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紅毒蛇打一場的要求,林德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畢竟他在獲得了失鄉騎士劍術後,還沒有真正的和人打過一場,了解自己現在的實力到底到達什麽程度了,而紅毒蛇作爲七大王國、甚至整個冰與火世界的槍術第一人,作爲他測試實力的對手是再好不過了。
将馬匹随手拴在一根木樁上,林德又讓榮耀走開,便來到了紅毒蛇的面前,将腰間的兩把騎士大劍抽了出來。
而當林德抽出騎士大劍的那一刻,紅毒蛇臉上的輕松神色就瞬間消失,眼神變得極爲淩厲,身子也微微放低了一些,手中的長槍也在不斷的改變着持握方式,腳步也在快速移動,像是在尋找下手機會。
與此同時,剛剛從酒館出來的娜梅莉亞并沒有回到自己的領主塔樓,而是有所預感的來到了村莊邊緣,正好看到了在村外一片空地上對峙的林德和紅毒蛇。
雖然,娜梅莉亞聽過獵熊者之歌,也覺得林德是一個強大的戰士,但她并不認爲林德能夠戰勝紅毒蛇。
就在幾天前,她和紅毒蛇交手過,而曾經戰勝過數十名帶着惡意的求婚者的她在紅毒蛇手中毫無還手之力,紅毒蛇就像是戲耍一個剛剛學會拿起武器的小孩一樣輕松的應付她的每一次進攻,直到她徹底累趴下爲止。
那一天,她知道了自己和紅毒蛇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也知道了那些和紅毒蛇有關的傳說故事并不是故事,而獵熊者之歌裏面的故事相比起紅毒蛇的故事來,顯然差了不少,也少了很多。
就在娜梅莉亞回想着和紅毒蛇交手的經過時,村外對峙的局面卻始終沒有打破。
紅毒蛇不斷改變持槍動作,移動位置,尋找林德的弱點。
隻是,他卻發現林德僅僅就這樣持劍站立,看上去充滿漏洞,而這些漏洞卻又讓他感覺充滿了殺機,他覺得無論他通過漏洞如何進攻,都會面對暴雨般的攻擊。
但他知道繼續這樣對峙下去,自己的戰意會被徹底打壓,到時候他再出手恐怕也無法對林德造成任何危險。
于是,他選擇了一個最穩妥的方法,直接沖着林德身上,持槍直刺,借用長槍的長度,占據先機,同時也是一次試探。
然而,幾乎在他做出攻擊的同時,林德的身體也開始移動,并且像是預先知道他的攻擊方式一樣以極快的步伐,斜着挪動了一步正好躲開了長槍攻擊,同時他右手的騎士大劍也做出類似長槍突刺的動作,朝着紅毒蛇的胸口刺去。
騎士大劍本身的長度,加上手臂的長度,一點也不比長槍的長度差多少,紅毒蛇也沒有想到有人竟然可以用單手如此輕松的使用正常人需要雙手才能夠勉強舞動的騎士大劍。
爲了躲避突刺過來的大劍,紅毒蛇不得不快速的閃避翻滾,剛好避開了刺來的劍尖。
這個閃避看似有些狼狽不堪,但實際上他在翻滾的同時,手中的長槍也收回,跟着一個弓步突刺,并且再次朝着林德的大腿刺了過去。
然而,林德的動作更加敏捷直接縱身躍起,以違反常理的動作,在空中翻滾半圈,同時手中兩把騎士大劍也順勢朝紅毒蛇劈了過去。
落下的騎士大劍攻擊範圍極大,加上林德的動作極快,紅毒蛇根本來不及閃避,他不得不雙手舉起長槍,試圖擋住騎士大劍的力劈。
雖然這把長槍鋼制的槍身沒有能夠被騎士大劍斬斷,但斬落下來的巨大力量依然把槍身壓的彎曲變形,巨大的力量順着紅毒蛇的手臂傳到了他的身上,令他不得不跪在地上,酸麻的手臂已經無法做出任何防禦的動作,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兩把騎士大劍交叉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林德并沒有将雙劍架在紅毒蛇脖子上太久,很快就挪開長劍,一邊後退,一邊收劍回鞘,然後安靜的站在那裏,等待紅毒蛇恢複正常。
雖然已經确定輸了,但紅毒蛇臉上的表情還是寫滿了難以置信,在和林德交手之前,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輸,更沒有想過自己會輸得這麽徹底、這麽快。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林德施展的劍術,并不是什麽特别神秘的劍術,就是簡單的直劍突刺和雙劍力劈,而他,七大王國槍術第一的紅毒蛇竟然就輸在了這樣簡單的招式上。
