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正在逗弄榮耀的林德聽到床鋪那邊的動靜,便轉頭看了過去,看到昏迷兩天的那個女孩已經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周圍,說道:“别亂動,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愈合,亂動會讓傷口開裂的。”
那個女孩聽後,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轉過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帳篷頂,眼神充滿了死氣,就仿佛林德救下來的隻是一具肉身,對方的靈魂已經死了似的。
也難怪女孩會有這樣的反應,林德将她帶回營地,安置在自己的帳篷後,便找來了營地中兼任随行醫生霍利學士來給她治療。
結果經過霍利學士的一番檢查,發現這個女孩身上的傷實在太嚴重了,不僅僅身上有很多處骨折,并且還有無法檢查出來的内傷,特别是女孩的隐私部位更是被摧殘得不成樣子,這個女孩還能夠呼吸簡直就是奇迹。
雖然霍利學士已經盡可能的運用他掌握的醫術來救治女孩了,但依然無法保證這個女孩能夠活下來,用他的話來說一切都隻能向聖母祈禱,祈禱其憐憫能夠落在這個女孩身上。
對此,林德也沒有說什麽,在他看來自己能夠将女孩帶到營地,對其救治已經足夠了,要是這個女孩依然沒有被救活,那麽隻能說這個女孩命該如此。
在霍利學士救治女孩的時候,林德也順便檢查了一下榮耀的身體。
雖然榮耀吸收了那股來自開裂龍蛋的寒意,但他并沒有在榮耀身上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唯一可能算得上異常的就隻有榮耀的食量變大了,每一餐都吃下了幾乎相當于他身體大小的肉,并且一天要吃四餐。
這還隻是榮耀幼崽時的食量,要是等到榮耀成長起來,它的食量恐怕更大,以林德現在的薪酬水平,恐怕也應付不了。
所以,訓練榮耀自己捕食也就被提上了日程,所幸他的騎兵隊全都是由獵人組成的,在周邊森林捕捉一兩隻活的獵物并不是什麽難事。
這兩天,林德會盡量在榮耀饑餓的時候,讓榮耀捕食被抓來的那些活物,訓練其捕食能力。
榮耀畢竟是影子山貓,哪怕被林德收養了,它的捕食能力依然和它的野性一樣保存完好。
比武大會在紅堡宴會的第二天如期舉行,因爲參加的人數實在太多了,使得時間不得不相對應的拉長,原本隻需要一天就完成的射手大賽,延長到了兩天,經過一上午的角逐,參加射手大賽的人隻剩下了五十六人,相信下午射手大賽的冠軍射手就能夠産生。
現在整個君臨城的賭場都開始接受投注,一些貴族們也開設了賭局,而所有的賭局中最大的一個就是國王之手瓊恩艾林公爵以鐵王座的名義開設的賭局。
雖然勞勃國王不在乎金錢,但作爲王國管家的艾林公爵卻不得不想方設法的填補因爲比武大會而出現的财政窟窿,而短期内最容易弄到錢的方法自然是開設賭局,當莊家。
或許通過賭局獲得的收入不可能完全填補掉那個窟窿,但至少不會讓今年的财政上顯得那麽難看。
因爲負責營地安全的緣故,林德這兩天都沒有離開營地,去看比武大會。
另外,他也沒有免俗,和其他同僚一起下了注,而他下注的對象是一個名叫蓋安的多恩人。
在他的記憶中,十幾年後君臨城的那場迎接艾德·史塔克成爲首相的比武大會中,就是一個名叫蓋安的弓箭手成爲了射手冠軍。
雖然他不認爲現在這個蓋安和十幾年後的蓋安有什麽關系,但他依然選擇這個蓋安作爲投注對象,不過是想要讨個彩頭。
不過,顯然這個彩頭沒有讨到,他選的那個蓋安在下午第一輪比賽中就被刷下來了。
之後又經過好幾輪的比賽,最終這一次比武大會的射手冠軍落在了一個名叫布林·河文的中年人身上,據說他跟河間地神射手布林登·徒利大人關系甚好,兩人射術高低相當。
雖然射手比賽已經結束,但民衆的熱情并沒有因此下降很多,因爲明天還有更加精彩的團體比武要進行,曆來團體比武都是傷亡最大的比武,血腥野蠻是這裏的主題,觀賞性自然也是最好的,所以早早的就已經有團體比武中會死多少人的賭局出現了。
提利爾家這次也派出了最好的幾名弓箭手參加這次射手大賽,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狀态發揮不太好的緣故,在第一輪提利爾家的射手就全軍覆沒了。
