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中隊前院和後院,都格外熱鬧。
大家趁着這機會,都在跟自己的家人女友說着體己話。
唯獨油鹽不進的方大爺,最怕唠叨,鐵着個臉聽了一會爹媽的教誨和念叨,便開始趕人。
奈何,趕了半天,倆還在唠唠叨叨。
方淮耳朵都聽麻了,隻好來了一波反向操作:
“好了好了,人生這麽短,淨用來聽道理了,哪有時間做事?
你們現在可是我當富二代的希望,有空多讀讀書,學點知識,不要一天老想着玩,你們看看楊少傾的爸媽,多少歲就開始掙錢,寵愛孩子了?
你們呢?多大了,還要我來操心。
我說這些話,爸,你不要不耐煩,我未必會害你們?我這是爲你們好!
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
再苦不能苦父母,我決定,給你們兩個高中生,一人報一個成人大學!
诶,诶,爸,你要幹什麽?”
方開揚越聽臉越黑,已經開始抽皮帶了。
“老子看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方淮一邊退,一邊道:“文明教育啊!文明教育!你是不是希望以後我就這麽教育你的孫子孫女?是你就打吧!盡管打!以後我就這麽打他們!”
方開揚進退兩難,氣得牙癢癢。
但凡是五年前,不,兩年前,他都不會理會方淮的威脅。
但現在…眼看可真不遠了啊。
隻得咬牙切齒地收起皮帶:“你敢!張梅,你兒子,你不管管?”
張梅上前,又狠狠掐了方開揚一把:
“淮淮這麽大了,你還跟他鬧什麽?走,别給他添麻煩了。”
說着,看向了臉憋笑憋成個紅氣球的楊少傾:
“少傾,走,叔叔阿姨帶你去把住處安排下來。”
方淮卻趕緊拉住了楊少傾,道:“她晚點走,你們幹啥呢,這才7點半呢就帶人家走,當自己家閨女了?把我當流氓?”
楊少傾此時竟然也勇敢起來,糯叽叽道:
“叔叔阿姨,你們去吧,我晚點走…我會自己安排住處的。”
老兩口對視一眼,仿佛也想起了年輕時候談戀愛時的黏黏膩膩。
張梅笑道:“我是擔心人家少傾晚上回去不安全!那你一會記得送人家上出租車,記好車牌号,随時打電話問問,知道沒有?”
得,都把他當戀愛小萌新。
方淮點點頭,道:“知道了,快去吧,趁着假期,你們到處逛逛,這兩天不用管楊少傾,等到節後了,你們再帶她去玩,到時候我給你們推薦幾個地方。
媽,酒店住好點,别舍不得。
爸那裏多說他幾句,回去了,帶他去做個全面體檢。
一把歲數了,好好享受享受你們自己的生活,别老想着我,我這兒一切都好。”
張梅卻語重心長道:“淮淮,哪兒有這麽多好掙的錢?趁現在,該攢就得攢一點,不要太大手…
哎,随你吧,我們會幫你攢的。
不過,你出警,注意安全,聽到沒有?”
聽到老媽還是這節約的态度,方淮也很無奈,老兩口的未雨綢缪,前世靠着這麽差的經濟來源,都能把他這個廢物兒子囫囵供到了三十歲才知錢的可貴,觀念一時不可改。
就像老媽深深了解他大手大腳的花錢習慣一樣,他也同樣了解自己的父母。
勞碌命,習慣不了過于富貴和消散的生活。
消費習慣…也許等到他們覺得真的給自己攢夠了錢,才會改吧。
方淮隻好聲音輕了一些,道:“聽到了,聽到了。”
……
後院。
“你怎麽對他們這麽不耐煩呀,方叔叔和張阿姨都特别關心你。”
楊少傾在漸漸輝映的月影照耀下,十分可愛地用腳不斷踩着方淮的影子。
方淮陪着她玩,左躲右閃。
欣賞了一會她怎麽看也看不膩的嬌俏臉蛋,才滿足地停下來,道:“就是天天關心我,才失去了他們自己生活的意義。生下來關心我的健康,5歲關心我的牙,7歲關心我的學業,15歲關心我的身高,18歲關心我的前程,20多歲關心我娶妻,30歲關心我生子,現在還要擔心我的安全,接下來,還要關心孫子,孫女。人生有幾年,他們該關心關心自己了。”
“可是他們的幸福不就是這些嗎。”
楊少傾跳到他面前,一張傾城的臉蛋就這麽停在離方淮30公分不到的地方,分毫不顧他承受着怎樣的誘惑,注視着他的頭頂,又擡手去摸了摸。
今天的楊少傾頭發有些卷卷的,身上的黑色裙子很顯身材,改給她幫襯出一點成熟,讓方淮看得愣神。
大爺的,你就這麽考驗幹部。
“你長高了耶,起碼長了這麽多!”楊少傾覺得很神奇,伸手比了一小卡。
方淮聞着香風,眼神晃了晃,露出些老色批的微笑。
“你也長大了。”
楊少傾的眼神逐漸變化,露出了一些愠怒。
一道白芒先到。
随後,整條大腿對着小皮鞋下面的作訓鞋用力。
但這次,方淮預判了。
楊少傾怎麽踩都沒踩疼方淮。
方淮樂呵呵低頭示意,楊少傾看了看,這貨居然把半隻腳都從鞋裏抽出來了。
“你…”
楊少傾剛擡頭,話都沒說完,就發現方淮湊得巨近,妄圖索要一個親親的臉。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楊少傾可能會裝作不經意地就範一下。
可惜,方淮才剛把她氣了一下。
楊少傾身體裏屬于小老虎的那條DNA,動了。
朝着近在咫尺的方淮臉龐就湊了過去。
方淮隻感覺到兩排銀牙試圖自己臉上搞焊接。
靠,這玩意兒咬人!
“嗷!疼疼疼,我錯了!沒長大,沒長大,行了吧?”
“嗷!大大大!特别大!”
本來靜谧的操場上,一個人大呼小叫,擱那兒嗷了嗷的演饅頭。
不遠處的郝成斌和白玲坐在不遠處的一條長凳上看着這一幕,都樂歪了。
楊少傾的顔,是男女通殺的那種,白玲上次來,就跟楊少傾相談甚歡。
今天白玲來時遇到楊少傾,更是拉着楊少傾的手聊了好一會,還互相留了電話。
她十分喜歡這個小妹妹。
聽郝成斌講了不少方淮的事,也覺得他們很般配。
但樂了一會,看方淮又把楊少傾哄好,倆人坐在操場對角的另一張長椅上,還把楊少傾的腿擡起來抱着捏來捏去地裝老中醫,白玲又似笑非笑地發出了靈魂質問。
“郝成斌,你不是說你們消防的談戀愛都特别老實嗎?你看看你的得意弟子,把人家少傾逗得,一會氣一會笑的,情場老手哦!”
“那可不是我教的啊!”郝成斌嘴角抖了抖,趕緊大聲撇清關系:
“他…我可是一直老實得很!方淮…他算玩得比較花的!”
白玲看着他有些着急忙慌的樣子,吃吃笑了笑。
倆人又安靜坐了一會。
白玲再次打破沉默。
“成斌,我媽最近又催我了,讓我在本地…你願意爲了我,留下來嗎?”
郝成斌吞了口口水。
心裏對于明天求婚的期待,又增添了一些踟蹰,講話也吞吞吐吐起來。
“我…現在在這兒,還無根無底的…”
“白玲,你是公務員,我隻是個兵,你媽…會不會對我有意見?”
白玲拿起手機看了看,所答非所問。
“成斌,都五月了…再過兩個月,我就二十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