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吧!反而咱們覺得打敗少林、武當就是天下第一。”嶽不群想也不想地說道,“不管是魔教還是以前的五嶽劍派,都想挑戰一下。”
“即便你們一時赢了,也難以持久,因爲少林寺這個招牌在,它就能吸引向往武學之人,來此地拜師學藝。”莫紅纓沉靜的目光看着他說道,“師兄,爲什麽少林寺威望那麽高!”
“呃……”嶽不群還真被問住了,想了想道,“他不太過問江湖紛争,一心隻修煉自己的本門武功。”
“無論你們五嶽劍派打成一團漿糊,人家都不管。”莫紅纓黛眉輕挑看着他道,“現在你們殘兵敗将,更無法撼動人家少林、武當泰山北鬥的地位了。”
“好陰險呀!我們鬥個你死我活的,人家穩坐釣魚台。”嶽不群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搞錯了吧!少林寺的威望除了是武林絕學,打出來的。更重要的是在民間百姓中的威望。”莫紅纓柳眉輕挑看着他說道,“十三棍僧救唐王知道嗎?”
“知道!隋朝末年,天下大亂,諸侯各霸一方。唐王李世民遇到困難,得到神秘十三棍僧解救,受到秦王恩寵和封賞。”嶽不群聞言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說道,“你讓我做朝廷的鷹犬。”猛地搖頭道,“這不行,不行,會被武林人士恥笑的。”
“北宋靖康年間,少林武僧奮勇抗敵,大戰金軍。少林寺到亂世不閉關修行,反而紛紛出山。僧兵忠勇護國的義舉,并非違背佛門戒律,在社稷危難之時,以絕學武功保邦護國,證成真果,光耀佛門。”莫紅纓琉璃色的眸子看着他說道,“是救民,所以百姓才推崇少林寺。”
“易筋經知道吧!”莫紅纓烏黑的瞳仁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說道。
“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嶽不群輕笑道,“天下武功皆出少林。”
“那麽《易筋經》有兩篇序言,分别爲大唐名将李靖、嶽飛部将牛臯所作。”莫紅纓深邃透徹的雙眸看着他說道。
“知道。”嶽不群伸手撚着自己的胡子。
“他們也是朝廷的鷹犬嗎?待天下大定,人家又回去繼續參禅問道。”莫紅纓明媚的眸光看着他說道,“事後佛已去,藏盡功與名。”
嶽不群老臉一紅别過臉,手背在了身後手中被揪下來的一縷胡須,随風飄走。
莫紅纓真是替他尴尬,輕撫着額頭。
“那個……”莫紅纓放下手看着他說道,“我就這麽一說?”
“師妹想說什麽?”嶽不群扭過頭來看着她說道。
“先說好,你别生氣。”莫紅纓微微舉着雙手看着他說道。
“生氣?”嶽不群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其實我挺讨厭胡子的,髒兮兮的,尤其是吃飯的時候。”莫紅纓純淨的雙眸看着他坦然地說道。
“你想讓我别沾這假胡子了。”嶽不群眼神有些危險地看着她說道。
“說好了不生氣的。”莫紅纓瑟瑟發抖地看着他說道,小心翼翼地又道,“我已經說了,我不喜歡胡子了。”緊接着又道,“你要喜歡,當我沒說。”
“呵呵……”嶽不群苦笑一聲道,“我又何必自欺欺人呢!”輕聲細語地說道,“師妹别怕,我不會怎麽樣你的。”
“好,我不怕。”莫紅纓站直了身體,唇角扯出一抹笑容真誠地說道,“真的!”
“我相信你。”嶽不群看着自己的身形映在她的眼中,沒有了鄙視、害怕,陌生,仿佛自己是什麽髒東西似的。
嶽不群黑眸在陽光下晃了晃,漫不經心地說道,“師妹變了好多,前些日子還罵我卑鄙小人。”
莫紅纓眼底閃過一絲抱歉,“你得讓我有接受的時間。一時之間我難以相信枕邊人的變化。”
嶽不群神色有些動容地看着她,“謝謝你的理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華山派,爲了咱這個家。”
“我知道。”莫紅纓溫潤如玉的眼眸看着他說道,“知道武聖嗎?”
“這誰不知道啊!關二爺。”嶽不群輕笑出聲道。
“那過年家家戶戶貼的門神是誰呀?”莫紅纓眼角眉梢盡是笑意地看着他說道。
“唐朝大将秦瓊秦叔寶,尉遲敬德尉遲恭。”嶽不群滿臉笑意地看着她說道。
“那他們是朝廷的鷹犬嗎?”莫紅纓黛眉輕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不……”嶽不群閉了閉眼老實地說道,“不是!”
“保境安民,百姓會世代記住他的。”莫紅纓眉眼如同星辰一樣明亮,嘴唇微微上揚,帶着暖意看着他說道,“他們生前被皇帝封官進爵,死後被百姓擡進神龛,享受香火。”陡然拔高聲音道,“你們五嶽劍派,誰封的?不都是自封的嗎?”
“我們也沒那麽差吧!”嶽不群臉紅地說道。
“要是爲禍一方,早就被官府剿滅了,還留着你們興風作浪。”莫紅纓直白地不留情面的說道。
“剿滅?就朝廷?”嶽不群輕蔑地一笑道,“我還這不放在眼裏。”
“知道曆史上最著名的大俠是誰嗎?”莫紅纓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
“這曆史上多了?師妹具體指哪一位?”嶽不群聞言黑眸輕閃看着她說道。
“漢武帝時期的?給你提個醒。”莫紅纓清澈如水的眼眸看着他說道。
“師妹指的是郭解?”嶽不群肯定地猜測道。
“郭解在地方上肆意妄爲,殺人無數,養死士,鑄假錢,盜墳墓,左右賦役分派,滅口郡縣長官。”莫紅纓掰着手指數來,“跟現在你們的門派有什麽區别嗎?”
“我們沒那麽瘋狂。”嶽不群食指劃過鼻梁心虛地說道。
莫紅纓深邃的眸子看着他說道,“等到郭解大勢已成,加上年齡漸長,開始假仁假義起來,‘及解年長,更折節爲儉,以德報怨,厚施而薄望。’一副慈眉善目的良心鄉賢紳士模樣。但即便如此,仍然‘其陰賊著於心,卒發於睚眦如故雲’。隻要有人得罪了他,就有可能被随手殺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