟在官府後面,身穿紅色戎裝,冷着臉命令紫荊府官差徹查郭林案,她倒要看看是誰膽大包天敢動她們殿下的人的女兵,應該就是深夜來給他送信的女子。
郭林暴斃,長公主近衛隊特意給他送信,每一件都沖擊着蔣文熬了一夜,已經十分脆弱的神經。
就連福隆商行東家都覺得震驚,不知道蔣文怎麽攀上的貴人,一直客氣的問他到底對自己隐瞞了多少。
蔣文揉着突突跳的太陽穴,很心慌,他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