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真的不走嗎?”蘇黎明擡眼看着她問道。
“不走。鬼子還沒消滅,怎麽走?”莫紅纓沉靜的目光看着他說道,言語中卻殺氣騰騰的。
倏地莫紅纓神色暖暖地看着蘇黎明又道,“您跟家裏說一聲。”
“您要真這麽決定了,我會告訴家裏的。”蘇黎明目光溫和地看着她說道,“真決定了?這裏條件艱苦,且打鬼子面臨着死亡的威脅。”
“決定了。”莫紅纓眼神堅定地看着他鄭重地說道,“至于死亡,我們每天都面臨着,我很怕死,所以行動之前我會做足功課的。”
“功課?”蘇黎明眨了眨眼眸看着她說都。
“就像是您講課也要備課吧!”莫紅纓沉靜的雙眸看着他說道,“我們行動之前,也要偵察的,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得把底兒摸清楚了。”
“原來如此!”蘇黎明聞言點點頭道,“你們這些日子很辛苦吧!”
“就像左輪說的,隻要能殺死鬼子,不辛苦。”莫紅纓有些興奮地說道,“鬼子的關東軍在戰場與咱對峙消耗的這五六年,整體素質下降的厲害。現在的關東軍與37年的關東軍不在一個水平上。”
“戰線拉的太長,國中都開始拉上戰場了。”蘇黎明聞言連連點頭道,“沒有上過戰場,連最基本的軍事訓練估計隻是簡單的操練一下。”
“這麽小,還沒俺們的小豆子大呢!”熊爪有些驚訝地說道。
“平均身高1.4米多,還沒紅姐高呢!”蘇黎明黝黑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紅姐,莫紅纓搖頭失笑道,“你們這樣看我,我會生氣的。我身高正常好不好。”
“是是是!”蘇黎明聞言笑着點頭道。
“蘇老師呢?您是回去還是?”莫紅纓漆黑的瞳仁看着他問道。
“留下來。”蘇黎明黝黑的眼眸看着他們說道,“留下來展開工作。”
“那這裏的工作不好展開。”莫紅纓有些擔心地看着他說道,“你讓團長他們介紹工作吧!”站起來道,“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沒。”
“您可以留下來的。”蘇黎明擡頭看着借故離開的葵姐說道。
“你們談工作?”莫紅纓指指自己道,柳眉輕挑看着蘇黎明道,“确定讓我留下來。”
“呃……”蘇黎明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莫紅纓彎腰提着馬紮看着他微微一笑道,“你們的紀律不能因爲我破壞了。”
“你們慢慢聊。”莫紅纓提着小馬紮去找了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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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樹看着錯愕地蘇黎明道,“蘇老師,别那麽驚訝,我們讨論問題時,紅姐會回避。”接着又道,“但是軍事行動,紅姐會參與,而且不會因爲自己本事大,不聽指揮。一切聽從指揮。”
“那如果意見相左,出現分歧呢?”蘇黎明聞言好奇地看着他們問道。
“說服我們,或者被我們說服。”桦樹明亮的眼睛看着他們說道,“不會擅自行動的,定下作戰方案,我們勁兒往一處使。”
“想不到。”蘇黎明驚訝地說道。
“這個蘇老師,按照規矩得對暗号的,或者出示證明,來證明我們是抗聯的。這是我們的基本的材料。”桦樹嚴肅且認真的說道,“我們的隊伍被打散了,很多都丢失了,隻保留了這些最基本的.”
“我明白,這已經很不容易了。”蘇黎明雙手接過他遞來的布包,放在雙腿上,擡眼看着他們坦白地說道,“這個在被抓那一刻,我将所有證件給銷毀了。”
“明白!”熊爪黑漆漆的雙眸看着他說道,“俺隻能相信紅姐了。”
“我的也銷毀了,不然一搜就暴露了。”長白松無奈地看着他們說道。
“紅姐說您是西北的,您要了解東北抗聯的現在的處境。”桦樹清明的目光看着他說道,“很難!我們跟上級失聯了,到現在沒有聯系上。”撓撓頭道,“說實在話,我們現在就是想方設法的活着,我們這三百人跟人家正規軍沒法比。”
“其他抗聯同志們呢?”蘇黎明聞言輕蹙着眉頭看着他說道。
“老實說,不知道。”桦樹實話實說道,“我隻能說有點兒線索。我們搶煤礦的時候,遇見同志們了,幾百人。他們撤向蘇聯了,至于撤沒撤的過去,鬼子圍追堵截的,這個不好說。”
“蘇聯?”蘇黎明黑眸輕閃看着他說道。
“蘇聯。”桦樹微微點頭道,“冬天河流結着厚厚的冰,過河很容易的。”
“您要開展群衆工作不容易。”熊爪坦率地說道,“我們跟鄉親們基本上被鬼子掐斷的狀态。”坦率的又道,“我們到現在沒有一塊兒像樣的根據地。”
“這個長白松同志已經将抗聯的處境告訴我了。”蘇黎明黝黑的目光看着他們說道,“再難也得開展工作,需要與群衆緊密的聯系。”
“您說的對。”桦樹認同地點點頭道,“我們在這方面是欠缺的,我們無法兼顧。”
蘇黎明聞言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我和長白松同志他們一起工作。”
言外之意不會過多幹涉你們的工作。
熊爪和桦樹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眼。
“對這裏我還得熟悉、熟悉,更多的是要找到咱們失散的地下黨同志。”蘇黎明清明的眼眸看着他們說道,“我們的軍事行動,政治工作不能脫離群衆。”
“地下黨?”桦樹聞言劍眉輕挑看着他說道,“我們有聯系的。”接着又道,“在打縣城的時候,聯系了,差點兒讓他們陷入災難!”
“什麽意思?”蘇黎明關切地問道。
“攻打縣城就我們的人數,隻能智取。”桦樹清明的眼眸看着他們說道,“我得知道這縣城守衛人數,防禦工事如何?這隻能依靠地下黨的力量。”深吸一口氣道,“但是隻接觸了一次,就全城戒嚴了。”
“有人走漏消息了。”蘇黎明聞言緊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