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大廳的學士說固倍特學士的書籍和筆記都在你這裏,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看一看?”在修夫學士的書房内,林德沒有拐彎抹角,非常直接的說道。
“你對固倍特學士的書籍和筆記感興趣?”修夫學士愣了愣,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麽,點點頭,道:“對,你的确應該會對固倍特學士的研究感興趣,畢竟伱的盔甲上都已經用上了血魔法。”
雖然修夫學士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林德依然領會了他的意思,顯然固倍特留下來的著作和筆記中,應該有不少涉及到了魔法之類的神秘知識。
“你等一等。”修夫沒有拒絕林德的要求,站起身來,去到了外面,過了一會兒,便看到他抱着一本非常厚的書籍回到了書房内。
修夫喘着粗氣,将書放在了林德面前,随手從桌上拿起一塊抹布,撣了撣封面上覆蓋的灰塵,一邊歪着頭躲避揚起的塵土,一邊朝先一步避開灰塵的林德說道:“十五個神選金龍賣給你了。”
“啊?”聽到修夫的話,林德不禁愣了愣,他隻是想要看看固倍特學士的書籍和筆記而已,現在卻變成了一筆買賣。
不過,林德也沒有拒絕,指了指書,問道:“能夠看一看嗎?”
“可以。”修夫将那本書推到了林德旁邊的桌面上,讓他自己翻看。
林德看了看沾滿灰塵且開裂的封面,将其翻開看了看裏面的内容。
“不是固倍特學士的原件?是你重新抄的?”林德皺了皺眉頭,朝修夫問道。
修夫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是原件,十五個神選金龍可買不到原件,隻能買到我的手抄副件,我可以保證裏面的内容和原件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差錯,并且還附帶了我的研究筆記,絕對物超所值。”
看着白發蒼蒼的修夫一副市儈商人的做派,林德有些想笑,他沒有再說什麽,認真的翻看起來。
修夫也沒有打擾,從旁邊的書櫃中,拿出了一瓶酒,又拿出了兩個杯子,給自己和林德分别倒上。
“我不喝酒。”林德看了看自己眼前的酒杯,朝修夫說了一聲,随後又若有所指的,說道:“你剛才說你抄寫的内容和原件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差錯,對嗎?”
修夫聞言遲疑了一下,聽出了林德話外之音,反問道:“我抄寫的内容有什麽錯誤嗎?”
林德将頁面翻開到了記錄參天塔的符文那一頁,指了指上面抄寫的幾個符文樣式,說道:“你确定這些符文抄對了?”
修夫愣了愣,看着上面的符文,并沒有看出什麽問題來,不禁疑問道:“這幾個符文本來就是這樣的,我好像并沒有抄錯?”
“你确定本來就是這樣的嗎?”林德加重語氣,重複問道,說着話他就用手指沾了一點酒,在桌子上快速的畫了幾個和書本上類似的符文。
雖然乍一看林德所畫的符文和書上的符文是一樣的,但仔細看的話,就會看出來兩個符文有着不少差别,比如書上符文的筆畫少了一些,而且符文的銜接處有大量斷口,不像林德所畫的符文那樣圓轉統一。
“你見過這種符文?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修夫一眼就能夠分辨其中優劣,并且意識到林德以前肯定見到過這個符文,還經常繪畫書寫,否則的話,不會寫得這麽順暢。
林德實話實說道:“很遺憾,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我也很想知道這些符文到底有什麽含義和作用。”
修夫完全不相信林德的話,說道:“不可能,你如果不知道這是什麽的話,爲什麽畫起來會這麽輕松自如?”
林德聞言遲疑了一下,似乎聽出什麽端倪來,跟着詢問道:“那些斷口是因爲你畫不出這個符文故意留下來的嗎?”
