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禮·拜拉席恩的死亡無疑讓很多人感到震驚,因爲以目前的局勢來看,沒有出現意外的話,風暴地和河灣地的聯軍将會獲得最終勝利,藍禮會成爲新的鐵王座之主。
可意外偏偏發生了,就在藍禮和瑪格麗·提利爾将要舉行婚禮,完成結盟儀式中最重要的一環時,藍禮卻被人刺殺了,而刺殺他的人竟然是代表羅柏·史塔克來風息堡結盟的凱特琳·徒利以及林德曾經的侍從典範騎士布蕾妮·塔斯。
所有人在震驚之餘,都被這件事給弄懵了,且不說主動來風息堡和藍禮商談結盟事宜的凱特琳·徒利爲什麽要刺殺藍禮,僅僅典範騎士布蕾妮·塔斯刺殺她效忠的主君這件事就已經讓人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如果一開始,典範騎士這個稱号隻是因爲林德的贊許而賦予的布蕾妮·塔斯,那麽布蕾妮獲得這個稱号後的一言一行都無愧于典範之名。
在戰争打響之前,所有人都認爲布蕾妮可能會去盛夏廳爲林德效力,畢竟以她和林德的關系以及自己的聲望,在盛夏廳做事絕對能夠獲得重用,遠遠要比效忠其他人強得多。
然而,她卻并沒有按照衆人所想的那樣做,而是選擇效忠了暮臨廳的封君藍禮·拜拉席恩。
而藍禮也沒有辜負布蕾妮,不僅僅将布蕾妮任命爲自己的彩虹護衛隊長,甚至将其任命爲自己的副官,專門協助他處理軍務上的事情,藍禮能夠如此快速的集結風暴地的軍隊,絕大部分要歸功于布蕾妮的協助。
在藍禮麾下的軍官貴族中,布蕾妮絕對是最受重用的一個,其地位也隻比百花騎士洛拉斯·提利爾差一點,可謂是信任有加,以至于當藍禮被刺自己的彩虹護衛隊長布蕾妮·塔斯刺殺身亡的消息傳出時,幾乎所有人覺得這個消息不是真的,直到反複确認沒有弄錯後,才感覺到不可思議。
不少人很快将這件事和之前席恩占領臨冬城這件事聯系到了一起,衆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了林德身上。
如果藍禮真的是布蕾妮所爲,那麽這個世界上有能力讓典範騎士放棄騎士法則做出弑主之事的人就隻有一手調教出布蕾妮的林德·泰拉才能夠做到了。
隻不過,依然有很多人都反駁這種說法,因爲他們看不到林德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如果說林德這樣做是爲了風暴地的權利,那麽他根本不需要刺殺藍禮,隻需要派人和風暴地各個領主接觸一下就可以了,因爲所有人都知道現在的風暴地和盛夏廳的聯系有多麽緊密,經濟軍事等等方面都和盛夏廳融爲一體,整個風暴地的治安絕大部分都由盛夏廳負責。
也正因如此藍禮在召集軍隊的時候,風暴地各個領主才能夠将自己麾下的軍隊盡數派往風息堡,不需要留守一點人在家中,因爲他們根本不需要擔心家裏的安全問題。
林德·泰拉是風暴地的實質掌控者這件事已經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了,藍禮能夠得到風暴地的支持,也是因爲林德的默許,他想要收回風暴地的權利,架空藍禮也隻是一道指令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他又何必刺殺藍禮呢?