這自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梅斯·提利爾在領着加蘭回到營地後,臉上陰沉的表情就沒有改變過。
這也是林德第一次看到這位南境守護、高庭公爵,雖然事先已經有了猜測,但看到了眼前這個身材好似酒桶、胡須被精心修剪的中年人,林德心中并沒有感到太多失望,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位公爵大人的話,他能夠想到的就隻有平庸這個詞彙了。
雖然平庸,但這并不代表梅斯·提利爾公爵就無能,實際上他比起絕大多數貴族領主來都要出色,隻是他和同等地位的大領主相比,又顯得那樣的平庸,再加上他經常性的會頭腦發熱,做出一些有悖常理的決定,才使得他看上去顯得很一般。
但如果真的有人将梅斯·提利爾看成是那種軟柿子一樣的人,随意拿捏的話,那麽最終肯定會吃大虧。
在回到營地後,梅斯·提利爾公爵便召集了明天參加團體比武的人,或是詢問狀态,或是鼓舞士氣,對于他來說這次比武大會是一次可以讓提利爾家族揚名的機會,隻是他并不知道遠在高庭的荊棘女王對這次比武大會根本沒興趣,也不會覺得提利爾家族需要用一次比武大會的勝利來揚名。
因爲公爵大人的回歸,使得提利爾家在君臨城内臨時官邸的守衛戰士們和公爵衛隊也來到了營地内,原本營地的守衛工作也都交給了這些人,林德也變得沒有什麽事了。
就在林德打算帶着幾名手下和榮耀去到附近的山林打獵,順便訓練榮耀的時候,霍利學士卻找到了他,并且表示希望他能夠護送自己去城中見派席爾大學士。
林德對此自然不會拒絕,他吩咐勞爾照顧自己救回來的那個女孩,然後換上一身便裝,跟佛提莫的随從說了一聲自己有事要進城去後,便随着霍利學士一同走下了雄獅丘的山坡。
如果算上現在的勞勃國王的話,那麽派席爾大學士已經在紅堡服侍了四位國王,這使得他在紅堡一些人心中身份地位都非常高,甚至比國王都高。
正因爲如此,勞勃國王登上鐵王座後,首相艾林公爵就專門爲派席爾學士安排了一個位于城堡圖書館附近的住所,并且在這個住所附近修了一條直通紅堡外面的道路,又在這條道路附近爲派席爾大學士買下了一棟房屋,給予了派席爾學士直接通行紅堡的權利,可謂是極爲器重。
而這一年來,派席爾大學士在幫助勞勃國王穩定局勢等方面也完成得非常出色,比如就是他促成了勞勃國王和瑟曦·蘭尼斯特的聯姻,拉攏了實力強大的蘭尼斯特家族,讓鐵王座徹底穩固。
所以,他也很高興看到瑟曦懷孕生子,在勞勃國王提出要以此爲名召開比武大會的時候,他也是表示贊同,隻是他這些天不但沒有參加宴會,也沒有去比武大會看看,而是待在了圖書館中,整理坦格利安王朝的文獻,編撰坦格利安的王朝史。
其實早在擔任伊耿五世的大學士時,他就已經想過要編寫坦格利安王朝史,但這裏涉及到了不少坦格利安王室不能公開的秘史,他剛剛起了一個頭就立刻被伊耿五世給禁制了,之後的國王也相繼阻止他修編坦格利安王朝史。
雖然如此,但派席爾大學士卻從來沒有放棄過,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收集各種相關資料,将它們整理後存放在一起,以待有一天可以用得上。
現在勞勃·拜拉席恩登上了鐵王座,坦格利安王朝已經結束,拜拉席恩王朝正在開始,以前關于坦格利安王室的秘史也不再是禁忌。
而且因爲君臨城被攻破得很快,紅堡内大量相關秘密文獻都沒有來得及銷毀,再加上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在龍石島找到的一部分文件以及潮頭島瓦列利安家族提供的一部分和坦格利安家族有關的瓦雷裏安人史料,他手頭上的資料和文獻已經足夠他完成坦格利安王朝編年史的編撰了。
隻不過,這些文件資料的實在太龐大了,加上内容複雜晦澀,其中不少重要文獻都還是密語之類的語言所撰寫,所以光憑他和他的助手以及學生們想要整理清楚這些資料十分困難,他需要要請其他有着編史能力的學士參與其中,一同完成這一經典。
在所有出現在派席爾大學士腦子裏的那些人選名單中,有一個人是他認爲最合适參與這件事的,這個人就是霍利學士。
