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書籍，還有設計圖之類的都送我那兒了。”莫紅纓黑黝黝的雙眸看着馬廠長說道，“我這些日子經常看，這些年耳濡目染，也懂了很多。我知道問題所在。”
“我們也知道。”馬廠長眼中一喜，随即又失落道，“可是這精密的機器，我們不敢拆呀！”
“這有啥不敢拆的，拆了修好了，在組裝上去呗！”莫紅纓簡單輕松地說道。
“你說的容易，拆了裝不上。”馬廠長黝黑的雙眸看着她說道。
“怎麽可能？這不難呀！”莫紅纓烏黑的瞳仁凝視着他說道。
“嘴巴上說說不難，可真動起來非常難！”馬廠長愁眉苦臉地看着她說道。
“那在調試階段，或者壞了誰來修啊！”莫紅纓猛然間想起來道。
“當日日……”馬廠長猛地刹車，将本字吞了回去，“咱們這機器是從小鬼子那邊引進來的，技術人員調試都是他們的人。”
馬廠長憤恨地說道，“調試的時候，我們的人都比趕出去了。維修也是，咱們的人不能在車間。”
“怎麽會如此？”莫紅纓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說道，“他不教會咱們，這他們走了，萬一再壞了，怎麽辦？”
“請他們來，就得另加錢，獅子大開口。”馬廠長臉色鐵青地說道，“買的時候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包教包會。寫的比唱得好聽，可回來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你們就那麽乖，讓人家趕出去。”莫紅纓黛眉輕挑看着他說道，“偷師不會呀！”
“人家防着呢！”馬廠長環視了一下空曠的車間道，“這根本就藏不下人，即便藏的下人，誰眼神好使，能看清裏面的構造。”指着圖紙說道，“看看上面畫的密密麻麻的構造。”又看着機器，“僅憑肉眼怎麽看得清。”
“用望遠鏡啊！”莫紅纓聞言随口說道。
“呃……”馬廠長聞言抿了抿唇道，“這沒想到，況且這人還擋着，看不全面。”
“那膽子大點兒咱們自己拆，有圖紙，咱們還不怕裝回去。”莫紅纓放開圖紙，任它自己合上。
“這個拆卸有特有的工具，咱們還真不能嚴絲合縫的裝上。”馬廠長聞言惱怒地又道，“小鬼子狡猾的很，人家防着咱得，這機器拆了就廢了。”朝機器揮起拳頭，“以後打死也不買小鬼子的東西，坑人！”
“啊！”顧珊珊捂着嘴驚呼一聲。
馬廠長在離機器還有一毫米時，停了襲來，難受地說道，“有時候我真想砸了它，可一想這是花了大價錢買回來的，我哪兒敢啊！”帶着濃重的鼻音。
“我來試試行嗎？”莫紅纓看着傷心不已的馬廠長說道。
“你？”馬廠長激動地擡頭，紅紅的眼睛對着她說道，充滿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道，“不行！”堅決地搖頭道，“不行，這你就沒摸過，怎麽敢拆呀！萬一無法複原，就成了一堆廢鐵了。”
“我可以的。”莫紅纓深邃透亮的雙眸看着他铿锵有力地說道。
“你呀！别蹚這渾水，抓到騙子，挽回廠裏的經濟損失。大家都很感激你的。”馬廠長目光慈愛地看着她說道，“其實大家夥兒心裏也明白，顧自強的事情跟你沒關系。隻是你們……大家夥兒生氣，殃及你們，現在不會了，不會了。”
“他們态度轉變，我感覺的出來。”莫紅纓溫潤的目光看着他說道，“我出手跟他沒有關系，我隻是不想因爲這點兒小問題讓機器這麽廢了，更不想大家夥兒，喝西北風。這麽大的廠子散了，造成多少家庭的悲劇。大半輩子都在這廠裏工作，現在一下子将他們推到社會上，爲生活所逼，幹自己不會的活兒，去菜市場撿爛菜葉子，孩子上學交不起學費，生病了看不起病。甚至铤而走險，幹違法亂紀的事情。”
“唉……”這話聽在馬廠長耳朵裏，淚灑當場。
“更不想他們的手藝丢了。”莫紅纓神色動容地看着他說道，“有些寶貴的經驗，是再精密的機器也做不出來的。咱們以前手工制的，真是分毫不差，讓專家挑不錯來。”
提及這個馬廠長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們寶貴着呢！可惜現在都需要量産，量大。需要提高生産效率，時間就是金錢。”
“這很正常，工業化，就是要數量上的碾壓。”莫紅纓沉靜的雙眸看着馬廠長道，“所以讓我試試，相信我。”
“你要知道，不成功的話，對你的指責将會加倍。”馬廠長嚴肅地看着她說道，“你本不必的。”
“馬叔，我是在廠裏出生，在廠裏長大，我不希望它散了，沒了。”莫紅纓如珠似玉的雙眸看着他說道，“我相信它在改革大潮中煥發生機的，我們不會被淘汰的。”
馬廠長黝黑的雙眸看着神色堅定的她猶豫了一下，退了一步道，“這個你讓我想想。”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我有信心。”莫紅纓如墨玉般的雙眸閃着璀璨的光看着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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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馬廠長考慮了，也沒給他過多的機會。
因爲市裏給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不能盡快的解決問題。
那麽馬廠長就要卷鋪蓋卷滾蛋。
一大早薄霧還沒散去，馬廠長就站在莫紅纓家門外，提氣勇氣，手剛碰到房門，吱呀一聲門開了。
“馬叔？您怎麽在這兒？”穿戴整齊的莫紅纓看着馬廠長說道。
“馬爺爺！”顧珊珊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着馬廠長打招呼道，“早！”
“你們這一大早？”馬廠長驚訝地看着她說道，“天還沒亮呢！起這麽早啊！”低頭看着顧珊珊，想起來又道，“乖。”
“平日裏這個時間段兒我們起床晨練。”莫紅纓溫潤的眼眸看着他說道，“您這麽早，有急事。”
莫紅纓在心裏腹诽道：這才三天就考慮好了。
“我決定了，機器讓你修。”馬廠長黝黑的眼眸看着她神色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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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