不過,紅毒蛇畢竟是紅毒蛇,他很快就分析出了原因。
雖然林德施展的劍術很簡單,但林德的速度和力量卻遠超正常人,特别是他竟然可以手持兩把騎士大劍在空中翻滾着施展劍術,這種攻擊方式他還從來沒有見到過。
另外,他可以肯定哪怕現在自己知道了對方的攻擊方式,再次交手,恐怕也會很快落敗,畢竟在速度、力量和招式上,對方都強過他太多了,已經完全不是在一個層次上,除非他使用毒藥,否則想要戰勝對方幾乎不可能。
“你的劍術是誰教的?”紅毒蛇從地上站起來,将手中已經損壞的長槍丢到一旁,然後朝林德問道。
“戰士。”林德做了一個七神祈禱手勢。
紅毒蛇挑了挑眉毛,一副無語的表情,沒有再多問,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紅毒蛇離開,林德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有了紅毒蛇作爲測試标準,他已經知道以自己的實力在正面戰場上不需要再畏懼什麽對手了,唯一需要擔心的就隻有其他手段,比如毒藥。
轉身騎上馬的林德拉動了缰繩,準備離開,這時他看到村子裏小山坡上的娜梅莉亞,對方正俯瞰着這邊,他于是朝着娜梅莉亞微微欠身行禮,然後便夾了夾馬身,驅使着朝遠處的密林跑去。
此刻,站在山坡上的娜梅莉亞女伯爵依然還沉浸在震撼的情緒之中,她完全沒有想到紅毒蛇竟然輸了,而且輸得那麽徹底,這讓她有種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幻象的錯覺,這種震撼的情緒站在山坡上很長時間都沒有平複下來。
“大人,那邊又傳來消息了。”這時候,一個脖子上沒有鏈環、但卻是學士打扮的老人走到了娜梅莉亞身邊,神色嚴肅的說道:“看樣子他們有些不耐煩了,都已經用上了威脅的語氣了,我已經有些懷疑,不等那些所謂盜匪到來,他們就會裝扮成盜匪洗劫我們了。”
“不,伊夫斯學士,盜匪會來的,他們已經距離我們很近了。”娜梅莉亞神色嚴肅的說道:“把武器分發下去吧!至少他們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能夠抵擋一下。”
“是,大人。”學士歎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學士。”娜梅莉亞又叫住了老學士,說道:“起草一份文件,授權提利爾家的獵熊者林德使用舊城堡作爲剿匪據點,爲期四年。”
“提利爾家?”老學士愣了愣,随後朝娜梅莉亞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第二天,接到娜梅莉亞授權使用舊城堡作爲據點的文書同時,林德派出去的斥候發現盜匪聯盟現在的位置以及其他一些情況。
盜匪聯盟此刻正在距離騰石鎮東北方向大約五十裏左右的位置,他們行進得很緩慢,并且毫不掩飾自己的行蹤,預計需要大約一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夠到達這裏。
在林德的斥候發現這些強盜的同時,還有其他人也都發現了這些強盜的行蹤,比如騰石鎮、又比如藏在山谷中的那些人。
除此之外,斥候隊還發現有另外一股勢力尾随在那幾百盜匪的身後,人數大約有三百多人,配備了長矛盾牌,身上穿着皮甲,可謂是裝備精良,行軍方式也都是軍隊的行軍方式,隻是他們身上都沒有任何徽章之類的标記,看不出他們是來自哪裏的。
不過,這對于林德來說,并不是特别難猜,畢竟在周邊地帶有能力訓練這樣一支裝備精良的秘密軍隊的大領主屈指可數,再加上對騰石鎮感興趣這一點,那位大領主的身份已經躍然紙上了。
“疤眼,你帶領第二騎兵隊和後勤隊現在去舊騰石鎮廢墟建造駐紮營地,”林德将手中的許可令遞給了疤眼,然後轉頭朝着後勤隊的工匠主管問道:“箭矢的準備情況怎麽樣了?”