對于這個疑問,有一些好事之徒猜測可能是因爲藍禮要和瑪格麗·提利爾成婚這件事激怒了林德,因爲瑪格麗是林德的秘密情人。
雖然這種說法完全不靠譜,但卻是市井小民最喜歡的說法,在一些酒館、旅館中已經有了林德·泰拉和瑪格麗·提利爾初次見面便一見鍾情,相互愛慕的歌謠故事了,渾然沒有想過林德和瑪格麗最初見面的時候,瑪格麗還是一個孩子。
相比起林德讓布蕾妮刺殺藍禮這種經不起推敲的說法來,其他人更加傾向于誰得利,誰才是兇手,于是兩個懷疑對象便出現在了衆人的眼中,一個就是西境凱岩城公爵泰溫·蘭利斯特,一個就是龍石島公爵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因爲他們都是藍禮死後的最大受益者。
泰溫·蘭利斯特自然不必說了,此刻他的主力大軍被拖在了奔流城外、紅叉河對岸,而如日中天的少狼主此刻正在西境肆掠,随時準備攻打他的凱岩城,而赫倫堡軍隊又不能挪動,因爲史坦尼斯一部分軍隊依然在蟹爪半島虎視眈眈。
可以說現在泰溫公爵陷入到了最大的困局之中,這個時候如果風暴地和河灣地的聯盟正式組成,渡過黑水河,那麽泰溫公爵将徹底的的失去這場戰争。
而現在,藍禮的死亡解開了泰溫公爵最大的困擾,雖然他的困局依然存在,但卻已經給了他喘口氣的機會,這對泰溫公爵來說簡直就是生死關鍵,他從中獲得的好處不可謂不大。
然而,相比起泰溫公爵從藍禮公爵獲得的好處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獲得的好處才是實實在在的。
在藍禮稱王之後,史坦尼斯便從王領戰場趕回到了風暴地,想要奪取拜拉席恩家族族長,風暴地守護、風息堡公爵的正統身份,隻是誰都知道,史坦尼斯是不可能成功的,他的軍隊直接被堵在了馬賽岬,根本無法進入到風暴地。
隻要藍禮和瑪格麗成婚,便可以騰出手來将史坦尼斯給解決了,沒有人認爲史坦利斯會有勝算。
然而,藍禮突然死亡,導緻史坦尼斯完全擺脫了困境,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藍禮死後,史坦尼斯成爲了拜拉席恩家繼承者,因此風暴地也不得不向前一刻還是敵人的史坦尼斯效忠。
整個風暴地的貴族效忠的是拜拉席恩家族,而不是某個拜拉席恩家的成員,任何一個成爲拜拉席恩家族長兼風息堡公爵的人都是他們效忠的對象,而藍禮并沒有後代,他的死亡代表了屬于他的這一支拜拉席恩族人的滅亡,屬于他的一切直接轉移到了拜拉席恩家族中繼承順位高于其他人的史坦尼斯身上,史坦尼斯也直接成爲了風息堡公爵,接手了藍禮的軍隊、财物等等一切,讓他掌握的兵力激增了數倍,成爲了君臨城最大的威脅。
現在君臨城甚至因爲這個消息出現了大恐慌,很多人擔心史坦尼斯攻打君臨城,并且不看好君臨城的守軍能夠守住,導緻君臨城的百姓紛紛出逃,打算逃亡盛夏廳避難。
所以,史坦尼斯絕對是藍禮被刺後最大、也是最直接的受益者,他的嫌疑也自然是最大的。
不過,所有的猜測都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唯一能夠弄清楚藍禮到底是怎麽被刺殺的隻有兩個人知道布蕾妮·塔斯和凱特琳·徒利,而這兩個人在藍禮被刺之後就逃走了,至今不知所蹤。
不過有消息傳來似乎有人在螃蟹灣附近看到她們,她們似乎打算從三叉戟河返回奔流城。
“她們爲什麽要逃跑?”藍禮那邊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林德手中,他認真的看了看,像是在詢問瓊恩,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我想她們應該是害怕,”瓊恩猜測道:“當時隻有他們三個人在那個房間,藍禮卻死了,她們怎麽解釋都說不清楚,最先想到的就是先逃走,找機會再解釋。”
林德搖了搖頭,說道:“如果隻是凱特琳夫人的話,或許會這樣做,但布蕾妮不會逃走,哪怕她最終會被判定爲弑主她也不會逃走,當時肯定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說着,他轉頭朝剛剛恢複原職的巴林吩咐道:“立刻讓你的手下人找到凱特琳夫人和布蕾妮。”
“是,大人。”剛剛完成救贖聖堂忠誠試煉的巴林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也讓他身上多了一絲陰冷的氣質
林德并沒有在意巴林的變化,事實上現在的巴林更符合情報主管的氣質,反倒以前的巴林更像是一個騎士。
“穆斯那邊現在怎麽樣了?”林德随後又詢問道。
“史坦尼斯并沒有進入風息堡,他隻是接收了風息堡外的風暴地聯軍就離開了,”瓊恩開口叙述道:“風暴地的領主詢問接下來要怎麽做?”
