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章作了些修改,把事情解釋詳細了一點,感覺看得比較亂的,可以重新看)
“哈哈,你楊處長的工作全省出名,帶兵模範,誰能質疑?”
劉副主任這東拉西扯的,搞得大家心裏都不太爽利。
但除了楊永華,這裏也沒人好開口了。
楊永華看他把一幫人也明裏暗裏說得個差不多了,暗道面子給你了,也該給這事定個調子了。
嚴肅道:“姜鵬,你以後在潘班長班上,能不能好好幹出個樣子來?當着伱姑爹,今天好好給我表個态!”
姜鵬一愣。
不轉班?
劉副主任看他那個樣子也挺慘,想到自己媳婦千叮咛萬囑咐,忍不住又試探了一句。
“郝班長,之前那個和他換班的新兵…生活習慣嗎?沒被耽誤吧?我看還是…”
“表現蠻好的。”郝成斌立馬接了一句:“那個新兵,韓勇!之前本來和八班一個新兵也有矛盾,轉到我們班,積極多了!”
郝成斌就等着接這句話呢,說出口的時候,都不知道在心裏過了多少遍了,生怕參謀長不記得,還重重念了念韓勇的名字。
這波助攻,讓球迷楊永華想起了切爾西對伯恩利的經典傳球,當即大手一拍桌。
“那就好!我還在想怎麽跟羅總彙報呢!那個和姜鵬換班的韓勇,是總隊羅總送來的!還是基地周政委前兩天打電話跟我詢問,我才曉得!”
劉副主任頓時感覺自己多嘴了。
這一趟都不該來。
“老楊,你怎麽不早跟我講?你這…”
連王劍,郝成斌,潘兆輝都愣了。
潘兆輝心裏直舒氣。
MMP,還好沒打,還好沒打……
郝成斌也在心中不斷回想,發呆。
方淮這什麽情報?總隊的關系,和總隊首長的關系,怎麽不說清楚?
羅副總啊,三把手,總隊七個副師裏,這個排第一,搞不好過兩年就是主官了。
王劍倒是眉目清明,隻是忽然想到早上跟潘兆輝說的“新兵去處不由新兵定”。
其實這個話,當時說得有點欠考慮,并不是很絕對…
劉副主任也不跟參謀長客氣了,直接起身。
“姜鵬,你跟我來一下。”
說罷,走出了門。
劉副主任雖然沒有直接責怪姜鵬,但也有點失智了,一個小動作把姜鵬置于危險境地。
好在姜鵬還有點肌肉反應,下意識地看了參謀長一眼。
參謀長擡手揮了揮,姜鵬這才出去。
剛才姜鵬要是直接出去,那就是拎不清楚誰才是長官,無視上級。
劉副主任還身着便裝,今天就是隻有潘兆輝在這裏,他也必須先請示班長才能走。
道理與食堂吃飯那天一樣。
…
姜鵬回來的時候,沮喪極了。
他姑爹竟然讓他不要到處得罪人,要主動一點,和同年兵搞好關系。
姑爹臉上的那種無奈,倒不如罵他一頓讓他來得踏實。
起碼這樣,他姑爹在他心裏,還是跟剛進辦公室時看到一般從容的,隻是自己犯了錯,惹他不高興罷了。
但現實是他姑爹沒罵他,卻用柔和的語氣,一句一句往他心裏紮。
咱家關系不硬,背景不強,别得罪人…
也就是最後的一句“那個小潘應該不會再幹什麽了,放心待在八班吧”對他略表安慰。
他家的能力,就止于此了。
人家有的都是背景,他有的隻是背影…
劉副主任進辦公室,拿起桌上的包,呵呵笑道。
“老楊,這事情,就麻煩你了,姜鵬之前調班的事,你不會怪我給新兵團添麻煩吧?領導那邊,可不要打我的小報告啊!”
他和楊永華還是相熟的,這個人,直來直去,所以他也不拐彎了,免得回去還得忐忑。
楊永華擺擺手,總結發言。
“行了,我們的關系,一個中隊出來的戰友,還用說這些?現在結果也蠻好!兩個人都能鍛煉成材!
你這個侄兒子,我也會幫你看着的!
今天這件事确實是…我也違反個原則,兩個人都不追究了!
潘兆輝,你也給人家新兵家屬表個态!以後帶兵,要注意方式方法!昨天團長才…”
楊永華打算好好訓一下潘兆輝,卻也覺得不太是時候,隻能指着潘兆輝,咬牙切齒。
“抽空再收拾你!”
潘兆輝和王劍心裏松了口氣,參謀長都這麽說了,那就沒什麽上報批評的事了。
而且面子給足了,說的也是跟人家家屬表态,潘兆輝不能再不識擡舉,轉頭對劉副主任有些歉意道。
“劉…主任,之前是我的帶兵方法…”
“诶!”劉副主任打斷,主動握上了潘兆輝的手。
“楊參謀長還是在責怪我!潘班長,對姜鵬這種調皮搗蛋的新兵,就是要嚴厲管教!你做得對!感謝你們這些爲培養新兵默默付出的老班長!有事常聯系!”
