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總想,哪兒敢呀!我可不想再感染化膿、潰爛了。這罪受一次就夠了。”桦樹看着自己的左胳膊道。
“這安頓下來了,把你們手上、腳上、還有臉上這凍瘡治治。”莫紅纓黑亮得雙眸看着他們被凍傷的臉蛋兒道。
“明年就好了,治啥治呀!别費那勁兒了。”熊爪将帽子解開,伸手小心翼翼地觸摸一下臉上的凍瘡道,“嘶嘶……”
“是不是擔心沒藥啊!守着大山還怕沒藥嗎?”莫紅纓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們好笑地說道。
“即便有藥,這大雪封山還有什麽藥。”桦樹食指點點白茫茫的大雪道,“冬天還有什麽草藥。”想了想又道,“我知道東北産的林蛙雪蛤能治療凍瘡,可現在哪有啊!”
“現在雪蛤冬眠而已,将它們挖出來就好了。”莫紅纓簡單輕松地說道,“這個交給我好了。”看着憂心忡忡地他們道,“這一路走來,我可有叫苦、叫累的時候。”
“那倒沒有,您走起路來看着比俺們輕松多了。”熊爪目光直視着她實話實說道。
“就是啊!”莫紅纓食指頂了頂自己的額前的帽子邊兒道,“而且咱們休養好了終歸要出去的,沒錢可寸步難行的。”
“您想挖人參。”桦樹黝黑的雙眸看着她機靈地說道。
“沒錯。”莫紅纓神采飛揚的地看着他們說道。
“這人參都是秋天挖的,誰家冬天挖呀!”熊爪哭笑不得看着天真的她說道,“這雪埋的您也看不見啊!”笑着又道,“您别擔心沒錢花,去僞軍那裏走一趟就啥都有了。”
“那咱們也得找草藥。”莫紅纓深邃透亮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咱得治治這身上的虱子。”
沒錯,短短的時間内莫紅纓身上沾染了虱子了,起初她簡直不敢相信,被咬了,逮住了才發現了。
這怎麽辦?晚上莫紅纓催動體内真氣,燙死它們,站起來渾身抖落,白雪上一層虱子,差點兒沒把她給惡心吐了。
“真的能藥死虱子。”熊爪激動地看着她說道。
“這咋不能,以前消滅虱子沒撒過藥粉嗎?”莫紅纓黑得發亮的雙眸看着他們說道。
“有!但是行軍打仗哪有時間啊!況且我們也不認識草藥。”熊爪摘掉自己的帽子說道。
莫紅纓能看見虱子在他頭發上蹦跶,吞咽了下口水道,“這頭發趕緊剃了,扔到火堆裏燒了。”
“剃剃,這頭癢死了,剃光頭。”熊爪爽快地說道,看着她那難受的樣子,趕緊又把帽子扣上了。
“既然有剃頭的師傅,我也剃光了。”莫紅纓食指劃過眉峰看着他們說道。
“咳咳……”熊爪和桦樹兩人給驚得直咳嗽。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我甯願頂着光頭,也不願意虱子滿頭。”莫紅纓聞言嫌棄地撇撇嘴道。
“那個紅姐您是女人耶!剃光頭不太好吧!”桦樹抿了抿唇看着她說道。
“反正帶着帽子能看見什麽?”莫紅纓果斷地說道,“剃了。兩三個月就寸把長了,我本來就是短發,這回隻不過更短而已。我都不介意,你們介意嗎?”
“沒有,沒有。”熊爪聞言微微搖頭道,“您高興就好。”
“要是能把虱子給殺死就好了,它們比俺們這身上的槍傷更可惡。”熊爪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說道,“整天行軍打仗,時時刻刻都處在高度的警備狀态,黑天白天衣服不打腰……”看着紅姐疑惑地樣子,“就是不脫衣睡覺。”
“和衣而卧。”桦樹跟着又道。
“對對!你們知識分子喜歡說和衣而卧。”熊爪不緊不慢地又道,“這時間長了,衣服裏子生滿了虱子,很多戰士被虱子咬得發炎,我差點兒讓虱子咬得差點丢了性命。我被虱子咬得渾身奇癢難耐,小腿發炎流膿,褲腿粘在了小腿的潰爛處,一動,褲腿就會粘下一層膿血來。俺們又沒有什麽醫藥,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大煙土糊上,等着長新肉芽。長新肉芽時鑽心地刺癢,我忍受不了,隔着褲腿撓癢,越撓小腿潰爛得越嚴重。”咬牙切齒地說道,“老實說當時癢的我恨不得把腿給剁了。”
“那當時怎麽辦?”莫紅纓心疼地看着他問道。
“硬挨呗!等挨到天暖和,能跳到河裏洗澡就好多了。”熊爪傻乎乎地笑道,“真就這麽硬挺過來了。”拍着自己的胸脯道,“打了這麽多年的仗,老天保佑,沒有受過傷,這天寒地凍的,在雪地上睡覺,也沒凍傷,就現在這腳跟鞋底都凍在一起了,化開也不會落下傷。隻有這虱子,讓我這小腿落下疤了。”
“回頭我采點草藥,磨成藥粉你們撒在衣服裏面,保證虱子死光光,沒有副作用,不傷害皮膚。”莫紅纓清澈的眼眸看着他們又道,“等天暖和了,在采點兒草藥,做成藥包踹在兜裏,防止蚊蟲叮咬,夏天過的舒服。”想了想又道,“如果怕藥包味道太大,不怕醜的話,可以将防蚊蟲的汁液塗抹在臉上,這樣更容易隐蔽。”
“真的可以防蚊蟲嗎?”熊爪激動地看着她說道。
“當然了。”莫紅纓聞言笑着點頭道。
“那太棒了。”熊爪笑嘻嘻地說道,“我不怕醜,抹全身都沒問題。”
“那植物的汁液可以幫助自己隐蔽?”桦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說道。
“與山林融爲一體,打伏擊最好了。”莫紅纓琉璃色的眼眸看着他說道,“伏擊的時候最怕蚊蟲騷擾了,動一下就容易暴露自己。”
“這樣不錯耶!”桦樹眼睛亮晶晶地看了看自家熊爪道。
“嗯嗯!”熊爪猛點頭道。
“現在還阻止我嗎?”莫紅纓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們倆說道。
熊爪與桦樹兩人對視一眼,看着她說道,“不能您一個人去,您這人生地不熟的,一個在山裏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