“怎麽做?”林德沉默了片刻,說道:“他們是風暴地的領主,爲封君效力是他們的職責,隻需要盡他們自己的義務就可以了,至于風暴地的完全我們會負責,領地的貿易也不會有變化。”
瓊恩點頭道:“是,我會派人逐個通知這些領主,讓他們安心的。”
“現在風息堡是誰在做主?”林德忽然又問道。
瓊恩很快回答道:“好像是科塔奈·龐洛斯爵士,他是之前是風息堡軍隊的指揮官,藍禮死後是代理城主,他拒絕史坦尼斯進入風息堡,他好像更希望勞勃國王的私生子艾德瑞克·風暴繼承風息堡公爵的爵位。”說着,他詢問道:“我們需不需要做些什麽。”
“不需要。”林德搖了搖頭,說道:“科塔奈隻是一個爵士,他有什麽資格決定風息堡的歸屬,至于艾德瑞克,他雖然是被勞勃國王承認的私生子,但勞勃國王并沒有給他正名,他現在的身份依然是個私生子,七大王國又有多少人會承認私生子的繼承權。如果他真的有繼承權的話,現在他要争的就不是風息堡公爵的身份了,而是鐵王座。”
“說起私生子,我們領地裏面也有不少勞勃國王的私生子,如果艾德瑞克有資格繼承風息堡,那麽其他的私生子也同樣有資格獲得一筆拜拉席恩家族的遺産,那可就有意思了!”羅索·布倫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蘋果,在身上擦了擦,一邊吃着,一邊調侃道。
“哈哈!那樣的話,一個風息堡可就不夠了。”伯特忍不住笑道。
其他人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林德也笑了笑,随後又問道:“高庭那邊怎麽樣了?”
“還能怎麽樣?現在瑪格麗小姐的婚事已經成爲了高庭的禁忌了。”瓊恩收斂了笑容,歎了一口氣,說道:“藍禮和瑪格麗小姐的婚禮還沒有舉行,瑪格麗小姐還不算是藍禮的遺孀,在風息堡隻是一個外人,甚至連爲藍禮守靈的資格都沒有,出事的第三天就回高庭了,風息堡外的河灣地軍隊,已經退回到了苦橋,提利爾家具體要怎麽做還不清楚。”
“我收到騰石鎮那邊的消息,君臨城派遣的使者已經在騰石鎮乘船,看樣子應該是去高庭。”巴林這時忽然開口道:“君臨城那邊該不會是打算重新和高庭建立婚約吧?”
“高庭應該不可能答應這種荒誕的要求吧?”伯特感到無比震驚,說道:“如果這樣的要求都答應,瑪格麗小姐要如何自處?她會成爲七大王國的笑柄的。”
“你以爲現在瑪格麗小姐不是笑柄嗎?”瓊恩神色嚴肅的說道:“先是被鐵王座悔婚,接下來未婚夫在婚禮前被刺殺,連成爲寡婦的資格都沒有,用不了多久,可能就會有各種各樣有關瑪格麗小姐的謠言出現在街頭巷尾、酒館旅店裏面,我實在無法想象那麽善良的瑪格麗小姐要如何撐過這些流言蜚語。”
“善良?”林德頗爲意外的看了看瓊恩,說道:“瓊恩,你可是有妻兒的?”
瓊恩臉色驟變,連忙辯解道:“大人,您胡說些什麽,我隻是覺得瑪格麗小姐不應該這麽多災多難,她值得更好的人。”
“不用伱替她擔心,她比你想象得要堅強得多,相比起那朵小玫瑰來,我給你安排的那個助手才是你更應該關心的對象。”林德白了瓊恩一眼,随後問道:“你怎麽會把臨冬城和風息堡的情報給她看,我不是讓你隐瞞她嗎?”
瓊恩解釋道:“我隻是覺得有些事情讓珊莎知道好一些,就像您剛才說我一樣,我也覺得珊莎比您想象得要堅強得多。”
“瓊恩,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有些變得過于溫柔了?”林德略帶詫異的看了看瓊恩,随後朝周圍其他人确認道:“你們覺得呢?”
衆人紛紛點頭,也帶着一絲好奇看向瓊恩。
瓊恩臉頰微微一紅,說道:“溫柔嗎?我覺得和以前沒有什麽區别呀?”
羅索這時忽然開口說道:“瓊恩大人,不久前收留了河間地來的姐妹,是難民,現在正住在他在火石街買的公寓裏,那所公寓是瓊恩大人私人買下的,維多利亞夫人不知道。”
“噢!”衆人臉上立刻露出了恍然之色,看向瓊恩的眼神也帶着一絲莫名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