既然做姿态,就沒必要讓人道歉了。
最後一句“有事常聯系”,像是賣人情,又什麽都沒說。
劉副主任這波操作,算是把姜鵬給大家造成的一些負面印象歸零了。
兵油子,不過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哪經得住這種正經老油條的摔擺,話說完,潘兆輝臉上已經帶着笑了。
随後又跟王劍握手,一頓“連長年輕有爲”的公式客套。
就是戰術性遺忘了郝成斌。
今天這間辦公室裏,誰對姜鵬真正不爽,他已經從之前的事了解了。
潘兆輝雖然打人,但隻是對事,郝成斌迫不及待接話反對換班,才是真正對姜鵬不滿。
而老油條表達對一個人的不滿,也不是非得說出來,文明一些的辦法,隻用對所有人客套,唯獨漏掉他就好了。
直到劉副主任走出辦公室,楊永華都還在喋喋不休地教訓潘兆輝。
但是門一關上,楊永華立馬變了臉,靠到辦公椅上,平靜地看着王劍。
“王劍,今天早上安排的什麽内容?”
王劍啪地站直了:“報告參謀長,背誦條令條例!”
“帶回吧。”
參謀長随意擺擺手,仿佛戲已落幕,不願再裝了。
“是!”
姜鵬看得眼睛都瞪直了。
我還在這呢!我姑爹剛走!啥也沒處理,就這麽帶回了?
好歹給我做做心理工作啊!
但參謀長就這個意思,你姑爹是你姑爹,你這個小屁孩,還不值得老子裝,哪怕一秒。
這就是他明确的态度。
王劍給潘兆輝使了個眼色,随後拉了姜鵬一把,準備往外走。
郝成斌見事情落定,看了一眼勞力士,随後又看了看桌上的一把鑰匙,神色變化,賠着笑走到楊永華跟前,賊呵呵道。
“參謀長,你車借我用用呗。”
楊永華順着他的眼神看了看,頓時瞪大了眼睛,快速伸手,捂住了那把鑰匙。
“你要幹什麽??車和老婆,概不外借!”
郝成斌看了看表,一副“來不及了,快上車”的急促表情道:“辦正事!辦好了,肯定給你個驚喜!”
……
九班。
班長一出去,大家都在背書。
而背書是個耐心活,九班的大多數人沒這個耐心。
背條令太無聊,就開始畫畫,半睜着眼睛睡覺。
但誰也不敢趴着。
都怕門突然打開,班長突然出現,幸福的小生活就這樣不見。
大家在努力維持現狀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放肆。
八班潘班長的聲音早就在走廊上出現,班長還沒回來。
方淮隻能心裏罵罵咧咧。
嗨,這小郝,一天就出去玩,新兵也不管,有了我之後,生活過的是越來越放縱了。
方氏精神勝利法再次占據上風。
正想着,門外響起王劍的聲音。
“我日,郝成斌在樓下摔倒了,和我一起下去看看!”
話音一落,九班亂了。
韓勇坐最後面,一轉身,一馬當先沖到了窗戶旁,打開了窗戶往外夠腦袋。
九班的窗戶正對着新訓樓的樓下入口,甚至還能看到基地的大門。
幾個離得近的也趕緊往窗戶邊湊。
都沒啥叼用,還得是趙兵眼神好使,就看了一眼,就指着一處道。
“好像真的是班長!”
方淮一聽,也不往裏擠了,三步并兩步打開門就追了出去大吼。
“連長!王連長!”
沒有連長帶着,别說樓下的大鐵門,五樓和三樓都是他們不能跨越的禁區。
還好。
“幹什麽?”王連長本來都下樓了,聽見聲音又撤回兩步,從樓梯口露出個頭。
“連長,你能帶我下去不?”
王劍看清是方淮,思索了兩秒,招招手。
“跑步!快點!”
方淮趕緊大步流星跟上。
……
下來的時候跟搶救重病人似的,結果到門口一看,擦破個皮。
郝成斌都站起來了。
王劍,跟着下來的黃文書,方淮,都愣住了。
隻是慌忙趕來的除了他們,還有參謀長。
臉上的表情,隻能用悲憤形容。
“我日,老子的車啊!”
參謀長眉毛都皺得快挨上了,十分心疼地摸着旁邊一輛看着挺笨重的軍綠色摩托車。
車前面後視鏡處一左一右挂着兩面小紅旗,車後面還綁着個大吉他盒子。
方淮總算知道班長這一早上幹啥去了。
郝成斌臉上三分難過,三分尴尬,還有四分,全在關注着車後面的那個吉他盒子。
“門口這個坡…我下來的時候沒注意…我看了,就擦破點皮,我騎出去給你噴漆呗…”
參謀長毛了。
“還騎!騎你大爺的屁!”
肇事車主郝成斌無奈擺手:“好好好!不騎!你自己噴!我賠給你!…你這個刮擦,應該一兩百就行了吧?”
“球!至少兩百多!”參謀長說着,把摩托扶起來,到處看還有沒有損壞。
倆人商量賠償的時候,完全不像上下級,倒像路邊碰上的車主在私了。
“行!你先讓我看看吉他壞沒壞!”郝成斌說着就要上去把綁吉他的繩解下來。
參謀長“啪”一下把他手打開,看了看吉他,随後破口大罵。
“你說的驚喜,就是這個??拿來幹什麽?你要高歌兩曲?還是你要教老子唱歌??”
靈魂四連問。
參謀長非要讓郝成斌翻譯翻譯,什麽是他媽的驚喜。
站在外圍的方淮一臉尴尬地舉了個手。
“報…報告參謀長,是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