工匠主管回答道:“大人,已經足夠每人配備四囊箭矢,不過隻有三囊是鐵箭頭,剩下的一囊是石箭頭。”
“短弓呢?”林德又問道。
“每人可以裝備兩把。”
“全都帶上。”林德吩咐了一聲,随後轉頭看向了布林、勞爾等人說道:“去告訴他們,我們要去狩獵了。”
随着林德的命令下達,除了第二騎兵隊的人以外,其他人将所有能夠裝備的箭矢都裝備上,每個人身上都配備了兩把短弓和一把長弓,腰間除了佩戴了匕首以外,還裝備了一柄專門用來破甲的角錘。
原本林德是準備每一個人都配備一把重量适中的彎刀或者寬刃劍的,但無論是彎刀、還是寬刃劍打造起來非常繁瑣,耗時長,需要有大量工匠才行,并且使用上需要長時間的練習才能夠上手,否則遇到穿着盔甲的敵人很難對敵人造成直接傷害。
所以,林德取消了佩劍,改成了更容易打造、更容易使用的角錘,對于一般人來說角錘幾乎沒有使用門檻,直接拿着砸人就可以了,就算是穿了盔甲,被角錘砸中了也會受傷,而且騎着戰馬使用角錘,根本不需要過多的揮動,就能夠造成極大的沖擊破壞。
在裝備好了以後,林德便帶領着這一百多名騎兵,沖出了臨時駐紮的密林,朝着盜匪聯盟的方向疾馳而去。
因爲林德沒有做任何掩藏,所以騰石鎮和騰石鎮外山谷的人都看到了林德騎兵隊的離開。
那個山谷裏面的人被吓了一跳,因爲他們完全沒有發現在距離他們這麽近的地方藏了這麽一隊裝備精良的騎兵。
而騰石鎮那邊則感到了困惑,不明白林德爲什麽在得到建立據點的許可後,還會離開。
不過,随着疤眼帶着人在廢墟建立據點,騰石鎮這邊才确定林德并不是帶隊離開。
雖然多了林德這樣一個外援,但娜梅莉亞并沒有打算完全依靠林德,她依然動員了村落裏面的人,迅速的組成了一個兩百人的隊伍。
而這兩百人身上的裝備雖然是火龍狂舞時期留下來的裝備,但依然如同新的一般,看樣子曆代傅德利家的領主都對其進行過保養,單以品質而論,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大領主家的标準裝備。
除此以外,這兩百人也并非完全是農民,顯然在過去娜梅莉亞有意識的訓練這些領民,讓他們具備一定的戰力,至少看上去像那麽回事。
幾乎就在娜梅莉亞動員領民的時候,山谷那邊的人再次派人來傳訊,表示隻要娜梅莉亞接納他們成爲領民,那麽他們願意爲娜梅莉亞而戰。
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娜梅莉亞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傳訊,就仿佛他們不存在一般。
正午時分,在幾十裏外的一個小山坡下,一支三百人組成的隊伍沿着前人踩出的路徑朝着騰石鎮的方向緩慢的行進。
隊伍中,除了少數幾人騎着馬以外,其他人全都是步兵,這些步兵似乎都經過了嚴格的訓練,一個個埋着頭趕路,沒有人說話。
在隊伍中,伯特·法威爾整理了一下有些垮塌的佩劍腰帶,然後脫掉了身上沉重的内鏈甲丢給随從,隻在身上套着一件輕便的皮甲,然後快步跟上自己的隊伍。
作爲法威爾家裏斯·法威爾爵士的次子,他原本也是騎馬的人之一,隻可惜他太倒黴了,在之前翻越一座山丘的時候,他的馬匹不知道遇到了什麽突然失控,掉落到了山崖下面,他如果不是及時跳下馬,或許也一同掉下山崖了。
原本隊伍裏的人就不怎麽待見他,見他倒黴都恨不得往他身上踩兩腳,就更别提願意與他共騎了,使得他不得不和其他人一樣靠雙腿走路。
從來沒有經過這種行軍的他還沒有走太長時間就累的不行了,他不得不卸下身上的各種雜物,甚至到了最後保護用的闆甲和鏈甲都換了下來,換成了一個普通士兵用的皮甲,再加上有随從和士兵攙扶着他行進,使得他勉強能夠跟上隊伍。
索性負責帶領這支隊伍的老爵士托倫·萊佛德和法威爾家族的關系不錯,在看到伯特的體力已經到達極限了,而隊伍其他人也都露出了疲憊的神色,便下令停止行進,原地休息,吃東西。
已經累到極限的伯特道了一聲感謝七神,便迫不及待的躺在了地上,然後讓自己的随從在一旁給自己扇風,讓手下擋在周圍,爲他遮擋太陽。
或許是因爲極度勞累的緣故,他很快就沉沉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忽然聽到了一陣叫喊聲,跟着有什麽重物砸在了身上,他連忙睜開眼睛,而印入他眼簾的則是自己随從一張恐懼的臉,在他的臉上有一根鐵箭頭從他的眼睛穿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