在學城的時候,霍利學士就是以史學著稱,隻要是和曆史有關的問題,無論是大貴族的家族史,還是威斯特諾大陸的變遷史,他都如數家珍一般輕松的給出答案,并且他還在學習期間,很多次的修正了過去編撰的各種曆史文稿中存在的錯誤和漏洞。
如果,不是霍利學士的性格實在太不合群了,也不懂得結交朋友,得罪了學城的大人物,被逼着離開了學城,否則的話,現在霍利學士或許已經拿起了銅制的權杖,戴上銅制的面具,成爲學城曆史學博士了。
所以,在感到自己整理曆史文件吃力的時候,派席爾大學士便找到了自己手下裏一個和霍利學士關系不錯的助理學士,讓其邀請霍利學士來參與一同編撰坦格利安王朝編年史。
對于這個邀請,霍利學士很快就同意了,并且寫信過來告訴那名助理學士,他會和提利爾家族的隊伍一同來君臨。
在獲得回信後,派席爾大學就一直都在等提利爾家的隊伍來到君臨,可就在前幾天提利爾家的隊伍來到君臨後,他等待的霍利學士卻沒有出現,這讓他懷疑霍利學士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于是,他找人去到提利爾家的營地詢問了一下,得知霍利學士的确在軍營中,隻是因爲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無法來見派席爾大學士。
雖然有些不滿霍利學士的态度,但派席爾大學士卻并沒有生出惱怒的情緒,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完成對坦格利安王朝的曆史編寫。
所以他在了解了霍利學士的情況後,就讓那名助理學士待在他在紅堡外的住所,一旦霍利學士來到後,就直接帶到他這裏來。
派席爾大學士在整理資料的時候,喜歡一個人慢慢的整理,所以他将自己的仆從全都趕出來了房間,然後自己坐在了桌子旁,慢慢的翻閱着手旁坦格利安王室秘史的相關資料,并且快速的記錄着其中的要點。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天外已經黑了,房間内的燭火也弱了不少,不适合繼續看書了。
就在派席爾大學士合上桌上的書和筆記,準備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的時候,卻看到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個人。
在吓了一跳後,派席爾大學士警惕的擡頭看去,衣袖裏的手也放在了藏在裏面的匕首上。
借着蠟燭不是很亮的光芒,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隻是他非常疑惑爲什麽對方會出現在這裏,于是說道:“赫内學士,你是什麽時候從赫倫堡回來的,我讓伱從赫倫堡帶來的……”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感覺到眼前的赫内學士似乎有些不對勁,便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不少,沉聲道:“你怎麽還有膽子跑回來,國王陛下下達的追捕令可沒有被撤銷掉,任何一個人都會爲了兩千枚金龍追殺你,你現在不回到狹海對岸,還留在君臨城你幹什麽,難道你還想要刺殺國王嗎?”
那人擡手示意派席爾學士安靜,然後冷冰冰的說道:“不用緊張,我對你們的國王不感興趣,他并沒有在我的名單上,我隻是回來拿你欠下的一筆債。”
“我什麽時候欠你的債了?”派席爾大學士很清楚眼前之人有多麽強大的身手,自己反抗也沒有用,所以他将袖子裏的手也抽了出來。
“你拿了我的錢,卻沒有告訴我那家夥的身邊還有四名重甲騎士和一隊弓箭手保護,差點讓我死在了那裏,”對方微微咬着牙,說道:“你給的情報失誤,對我造成了不小的傷害,所以你必須要退還給我一半的錢,另外還需要賠償我一筆費用,否則的話,我不介意讓大學士你永遠的睡下,不再起來。”
派席爾大學士雖然對金錢有些貪婪,但卻也知道比起金錢來,性命更加重要,面對眼前這人的威脅他隻能選擇妥協。
就在他準備答應給對方賠償的時候,門口有侍從敲了敲挂在上面的銅環,說道:“派席爾大人,霍利學士來了,您現在見他嗎?”
派席爾大學士聞言,遲疑了一下,然後朝那人示意了一下,讓其不要說話,跟着轉頭沖着門那邊說道:“讓他進來吧!”
(本章完)