修夫沒有回答,而是也和林德一樣伸手在酒杯中沾了一點酒,在桌子上開始繪畫參天塔的那幾個符文。
一旁的林德可以看得出修夫畫得非常吃力,裸露出來的手臂上更是肌肉緊繃、青筋暴起,看得出他已經非常用力了,可即便這樣他的手指依然移動得非常困難,就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壓住他的手,阻止他畫出正确的符文一樣,隻有當他故意制造斷口,轉折時故意将弧線畫成銳角,方才能夠減輕手中的壓力,當最後一筆畫完之後,呈現出來的符文就是書上那個符文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林德也感到有些意外,因爲在過去一直都是他和莫洛亞在研究這些符文,并沒有發現這些符文竟然會這麽難畫。
雖然科本也曾參與其中,但他隻對最終的效果感興趣,并沒有親自動手畫過任何一個符文,所以林德想當然的認爲這些符文就和失鄉騎士的龍符文一樣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刻畫出來,現在看來他似乎弄錯了。
“你知道這些符文的出處嗎?”修夫眼中充滿好奇的詢問道。
“這幾個符文來自參天塔,這幾個符文來自絕境長城。”林德指了指幾個他認出的符文說道。
“參天塔和絕境長城?”修夫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整個人激動得在房間内來回走動着,口裏喃喃自語,道:“真的,是真的!固倍特學士所說的都是真的,這些古老建築都是同一個古老文明建造而成的,一個神的文明。”
“神的文明?”林德皺了一下眉頭,問道:“修夫學士,能夠跟我說一說這所謂神的文明嗎?”
修夫此刻的情緒很激動,沒有辦法冷靜叙述,于是走到桌旁,将書翻到了後面的章節,指了指其中一片筆記文,說道:“說起來很複雜,你可以自己看。”
這篇筆記文的内容并不是很長,是這位固倍特學士從絕境長城回到潘托斯後,所寫的一篇總結式的文章,在文章中他詳細的分析了自己以前走過的那些古老遺迹中有什麽共同之處,其中的文明特征又有哪些。
最終他得出一個結論,在很遠的過于,整個世界是被一個文明所統治,現在各種有關神靈的傳說其實都是這個文明所發生的事情,隻是經過口口相傳後,變成了神話。
光之王拉赫洛、光明使者亞梭爾·亞亥、夜獅、三首神、馬神、永多拉等等一切神靈都是那個文明的領袖,他們在各種傳說中從人升格成了神,毫無疑問這位固倍特學士和學城絕大多數學士一樣都是非常堅定的無神論者。
在文章的最後,固倍特學士提出了一個疑問,一個疑問是那個文明爲什麽會突然消失。
之所以說是突然,是因爲固倍特學士在索斯羅斯大陸發現了一個古代文明的遺迹,那個遺迹因爲地理位置的原因,保存得非常完整,上萬年來都沒有任何改變,而他在那個遺迹裏面發現了大量日常生活的痕迹,從這些痕迹可以看得出整個遺迹内居住的人是突然離開的,就連屋子裏的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收拾。
另外他還在遺迹中發現了一具完全密封的水晶棺,在水晶棺裏面躺着一具古老文明者的屍體,并且他将水晶棺連同屍體都運回到了潘托斯。
看到這裏,林德頓時産生了強烈的好奇心,指着文章中有關那個水晶棺的内容,朝修夫問道:“這上面提到的水晶棺是怎麽回事?現在水晶棺還在斯芬克斯院嗎?”
“水晶棺?”修夫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想了想,說道:“我記得幾十年前,潘托斯最後一次和布拉佛斯的戰争,親王内沃·内拉提斯向布拉佛斯求和,那副水晶棺被當做禮物送給了布拉佛斯的海王,我想現在東西應該在海王宮的寶庫中。”
“在斯芬克斯院中,有水晶棺裏面的古老文明者屍體相貌記錄嗎?”林德又詢問道。
“沒有。”修夫非常肯定的搖了搖頭,說道:“傳說那具屍體很古怪,蘊含了詛咒,長時間待在水晶棺附近,就會被詛咒全身潰爛而死。”
林德又疑問道:“固倍特學士也是被詛咒,全身潰爛而死嗎?”
“沒有。”修夫搖了搖頭,說道:“他搭乘上了艾麗莎·法曼的逐日者号消失在日落之海的深處。”
“艾裏沙·法曼?”林德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個有些熟悉的名字,他記得泰溫派人鸠占鵲巢控制仙女島就是爲了艾裏沙·法曼的航海圖,而海蛇科利斯·瓦列利安也曾聲稱在亞夏見到過艾裏沙·法曼的逐日者号。
林德沒有再讓多想關于艾裏沙的事情,轉頭看向已經恢複冷靜的修夫,問道:“修夫學士,你有興趣從事古老文明的研究嗎?”
“當然有興趣。”修夫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問道:“翁斯坦閣下,你是想要贊助我嗎?”
“不,不是贊助,是雇傭你。”林德沉聲道:“事實上不僅僅隻有你,整個斯芬克斯院我都想要。”
修夫愣了愣,下意識的認爲林德這是在開玩笑,但很快他就從林德表情看出他并不是說笑,而是真的想要整個斯芬克斯院。
“翁斯坦閣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修夫疑問道。
林德直言道:“你們斯芬克斯院在潘托斯現在過得似乎并不怎麽順心,有沒有興趣換個地方?”
修夫雖然常年待在學院中,但這并不代表他對世俗事物就一竅不通,事實上想要在潘托斯這種權力鬥争非常激烈的地方,安全的生活下去,并且從各個權貴豪商那裏得到足夠多的資金,沒有一點權謀政治可是不行的。
所以當林德說出想要讓斯芬克斯院搬一個地方的時候,他就有所覺察,重新打量着林德,問道:“我想翁斯坦這個名字應該不是閣下的真名吧?閣下到底是誰?又是代表的是誰?”
林德沒有隐瞞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道:“我叫林德·泰拉,盛夏廳領主,不過别人習慣叫我神選者。”
修夫聞言,臉上充滿了驚訝的表情,無疑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并且再次确認道:“你就是維斯特洛大陸上的那個神選者,狹海與石階列島的新王。”
“狹海與石階列島的新王?這是什麽稱号,我好像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稱呼。”林德皺了皺眉頭,說道。
“這是自由貿易城邦對你的稱呼,這個稱呼源自于戴蒙·坦格利安,按照慣例任何一個統一石階列島的人都會被自動冠上這個稱呼。”修夫解釋道:“不過,林德大人您也算是實至名歸,因爲再過不久,靠海的自由貿易城邦應該都會邀請你的神迹艦隊入駐,負責巡視狹海的安全,追捕海盜,整個狹海都将會是你的領域,稱呼你狹海與石階列島之王也沒有什麽錯。”
雖然這個稱号聽起來很威風,但林德卻并不是很喜歡,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由貿易城邦邀請神迹艦隊入駐恐怕也沒有安什麽好心。
不過沒關系,無論自由貿易城邦打算做什麽,他都有把握應付。
林德沒有再糾結名稱的事情,而是将他想要讓整個斯芬克斯院搬遷到盛夏廳的計劃說給了修夫聽。
雖然伊利裏歐已經答應幫助自己打壓斯芬克斯院,讓斯芬克斯院無法在潘托斯立足,但如果在斯芬克斯院内還有一個地位足夠的内應,那麽整個搬遷計劃也會變得順利不少,而修夫學士顯然就是這樣一個合适的内應。
在聽完了林德的叙述後,修夫學士并沒有立刻拒絕,而是沉默了片刻後,問道:“如果斯芬克斯院搬遷到了盛夏廳的話,我們能夠得到什麽支持?”
“具體的待遇暫時還沒有确定,”林德說道:“不過,金錢支持自然不必說了,斯芬克斯院也會成爲我的領地中培養官員的重要地點,就像是陸軍營和海軍營培養軍官一樣。”
如果林德這時候随口開出一連串的誘惑條件,修夫反倒會對此有所疑慮,但現在林德一開口就是告訴他待遇還沒有确定,然後簡單的說了兩個基礎待遇,沒有具體内容,他反倒覺得更加可靠一些。
“想要讓斯芬克斯院搬遷,院長才是關鍵,他是土生土長的潘托斯人,肯定不會願意将學院搬遷到那麽遠的地方,我們需要……。”雖然嘴上并沒有答應協助林德,但實際上修夫他的内心已經開始站在了林德這一邊,并且開始爲林德謀劃起來。
看到這樣主動的修夫學士,林德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